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1月的紐約清晨,張學良推開窗戶,對在客廳擺弄錄音機的外孫笑道:‘你聽好了,萬里長征若不是毛澤東指揮,走不到一千里。’”一句話,讓在場的親友全都愣住。少帥這番評價到底從何而來?要弄清緣由,得把時針撥回六十多年前。
1934年秋,中央紅軍被迫離開江西蘇區。蔣介石自信“甕中捉鱉”,張學良卻在西安心里犯嘀咕——情報顯示,這支看似潰退的隊伍并沒亂套。六個月后,四渡赤水的消息傳到東北軍總部,他忍不住拍桌子:“這可不是普通的撤退。”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識到,對面的指揮官絕非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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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與紅軍真正短兵相接,是在榆林橋。東北軍武器精良,人數占優,可一個照面就被撕開缺口。參謀長急得直跺腳,他卻沉默良久,只拋下一句:“打法不一樣,他們是整個人心往一處使。”此后不久,直羅鎮又失利,一連兩記悶棍,逼得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支隊伍。
有意思的是,東北軍里不少軍官暗地里把紅軍稱作“帶著信念打仗的人”。張學良后來回憶:“紅軍掉包、佯攻、夜行軍,蔣先生的調動全被牽著鼻子走。”他最佩服的并非戰術,而是“把雜牌軍練成銅墻鐵壁”的凝聚力——這正是毛澤東的本事。
時間再往前推。1928年,他接掌東三省,年輕氣盛,想與南京政府談“先抗日后統一”。奈何蔣介石堅持“攘外必先安內”,二人理念早埋下芥蒂。九一八事變爆發,他奉命“不抵抗”。外界罵聲鋪天蓋地,他卻無從辯解,只能將怨氣埋在心底。多年后,他告訴友人:“那天夜里,我站在沈陽小校場,看日本坦克開進來,心像被刀割。如果我有紅軍那股子狠勁,結果會不會不同?”話音不高,卻透著刺骨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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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征期間,國民黨重兵圍堵,飛機大炮傾巢而出。照理說,紅軍糧彈匱乏,山高水險,必難支撐。張學良卻敏銳地察覺,蔣介石的戰報總是“即將全殲”,可半年過去對手反而越走越遠。后來他跟幕僚開玩笑:“蔣先生的地圖上,紅軍早該不存在了,可現實里人家還在翻雪山。”眾人失笑,又不敢接茬。
1936年冬,華清池槍聲響起。蔣介石在窄石階跌倒的一瞬間終于明白,張學良不想再打內戰。對峙時,兩人發生一段著名對話——蔣介石怒吼:“你知道后果嗎?”張學良回敬:“我只知道日本明天就可能打到潼關!”兵諫迫使“停止剿共、聯共抗日”的主張付諸實踐,長征留下的紅軍核心得以保存,并最終壯大。不得不說,這也是張學良“無心插柳”的一次助力。
十幾年的幽禁歲月里,他反復琢磨那個萬里征途。口述歷史里,他總結三條:第一,毛澤東懂得戰略轉進,而非被動逃跑;第二,紅軍不是疲憊之師,而是目標清晰的政治集團;第三,最關鍵的是“信得過的紀律”。“別看都是土布軍裝,可一個命令下去,比咱們軍官更雷厲。”說到這兒,老少帥抬手比了個“立正”,神情帶著難得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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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臺北當局解除對他的管制。同年底,他在哥倫比亞大學接受采訪。記者按慣例先問西安事變,他搖頭:“那些舊事翻來覆去沒意思,長征才真正改變了中國。”接著他拋出那句石破天驚的話——“換了誰領導長征都走不出1000里”。現成的例子便擺在眼前:國民黨五次‘圍剿’,調動百余萬精銳,卻未能在川滇交界封死紅軍;而同樣是深山峽谷,蔣軍幾度補給斷裂,紅軍卻奇跡般生存下來。張學良解釋:“打仗贏一兩回可以靠運氣,走兩萬五千里全靠制度與信仰。”
試想一下,若長征途中主帥猶豫反復、下級陽奉陰違,隊伍能否渡過烏江?能否橫穿草地?他在訪談里給出明確答案——“不可能。”這番評價并非恭維,而是身經百戰后的冷靜判斷。
值得一提的是,臺灣媒體當時對他的言論頗為忌憚,只在角落放了短短兩行,標題模糊其辭。倒是美東華人圈子議論熱烈,許多人第一次從國民黨高級將領口中,聽到對毛澤東如此直接的贊語。有人問他:“你后悔支持蔣先生嗎?”他苦笑:“歷史不會重來,但我知道誰抓住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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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張學良體弱多病,卻每天讀報,看書,特別關注內地經濟建設。有人送去長征題材畫冊,他翻到雪山草地那一頁,輕輕嘆氣:“二十多歲的我若在其中,也許會選擇跟他們走。”一句話,既感慨也釋然。
綜上并非為他涂脂抹粉。九一八“不抵抗”,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西安事變的善后,他未能避免個人長期被囚的命運。這些功過,他自己在回憶錄里寫得清楚:“我做對過一些事,也做錯過不少事,但我對長征的看法不會變。”對于這位在風云叱咤與漫長幽禁之間跌宕一生的少帥而言,那支走出雪山草地的紅色隊伍,是他畢生最服氣的對手——也是后來改變中國的根本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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