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萬人上街！菲律賓變天了？

文︱陸棄

菲律賓這場十二萬人的大抗議，看上去更像是全國人民齊聲對政府吼了一句：洪水來了，錢呢？當公眾開始戴著鱷魚面具走上街頭時，象征意義已經不需要解釋了——大家心里裝著的那條“大鱷魚”，比任何一條真鱷魚都要兇。要不是怒火壓不住，誰愿意在黎剎公園頂著30多度的濕熱去喊口號？這不是游行，這是把整個國家的耐心掀開給政府看。

菲律賓人民這次真是被逼到頭了。幾十億美元的防洪工程腐敗案，官員、承包商、議員牽成一串，這規模足夠震掉整個政府的大門。防洪工程的錢，本來是用來擋洪水的，現在倒好，壩還沒建成，錢先被沖走了。洪水沖的是房子，腐敗沖的是民心，哪一樣更可怕，其實大家都清楚。

黎剎公園那邊的抗議者，早上七點就開始集結，許多人戴著鱷魚面具。這不是搞cosplay，是把憤怒掛臉上給領導看。還有人戴著總統馬科斯頭像的口罩，那味道就更微妙了：這是在說“你看不見我們，我們能一直看著你”。網紅“魚丸戰士”也來了，舉著牌子要政府停止公共服務私有化。在菲律賓，只要網紅都上街了，那說明民怨已經從廚房飆到了天臺。

另一邊，奎松市EDSA大道的“萬億比索游行”從早上六點就開干。抗議者的口號喊得很直接：“現在就把腐敗官員關進監獄。”沒有委婉，沒有修飾，連怒火都不遮掩。這次的人還特別強調三個訴求：追責、拆“政治王朝”、拒絕任何軍政府苗頭。這句話從他們嘴里說出來，不是政治口號，是對現實的警告：別以為民眾不知道你們在盤算什么。

讓人更意外的是，這次連天主教高層都大批量下場。菲律賓教會平時多少保持點距離，但到了這次，他們也扛不住了。教會人士說“必須拒絕麻木”，說“腐敗不能成為常態”，還說公共資金的使用“極其浪費”，甚至直接點名掠奪人民財產“可怕”。你要知道，當連教會都開始罵得這么硬的時候，政府的民意危機已經不是“警告級別”，而是“警報級別”。

不過話說回來，菲律賓政壇幾十年來一直在重復同一個劇本：大案出來，民眾憤怒，媒體挖料，政府承諾，調查開場，然后過一陣子，風吹散，人散場，新官上任，再來一輪。循環往復，層數堆起來都能繞地球三圈。所以教會才會說“腐敗文化不會一夜改變”，這不是悲觀，這是現實觀察太準確了。

馬科斯這回的反應，也是一臉政治性的平靜。他說：“我們尊重人民抗議的權利?！薄安粫蜣o職聲分心?！薄皩⒗^續開展工作。”這幾句話聽著耳熟極了，放在哪都能通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句“我們會嚴肅調查”，可惜這句真沒聽到，或者說聽到了也不會讓群眾安心。畢竟這幾年調查的最終走向，總是比菲律賓的雨季來得更快、更猛、更不可控。

抗議越大，政府越緊張，警方這回直接部署了一萬七千多名警力?？焖俜磻〗M、防暴警察、交通人員，全都一字排開準備著。你要是把現場照片拿給不知情的人看，可能會以為是國家要舉辦國際峰會，而不是民眾走上街頭要個說法。警察總長還特意說9月有人制造騷亂，這回他們要“防止重演”。用意當然是穩定，但也暴露出馬尼拉面對群眾力量時的深深不安。

民眾并不在乎你緊不緊張，他們只關心這筆天價的防洪資金最終流向了誰的口袋。尤其是宿務市的抗議者，直接喊出：“防洪資金要?？顚Ｓ?，不能中飽私囊。”洪水在他們家門口沖過，泥漿、尸體、廢墟，他們都見過。他們比誰都明白，國家腐敗，每一滴雨都能變成災難。

12萬人跨城示威，這事本身就說明了問題：這是整個社會的一次大面積情緒泄洪。泄洪，至少不如真的洪水那樣毀滅一切，但如果治理不好，后果同樣嚇人。菲律賓這幾年反腐上不去，經濟難往上走，本就動蕩。現在接連幾萬、幾十萬、上百萬的人開始加入抗議，從九月一直抗到現在，還越抗越多。這種趨勢如果繼續，動搖的就不是某個部門，而是整個政治系統。連教會都說國家“還沒準備好接受政府全員辭職”，這句話的潛臺詞非常明確：要是這事進一步發酵，局面真的有可能失控。

但問題來了：菲律賓人真的會改掉“把騙子選進政府”的老毛病嗎？問號永遠懸在那，不是因為人民不清醒，而是因為權貴的根深蒂固不是一兩次抗議能撼動的。每一任政府都說反腐，每一任都有人落馬，每一任也都有新人補位。循環讓人疲憊，但疲憊不會扼殺憤怒，反而會讓憤怒變得更鋒利。

十二萬人站上街頭，不僅是為了追問防洪資金，更是在問：菲律賓到底要被腐敗拖累到什么時候？這個國家明明有活力，有資源，有年輕的人，也有想努力生活的城市。但只要腐敗牢牢抓著喉嚨，所有努力最終都變成了無用功。

這一次抗議是否會帶來轉折？沒人敢說。但至少可以肯定一點：民眾已經不愿再安靜了。而當人民不再沉默，權力就不能再假裝聽不見。哪一天防洪資金真正用在了防洪上，而不是某些人的豪宅游艇上，那一天菲律賓才算真的撐起了未來。不是誰改造了國家，而是人民終于愿意逼著政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