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中國駐俄羅斯大使館,一不速之客登門拜訪,他妻子與其同行,說是要辦理簽證去中國探親和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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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需要詢問他們幾個問題。
工作人員問:
“您和夫人的姓名是?”
“阿廖沙和冬妮婭。”
“您的目的地是哪?”
其中的那位男人回答:
“中國北京。”
“請告訴我,您的中國親戚叫什么名字?”
“王光美。”
“王光美?”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要知道劉少奇的夫人就叫王光美,他決定再次確認一下。
“劉少奇主席的夫人王光美?”
“對,她是我的奶奶。”
“她是您的奶奶?那您不就是劉少奇主席的孫子?”
“是的,我是劉少奇的長孫。”
工作人員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叫阿廖沙的男人,看著眼前這位長著俄羅斯面孔的男人。
“那您會講中文嗎?”
“你不相信我說的嗎?”
男人為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他拿出王光美寫給他的親筆信,和一張劉少奇親吻一個小男孩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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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少奇與阿廖沙
他指著信和照片說:
“這是奶奶王光美給我寫的信,這張照片是1960年爺爺訪問蘇聯時和我拍的。”
工作人員讓男人將護照和這兩樣東西給他核實一下。
半個小時過后,工作人員拿著東西出來,抱歉地對男人說:
“不好意思,我剛才給北京打電話核實了,您的身份沒有錯,歡迎您回到中國!”
那么這個叫阿廖沙的俄羅斯男人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自稱是劉少奇的長孫?
故事還得從上個世紀20年代說起。
一、父親劉允斌
阿廖沙的父親就是劉少奇的長子劉允斌。
劉允斌生于1925年,因為出生在戰爭年代,他的童年非常坎坷。
父母參加革命工作,帶著一個孩子很不方便,只能將他托付給劉少奇的六哥劉云庭。
劉允斌從小在老家炭子沖長大,10多歲時才見到自己的父親。
伯伯劉云庭家庭條件不好,他5歲不到就得去山上放牛、割草喂豬。中飯是伯伯給他準備好的山芋,就著山泉水吃下。晚上回到家,他只能自己燒火煮個稀飯吃。
1938年的一天,伯伯告訴他:
“你爸爸要你去延安了!”
“延安是哪?我爸爸又是誰?”
劉允斌小小的腦袋里全部都是疑問。
他不知道父親長什么樣子,也不知道炭子沖離延安有多遠,只知道如果可以離開這個充滿苦難的老家,他什么地方都愿意去。
1938年7月,劉允斌和伯伯到了延安,劉少奇出來迎接他們。
看到眼前陌生的父親,他有些遲疑,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沒有爸爸的模樣。
劉少奇卻喜出望外,他趕緊招呼兩人進屋坐。
伯伯對劉允斌說:
“那是你爸,快叫‘爸爸’。”
他叫不出口,感覺喉嚨里有什么東西卡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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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少奇
劉少奇打起圓場:
“孩子不叫我很正常,我不是個合格的爸爸。”
就這樣,10幾歲的劉允斌終于開始和父親一起生活。
可是好景不長,抗日戰爭的烈火燒到了延安,為了保證烈士遺孤和高干子弟的安全,黨中央決定把他們送去蘇聯,其中就包括劉允斌和他的妹妹劉愛琴。
劉允斌到蘇聯后,先被送進了莫斯科莫尼諾國際兒童院。
1941年6月22日,法西斯德國閃擊蘇聯,兒童院里西歐來的大孩子應征入伍,奔赴戰場。劉允斌也想上前線,但他的申請被駁回了。
法西斯德國的入侵,使得蘇聯民眾生產用品短缺,國內各種商品供應困難,兒童院的孩子被動員起來參加工業生產。劉允斌和毛岸英被送到軍工廠生產槍支、子彈,到附近農場割麥子、挖土豆。
戰爭年代,兒童院的糧食短缺,劉允斌營養跟不上,影響了他的生長發育,所以成年后他比父親要矮上半個頭。
1945年,蘇聯紅軍攻下德國首都柏林,這一年劉允斌高中畢業,他成功考入莫斯科鋼鐵學院。
在鋼鐵學院學習期間,他刻苦學習,成績在班上一直是名列前茅,讓同學和老師驚訝不已。
