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這兩天關注新聞,應該看到了一則非常罕見且嚴重的通知。就在11月29日,中國駐菲律賓大使館突然發布緊急提醒,只有短短幾行字,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在菲中國公民要切實加強安全防范,非必要不外出。
大使館的預警非常精準。僅僅過了不到24小時,到了11月30日,菲律賓這個擁有1.16億人口的群島國家,就像火藥桶一樣徹底爆開了。
成千上萬憤怒的菲律賓人涌向首都馬尼拉的街頭,他們不再是為了慶祝節日,而是為了宣泄積攢了數月的怒火。人群匯聚成黑色的洪流,高喊的口號震耳欲聾,矛頭直指總統府,要求徹查貪腐,要求總統馬科斯下臺。
這一幕的發生,其實并不令人意外。法新社在報道中提到,這種憤怒的情緒已經醞釀了很久,導火索就是“幽靈防洪工程”。
什么叫“幽靈工程”?這在菲律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按照政府公開的規劃藍圖,防洪堤壩已經建好了,排水系統已經升級了,數以億計的預算資金也已經撥付到位,花得干干凈凈。在賬面上,這是一套完美的防御體系。
可是,當強臺風真正裹挾著暴雨襲來時,滔滔洪水瞬間吞沒了村莊和城市。老百姓在泥水中掙扎求生,他們驚恐地發現,那些圖紙上堅不可摧的堤壩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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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沒了,工程沒見著,人卻死了。這就叫幽靈工程。
該被擋住的洪水長驅直入,該保住的房子被沖得七零八落,本不該死去的人,成百上千地在絕望中溺亡。這樣的悲劇不是發生一次,而是一年接著一年,一次接著一次地重演。
菲律賓人這一次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對菲律賓歷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的分量。1986年,正是在這里,菲律賓爆發了著名的“人民力量運動”,百萬民眾走上街頭,最終推翻了老馬科斯長達20年的統治,迫使這位獨裁者倉皇流亡海外。
如今,近40年過去了,歷史仿佛在跟菲律賓人民開玩笑。
當年趕走的是父親,現在人們又要趕走兒子。
從現場傳回的照片看,示威者手里舉著的不是標語牌,而是一個個鱷魚假人。在東南亞的文化語境里,鱷魚代表著貪婪、兇殘和吞噬一切。憤怒的民眾甚至拿起了鐮刀,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扎向這些鱷魚模型,一邊扎一邊怒吼:“把他們關進監獄!”
面對如此洶涌的民意,那位正在總統府里的馬科斯總統在做什么呢?
他顯然慌了神。為了給民眾一個交代,菲律賓當局火速逮捕了8名嫌疑人,這份名單里有政府官員,有國會議員,也有承包工程的建筑商。馬科斯政府甚至公開承諾,“大人物很快就會落網”。在此之前,已經有兩名內閣部長因為卷入腐敗丑聞而被迫辭職。
但這套“丟車保帥”的把戲,菲律賓人已經看過太多次,早就免疫了。
在菲律賓,腐敗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即便是有頭有臉的高級官員被法院判了貪污罪,他們也總有辦法通過保外就醫、緩刑等各種法律漏洞逃脫牢獄之災。
這些腐敗分子就像白蟻一樣,啃噬的不僅僅是國庫里的金錢,更是這個國家的地基和社會對未來的最后一點希望。
現在的菲律賓,可以用“一地雞毛”來形容。貨幣比索在不斷貶值,老百姓手里的錢越來越不值錢。第三季度的GDP增速只有4%,創下了2021年以來的最低水平。家庭開支跌到了四年來的低點,這意味著大家已經不敢花錢,或者說沒錢可花了。
對于一個急需發展的群島國家來說,這樣的增速意味著倒退。
更加要命的是通貨膨脹。大米、糖、洋蔥這些最基本的民生必需品,價格飆升到了離譜的程度。在某些時候,菲律賓的洋蔥價格甚至比肉還貴,這簡直是離譜。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馬科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手中的權力,而且他還有不少轉移矛盾的手段。
我們對此應該深有感觸,這兩年馬科斯主要就干了兩件事來保住自己的位子。
第一件事,就是在南海問題上瘋狂挑釁中國,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
他不斷派遣船只沖擊仁愛礁、黃巖島,還特意帶上西方記者進行擺拍。這招很高明,一方面可以在國內塑造“強硬捍衛主權”的英雄形象,轉移民眾對糟糕的國內經濟的注意力;另一方面,這是給美國遞交的投名狀,換取美國的支持和保護。
第二件事,就是對前總統杜特爾特家族下手。
馬科斯政府積極配合國際刑事法庭,試圖以“禁毒戰爭侵犯人權”為由審判杜特爾特。要知道,當年馬科斯能當上總統,全靠和杜特爾特的女兒莎拉結盟。如今大權在握,立馬翻臉不認人,試圖徹底鏟除杜特爾特家族的政治勢力。
這兩招實則是在玩火。
中國方面自然不會慣著他,該執法執法,該管制管制,菲律賓在南海除了碰一鼻子灰,什么實質性便宜也沒占到。
而杜特爾特家族更不是好惹的。老杜在棉蘭老島根基深厚,甚至在軍隊和警察系統中都有極高的威望。面對馬科斯的步步緊逼,現任副總統莎拉·杜特爾特已經徹底攤牌。她最近公開表示,如果馬科斯下臺,她已經做好了接任總統職位的準備。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在看著你死,甚至不介意推你一把。
這就是菲律賓當下的死局:經濟崩潰引發民怨,民怨引發街頭抗議,總統為了自保在外部挑釁鄰國,在內部清洗盟友,結果導致政局更加動蕩。
然而,憤怒依然在燃燒,但無奈也在繼續。說一句扎心的大實話,那些已經進了權貴腰包的民脂民膏,根本不可能再吐出來。
很多人在問,馬科斯會主動辭職下臺嗎?
絕對不可能。權力的滋味一旦嘗過,就沒人愿意放手。
但如果怒火持續蔓延,如果軍隊和警察系統發生倒戈,為了保命,他或許不得不效仿他的父親,在某個深夜倉皇登上美國人的飛機流亡海外。只留下一個千瘡百孔、洪水泛濫的爛攤子,讓菲律賓人民去承受。
對于某些政客來說,當官就是為了發財,權力就是金錢的兌換券。至于身后的洪水滔天,那是他們聽不見的哭聲。這或許就是菲律賓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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