最近和吉利汽車集團副總裁,吉利設計全球負責人陳政的交流,讓我對中國汽車設計如何沖進“世界前五”有了更清晰的認識。陳政的這套設計觀,已經超越了美學層面,它關乎戰略定力、技術底層邏輯,以及對時代情緒的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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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產品,能成為全球消費需求的引領者嗎?
我們過去總以為,海外市場有固定的偏好,比如歐洲人非“小車”不可。但陳政的觀察告訴我,這根本就是個錯誤假設。
產品力驅動需求:陳政直言“一款產品能提供什么體驗,最終是取決于你的生產力水平。”當吉利把銀河M9這種“物美價廉、大六座、高豪華感”的產品帶到都靈,歐洲人會發現:“原來我也可以要這種車!” 這不是迎合,而是中國技術和制造在激活新的全球消費欲望。
這種由產品力引發的需求爆發,正是吉利強化海外設計中心的重要原因。
當吉利的產品在海外也獲得了廣泛的關注與接受后,陳政知道,那是找到了“最大公約數審美”,他的“中國設計全球審美”這條路走得通。
吉利米蘭設計中心,更像是一個雷達站,一方面把歐洲人擅長的“體量、比例”經驗吸收回來;另一方面,它能最快捕捉到當地那10%的差異化需求。市場銷量,才是判斷審美的硬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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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審美的高點,真的能靠“大師”一筆畫出來嗎?
陳政特別強調,成為一家世界級公司,最難的是保障審美的下限與上限。這需要極強的專業定力和協同能力。
守門員的責任與定力:他把設計團隊定位為企業“審美的最后守門員”,這是專業部門的底線。
企業審美從何而來?現在沒有“英雄史觀”,那種大師一筆畫出驚世駭俗作品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企業審美的最高點,其實是設計團隊和決策層之間,經過無數次磨合、共識,最終相互激發出來的最優解。
為什么“觀念”比風格更重要?是因為后者能跨越體系。設計了新甲殼蟲(參數丨圖片)、第四代高爾夫,后來去了韓國起亞的德國人彼得·希瑞爾,以一種全新的“觀念”而不是以一種固定的“風格”重新建立起了一個品牌的設計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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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設計真的沒有創新空間了嗎?創新難道就是“刻舟求劍”?
有人老是擔心,汽車“好看的形態”是不是被西方設計師窮盡了?陳政的回答很灑脫:創新的本質,就是一個不等號。
因此,設計師不能被既有的教條束縛。你不能因為法拉利前懸長就覺得難看,它的長,是為了解決發動機布置和配重問題。陳政提醒我們,千萬不要“刻舟求劍”,汽車設計根本不應該有最終的標準答案。
而關于設計的內核,我們必須回歸到技術驅動。
為什么吉利銀河可以用“電車理念”做混動格柵?格柵形態的設計邏輯,正是為了滿足多能源形式對進氣和散熱的底層技術性能需求,是為中國市場獨特技術條件服務的最優解。
設計永遠是外顯的表象,它背后的內核和本質,是科技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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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方設計差異的本質,是“自信”還是“夸張”?
對于當下歐洲設計中某些激進、夸張的趨勢,陳政認為這是一種信號。那些過于強調自我表達的設計,是否真的服務于消費者? 在他看來,真正的自信是敢于做減法、做克制。設計應將焦點放在解決消費者的訴求,而非過度追求設計師的自我表達。
我們在競爭什么?為什么中國不愛展示概念車?
現在競爭的不是“想要的未來”,而是“能有多快地把未來在當下實現”。
學以致用的意義何在?學習西方過去的輝煌,不是去模仿形態。而是要把自己放回當時的歷史情境,去理解他們解決問題的邏輯和出發點。這種設計思維,才是我們要繼承的。
通過這次交流,我認為中國設計不會跟西方搞“你死我活”的對抗。我們欣賞他們的過去,而他們向往我們創造的未來。憑借這種對人民史觀的堅信、對技術硬核的投入,以及對觀念的把握,中國設計躋身世界一流,開啟原創時代,難道不值得我們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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