1945年8月6日,劉允斌通過電臺得知美國向日本投擲了兩枚原子彈,他被原子彈的威力震驚到了,想著:
“如果我們中國也能擁有這么強大的武器,那誰也不敢再隨意侵犯我們了。”
二戰中,法西斯德國也研究過原子彈,那些研究原子彈的專家、圖紙、儀器設備都被蘇聯帶回了國,并在莫斯科大學開設了原子能專業,但這個專業保密級別非常高,非蘇聯本土出生的學生不能入讀。
劉允斌下決心要學習原子能,他得知莫斯科大學化學系有一個與原子能相關的專業,這個專業允許外國人報考。
第二年,他從鋼鐵學院退學,考入莫斯科大學化學系。
劉允斌在莫斯科大學非常勤奮,為了不影響室友的休息,他常常去操場或者圖書館學習。
在圖書館里,他遇到了一位名叫瑪拉·費拉托娃的蘇聯女孩。女孩父親是個老紅軍,母親是教師,而她是家里的獨苗,備受寵愛。
劉允斌性格開朗,能說會唱,瑪拉很喜歡這個來自中國的男孩。
有一天,他們在操場相遇,瑪拉對劉允斌莞爾一笑,出于禮貌,劉允斌點頭表示回應。
后來,他們在圖書館、閱覽室、操場上和聯歡會上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漸漸地,這兩個異國青年彼此熟悉起來。瑪拉和劉允斌都在化學系學習,但不是同一個專業。
劉允斌學習爭分奪秒,每天都是第一個到達圖書館,最后一個離開,幾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學習上。
對此,瑪拉十分心疼,常常勸劉允斌要勞逸結合。
不出所料,劉允斌終于生病了。
獨自一人身處異國他鄉,瑪拉經常去醫院照顧他,他的身體總算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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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允斌
1950年,劉允斌考上莫斯科大學化學系研究生,繼續攻讀本科專業。同年與瑪拉修成正果,在莫斯科完婚。
他與瑪拉的結合,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
第一,他那時已經20好幾了;第二,他的學業一時半會結束不了;第三,他覺得瑪拉這個女孩非常不錯,性格大方,對自己也十分在意。
同時,他也想過自己與瑪拉結婚帶來的問題:
“父母會接受瑪拉嗎?瑪拉以后會愿意和我一起回中國嗎?她到中國后,會不會不習慣?”
于是,劉允斌決定放暑假帶瑪拉回中國一趟,他畢竟在蘇聯生活了十幾年,對自己的家人非常想念。最重要的是,讓父母與瑪拉認識一下,讓她適應一下中國的生活。
1951年,他和新婚妻子瑪拉回到祖國,劉少奇夫婦破例為他們舉辦了家宴。
宴席上,劉少奇嚴肅地對他說:
“你畢業后,要回到祖國,祖國現在百廢待興,正需要你這樣的科技人才。瑪拉第一次來到中國,你要多帶她適應適應。”
他聽從父親的建議,帶瑪拉去逛街,為她買了褲子,陪她品嘗中國美食。這些東西,瑪拉都能接受,然而,最大的問題是語言障礙和生活習慣。
在蘇聯時,劉允斌與瑪拉交流說的是俄語。回到中國后,父母不懂俄語,他也不能時刻陪在瑪拉身邊,瑪拉每天被劉少奇和王光美的中文弄得云里霧里的。
1952年,劉少奇率領中共代表團到蘇聯參加蘇共十九大。他與劉允斌見面后,說:
“中國科學院準備成立‘近代物理研究所(研究原子核物理)’,機構的選址和設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只是缺少人才。”
劉允斌聽出了父親口中的言外之意。
同年,他的大女兒出生,取名索尼婭,小名蘇蘇。3年后,他的兒子出生,取名阿廖沙,小名“遼遼”,也就是文章開頭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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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允斌一家四口
1955年,劉允斌獲得莫斯科大學核物理專業副博士學位,進入莫斯科大學化學研究所工作。瑪拉也有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工作,兩人收入豐厚,家庭美滿。如果以這樣的狀態發展下去,可能不會有后面阿廖沙在茫茫人海中尋親的故事。
這時,劉少奇給劉允斌寫信:
“祖國急需核物理高端人才,祖國和人民都在對你的回國翹首以盼。當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發生沖突時,我相信你會放棄個人利益,選擇國家利益的!”
劉允斌沒想過一直留在蘇聯,他個人的想法傾向于回國。
于是,他只好試探性地問妻子瑪拉:
“你愿意和我回到中國去嗎?”
“現在我們的家庭狀況不同了,我們有了兩個孩子,也找到了穩定的工作。如果去了中國,我的父母怎么辦?我們的孩子誰來照看?我去到語言、生活習慣都不同的中國還可以生活下去嗎?”
