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來首次，美國加州授權捕殺灰狼 | 海潮天下·瀕危物種訊

當保護動物襲擊人類的牲畜，農場主得不到賠償，下一步該怎么辦？
本文來源于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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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簡稱加州）的灰狼（Canis lupus）曾在1920年代中期在該州滅絕，但在近一個世紀后，它們通過從俄勒岡州擴散而重新定居。這一復蘇始于一只攜帶無線電項圈的雄狼OR-7，它于2011年末進入加州，穿越了七個東北縣，并在返回俄勒岡州后建立了“流氓狼群”（Rogue pack）。隨后，OR-7的后代，包括“拉森狼群”（Lassen pack）的原始繁殖雄性及“尤爾姆尼狼群”（Yowlumni pack）的繁殖雌性，也相繼進入加州、并建立了新的狼群。加州第一個被確認的狼群“沙斯塔狼群”（Shasta pack）于2015年被發現，但很快消失。目前，灰狼在加州受到州和聯邦《瀕危物種法案》的全面保護，在州內故意捕殺任何灰狼均屬非法行為。

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小編注意到mongabay等媒體的最新報告，2025年10月下旬，美國加州的野生動物部門在內華達山脈谷地首次采取州授權的“致命性行動”，捕殺四只灰狼，此舉被認為是“標志著該州在管理不斷增長的狼群vs牲畜沖突方面采取了升級策略”。

據悉，此次被清除的是貝耶姆塞約狼群（Beyem Seyo pack）的四只成員，其中包括一對繁殖配偶、一只成年雌性和一只被“誤認”為成年雄性的幼年雄狼。當局表示，在2025年1月至10月期間，該狼群至少捕殺了88頭牛，約占全州同期175頭牲畜死亡總數的一半，達到美國西部有狼州的最高捕殺率之一。

加州魚類和野生動物部（CDFW）指出，采取致命措施是因為該狼群已“習慣于捕食牛群”，而非以野生獵物為食，且在持續數月使用非致命性威懾手段后，如無人機、彩色旗幟（fladry）和全天候人員駐守（耗時超18,000小時），捕食行為仍未停止。CDFW主任查爾頓·H·博納姆強調，這一決定“并非輕易做出”，旨在打破狼群對牲畜的依賴循環，以保障狼群的長期恢復和公眾利益。這是自2015年灰狼從俄勒岡州重新定居加州、結束近一個世紀缺席以來，州政府首次授權捕殺受聯邦和州法律保護的灰狼。

盡管加州的灰狼種群數量仍小且脆弱，總數約50~70只，分屬于10個狼群，但隨著數量增長，狼與牲畜的沖突也在加劇。牲畜死亡數量從2022年的18頭上升到2024年的52頭，并在2025年前十個月達到了175頭。為促進共存，加州于2021年啟動了補償試點計劃，向牧場主支付因狼群造成的損失并報銷威懾設施的安裝費用。然而，該試點資金于2024年3月用盡——沒錢了！隨后計劃規模縮小，僅覆蓋直接損失，不再提供威懾設施補助。據報告，受到貝耶姆塞約狼群影響的普盧默斯縣牧場主，在沖突最嚴重的時期獲得的威懾補助金為零。

有保護人士批評，這次捕殺行動可能為狼群保護“樹立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先例”。他們指出，在非致命性干預措施上投入不足和啟動滯后是沖突升級的關鍵因素。例如，牧場主本應在2021年狼群開始定居時就主動采取威懾措施，而非等到2025年春季沖突加劇后才被動應對。此外，有專家認為，移除整個狼群可能會在其原棲息地造成“真空”，反而可能吸引其他狼群來此定居，并存在被移除狼群的幼崽因缺乏經驗豐富的成年狼教導而更容易轉而捕食牲畜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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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加州魚類和野生動物部于2025年秋季確認了“灰熊狼群”（Grizzly pack）的存在，該狼群由兩只成年狼和一只幼崽組成，已在普盧默斯縣南部建立領地。灰熊狼群的確認意味著，盡管貝耶姆塞約狼群在十月因與牲畜的沖突而被機構清除部分成員，加州目前仍維持著10個狼群的規模。上圖來源：Axel Hunnicuttt /CBFW

CDFW則表示，非致命性手段仍是主要的管理策略，并強調此次捕殺是在“多次嘗試非致命性威懾未果”后的“最后手段”。此外，2025年11月，州野生動物官員在普盧默斯縣南部確認了新的灰熊狼群（見上圖），這使該州狼群總數在清除貝耶姆塞約狼群后再次回升至10個。這次事件凸顯了在加州，狼群數量緩慢恢復與牧場主擔憂牲畜損失之間日益緊張的矛盾，并迫使州政府重新思考更全面、資金更充足的共存計劃，以及如何確保牧場主能主動采取有效的預防措施來管理沖突。

野生動物管理中的

非致命性干預手段

在野生動物管理中，有一個重要的概念，叫做：非致命性干預（Non-lethal intervention），是指一套旨在預防和減少人類活動（如畜牧業）與受保護或敏感野生動物（如灰狼）之間沖突的策略和工具。其核心目標是在不對動物造成生理傷害或清除動物的前提下，實現人與野生動物的共存。

比如在這個案例中，這些干預措施涵蓋了從短期主動驅趕、到長期改變管理實踐的多種手段，例如使用聲光設備、無人機或彩色飄帶（fladry）進行威懾；安排牧人或使用牲畜守護犬進行持續監護；以及調整牲畜放牧模式和訓練牛群防御等。成功的非致命性干預要求及時和靈活地應用多種措施，以防止野生動物適應單一方法，從而避免沖突升級到必須采取致命性手段的地步。

可是有趣的是，當沒有錢了、生態補償資金“斷鏈”了，為了應對那些“狼害”的非致命性干預，也就停止了。

對此，你怎么看？

【參考資料】
https://news.mongabay.com/2025/11/first-state-authorized-killings-mark-escalation-in-californias-management-of-wolves/
https://www.pacificwolves.org/thebeyemseyopack/
https://nrm.dfg.ca.gov/FileHandler.ashx?DocumentID=233345&inline
https://biologicaldiversity.org/w/news/press-releases/new-california-packs-named-as-wolves-continue-to-flourish-2024-01-30/
https://www.wildlife.ca.gov/conservation/mammals/gray-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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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滄溟

編輯 | 海潮君

日期 | 2025年11月30日

#人獸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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