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人民解放軍首次實行軍銜制,這可是軍隊走向正規化的大事。對于從槍林彈雨里拼出來的將領們來說,軍銜不只是塊肩章,更是對自己大半輩子革命生涯的認可。授銜名單一公布,開國中將王必成看見老戰友葉飛被評上上將,自己卻只拿到中將,心里當時就不是滋味,一股不服氣的勁兒直往上沖。
王必成和葉飛打抗日戰爭時就搭伙,都是新四軍、華東野戰軍(后來的三野)的硬骨頭將領,戰場上一起扛過槍、過過命,情誼沒得說。論入黨資歷,王必成1929年就入了黨,比1932年入黨的葉飛早三年;論打仗的狠勁兒,他更是三野出了名的“王老虎”,麾下的6師(后來改編成23軍)是華野的王牌,打起仗來從來不含糊。
抗日戰爭那陣子,王必成帶著新四軍6師16旅在蘇南敵后攪得日偽軍雞犬不寧,夜襲新豐車站、伏擊句容城、激戰延陵鎮,每一場仗都打得漂亮。尤其是1944年天目山戰役,他帶著部隊正面硬剛國民黨頑固派,以少勝多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牢牢守住了蘇南抗日根據地。葉飛當時帶新四軍1師在蘇中搞游擊,戰績也不差,但要說硬仗的慘烈程度,王必成手下的部隊一點兒不輸給誰。
解放戰爭時期,兩人都是華野的主力將領。王必成的縱隊跟著華野打了蘇中七戰七捷、萊蕪戰役,還有大名鼎鼎的孟良崮戰役。那次打整編74師,華野好幾個縱隊一起協同作戰,王必成的6縱最猛,踩著硝煙率先沖上孟良崮主峰,張靈甫就是被6縱戰士當場擊斃的,這可是戰役勝利的關鍵一功。戰后陳毅司令員拍著他的肩膀夸:“虎將威猛,所向披靡!”葉飛當時任華野1縱司令員,萊蕪戰役里巧穿插、分割敵人,也立了大功。不過到了解放戰爭后期,葉飛升成了三野10兵團司令員,王必成是7兵團副司令員,兩人的職務差距慢慢就顯出來了。
授銜前,王必成心里其實有譜,覺得自己從土地革命打到解放戰爭,打了一輩子硬仗,就算評不上大將,上將總該有吧?可看到名單上葉飛是上將,自己才中將,心里頓時不平衡了。他私下跟身邊的參謀吐槽:“我跟葉飛一起出生入死這么多年,論打仗我哪兒比他差?憑啥他是上將,我就只是中將?”氣不過的他,還專門找了老領導陳毅,想問問清楚這授銜到底按啥標準評的。
陳毅了解王必成的脾氣,知道他是直性子,沒批評他,反而拉著他坐下來慢慢說。陳毅告訴他:“你小子別光盯著戰功,軍銜評定看的是綜合情況。葉飛是兵團司令員,你是副兵團級,這是硬指標;而且他在根據地建設、統一戰線這些工作上也有大貢獻,這些都得算進去。”陳毅還舉例子:“你看許世友、王震,不也是綜合各方面才評的上將?不少戰功厲害的將領,就因為職務這些原因,也只評了中將。”
聽陳毅這么一解釋,王必成心里的疙瘩雖然沒立馬解開,但火勁兒慢慢消了。他靜下心來琢磨,想起那些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友,他們連新中國都沒來得及看見,更別說評軍銜了。再看看身邊的其他將領,大多都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軍銜,一門心思搞軍隊建設。漸漸地,他那股不服氣變成了坦然,總算明白過來:軍銜就是個符號,真正的榮譽,是為國家和人民做了多少實事。
打那以后,王必成再也沒提過軍銜的事兒,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他先后任浙江軍區司令員、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在國防建設、軍隊訓練上花了不少心血。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60多歲的他主動請纓,去昆明軍區當副司令員,親自上前線指揮,又拿出了“王老虎”的勇猛勁兒。
晚年的時候,王必成回憶起1955年授銜那事兒,總會笑著說:“當年年輕氣盛,確實有點想不開,現在明白了,軍銜高低不重要,能為國家做點事才實在。”他和葉飛的友誼,也沒因為軍銜差異受影響,兩人一直來往密切,經常一起嘮當年打仗的日子。
回頭看1955年那次授銜,像王必成這樣有情緒波動的將領不少。他們都是從戰火里爬出來的英雄,為新中國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對榮譽自然看得重。但最終,他們都能以大局為重,放下個人得失,繼續為國家和人民奉獻。這種精神,真的值得我們敬佩和傳承。今天咱們聊起軍銜和榮譽,或許該問問自己:真正的榮譽到底是什么?是胸前的勛章,還是老百姓的認可?這個問題,老一輩革命家早就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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