瑪拉的這一連串問題,讓他陷入了迷茫,他一方面放不下妻子、兒女,另一方面又對報效祖國心有熱忱。
在那個年代,蘇聯不準本國公民與外國人通婚,當時劉允斌持有的是蘇聯國籍,中國不允許雙重國籍,意味著他一旦回國就必須放棄蘇聯國籍,保留蘇聯國籍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國家主席的兒子,如果拿著蘇聯國籍,那是非常不像樣的。
瑪拉找來父母、同事、朋友輪番勸說劉允斌,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留在蘇聯,甚至連蘇聯官員都主動出面:
“克林姆(劉允斌的愛稱)留下來吧,這里有你的愛人、孩子,還有朋友、老師、同事,你真的愿意拋棄他們嗎?”
他思考了一下,說道:
“我在蘇聯生活了18年,早已把這里當成了第二個故鄉。但我的根始終在中國,在那里有我可愛的同胞,他們需要我回去一起建設我們的新中國。我想您應該理解我的感受!”
這位官員默許了劉允斌回國。
瑪拉也考慮過帶孩子與丈夫一起去中國,可是中國的文化習慣和語言是她無法跨越的鴻溝,最后她還是放棄了。
她聽中國的朋友說過一句老話: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臨別時,她對劉允斌說:
“你回去吧!幾年后,你會后悔的!”
兩人相擁而泣。
1957年,劉允斌回到北京,在中國科學院從事原子能研究工作。
回國后,他和瑪拉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系,他一直爭取瑪拉來到中國。
劉少奇看出了劉允斌的心事,鼓勵他:
“不要灰心,我會全力幫助你爭取他們來中國的。”
劉少奇確實為這件事操了不少心。可惜,中蘇關系惡化,劉允斌和瑪拉也由于國家間的關系,聯系日益減少。
劉允斌在莫斯科為瑪拉母子買了一套房子,時不時將人民幣兌換成盧布給他們匯款,補貼他們的家用。
1958年,瑪拉和他協議離婚,女兒索尼婭和兒子阿廖沙由瑪拉撫養。
二、與爺爺劉少奇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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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劉少奇訪問蘇聯,期間他特地去了瑪拉家,看望了他的孫女索尼婭和孫子阿廖沙。
后來,他又將瑪拉父母和瑪拉母子三人,全部請到了他下榻的列寧山蘇共中央別墅。
他對瑪拉說:
“生活上如果有困難,可以通過中國駐蘇聯大使館聯系我。”
阿廖沙第一次見到劉少奇時,他才5歲左右,他這樣回憶道:
“那年秋天,我家門前突然來了一輛豪華的轎車,上面走下來的老人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他見到我非常興奮,將我抱得很緊,還送了我很多玩具。母親要我叫爺爺,但在我的記憶里,沒有爺爺這個概念,我沒有叫出口。這是爺爺給我的第一印象,也是最后的印象。”
劉少奇與瑪拉一家人吃完飯后,攝像師抓拍到了他抱住阿廖沙親吻臉頰的照片,也就是開頭阿廖沙拿給大使館工作人員看的那張。阿廖沙一直珍藏著這張照片,盡管只跟爺爺見過一面,可這對阿廖沙來說卻是非常珍貴的。
與父輩坎坷的生活經歷不同,阿廖沙的生活十分順利。在莫斯科航空學院畢業后,他以軍人的身份,進入蘇聯航空指揮中心工作,由于工作認真出色,他多次獲得國家勛章。
他從中學到進入單位工作,親屬關系的父親和爺爺這兩欄,從來沒有填寫過劉允斌和劉少奇這兩個名字。因為那幾十年中蘇關系惡化,所有與中國有關系的人員,都會受到蘇聯官方的嚴格審查。
他們家也被克格勃(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暗中監視著,為了他和姐姐的安全,母親瑪拉帶他們躲回老家。上學期間,母親又將姐弟的姓氏改為自己的姓氏。
阿廖沙說:
“除了安全問題,我們也沒想過炫耀自己的特殊身份,不想因此受到政府的‘特殊關照’。”
三、受王光美安排回到中國
盡管阿廖沙對中國的印象不多,但他骨子里的中國血脈,卻一直驅使著他尋找在中國生活的親人,可惜一直杳無音訊。
直到1987年,阿廖沙的姑姑劉愛琴,問遍了來中國探親訪友的莫斯科同學,終于找到了阿廖沙家的住所。
他才與失散多年的劉家人恢復了聯系,一個回到中國去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
他在寫給奶奶王光美的信中說道:
“親愛的奶奶,我是阿廖沙,您遠在異國的孫子……我深知自己的根在中國,我想回到父親的故鄉……”
1988年,他的姐姐索婭亞移民美國,1989年到1998年期間,他的外公外婆和母親相繼去世。
這時,他猛然發現自己在俄羅斯已經沒有幾個親人,這更加堅定了他回到中國的想法。
1998年是劉少奇誕辰100周年,在奶奶的幫助下,中國邀請他參加100周年籌備委員會。他興高采烈地向有關部門申請出國,然而他的申請被拒絕了。
原因是阿廖沙工作的單位涉及俄羅斯的國家機密,如果他想出國,按照規定必須退役三年后才能得到批準。
這意味著,即使他提前退役,也至少需要等待三年才能回中國。焦急的他寫信給俄羅斯政府申訴,理由是“侵犯公民人身自由”,不過都無濟于事。
他只好選擇提前退役,在焦急中等待了5年,直到2003年4月,他的出國申請才被通過。
于是,他在4月的某一天,帶著奶奶寫的邀請信與妻子來到中國駐俄羅斯大使館辦理簽證,工作人員問到他去中國的目的時,他自豪地告訴工作人員,他是劉少奇的孫子,帶妻子去中國北京見他的奶奶王光美。
工作人員驚訝不已,拿著他們的護照,跑到后面與北京方面核實后,才發現他說的沒有錯。
回到北京后,奶奶王光美召集了劉家幾乎所有的親戚,為阿廖沙夫妻二人接風洗塵。
他們在奶奶家和姑姑劉愛琴家住了幾天,在奶奶和姑姑家里,他感到了久違的親切感,這是母親去世后消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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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何寶珍
大概一周后,他們到南京雨花臺祭拜了奶奶何寶珍。接著他們又去了湖南省寧鄉縣(今長沙市寧鄉市)花明樓,參觀了爺爺劉少奇的故居。
他說:
“到了中國,我理解到了中國人‘認祖歸宗’這一傳統的深刻內涵,我感覺自己終于落地生根了。”
2003年回國探親后,阿廖沙多次往返中俄兩國。
四、定居廣州
阿廖沙最喜歡的中國城市是廣州,他認為這里的氣候和海鮮非常適合自己。
2006年,他剛到廣州定居時,整個小區只有他一家外國人,現在有20多家了。
他的兒子和女兒都在暨南大學學習中文,孫子也出生在廣州。
到中國后,他有了一個中文名,叫“劉維寧”,這是他的姑姑劉愛琴給他取的,代表著他正式回到了祖國的懷抱。
廣州有一個新四軍合唱團,很多新四軍后代會聚在一起唱紅歌,他有時也會參加他們的活動。
阿廖沙在莫斯科與其他人一起,在俄羅斯政府和中國大使館的支持下,創辦了俄羅斯亞洲工業企業家聯合會,他現在是這個機構的中國辦事處的首席代表。
該機構是非營利性的,它致力于在中俄友好戰略合作的框架下,推動兩國具體項目的合作與交流。機構的活動經費,一部分來自企業的入會費,一些來自支持中俄交流的相關機構。
他的辦公室右側墻上,有一張劉少奇的畫像。他的相貌與畫中的劉少奇,除了他俄羅斯式樣的胡子外,竟然非常相似。
在照片墻上還有一張,他與小叔叔劉源(大他4歲)的親切合影,照片中穿著軍裝的劉源笑得十分開心。
阿廖沙說:
“我和他一直保持著聯系,但我們只能在一些官方的場合碰上面。我很少打擾他,因為他工作比較忙。”
除了照片外,他的辦公室四處擺放著與劉少奇有關的書籍,這里儼然成為了一個小型劉少奇陳列館。
這些裝飾告訴了來訪者,這個辦公室主人的特殊身份。雖然阿廖沙的國籍屬于俄羅斯,但他的血緣認同卻是中國。
他解釋道:
“擺上這些東西,可以讓我感覺背后有人監督我、鼓勵我,提醒我不要讓家族蒙羞。”
阿廖沙現在已經60多歲了,他還沒有想過退休的事情。
他說:
“我在俄羅斯軍隊退休后,就已經是‘退休’的狀態了。現在我正在開展自己的第二個人生了。”
關于與中國人交流這件事,阿廖沙說:
“有人說與中國人交流十分困難,對我來講,這個困難主要是語言方面的,我的中文水平不高。相反,我認為與中國人打交道比俄羅斯人更容易,中國人對待外國人更耐心,給我的幫助也更多。”
最后,阿廖沙在接受采訪時聲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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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劉少奇
“我愿意以劉少奇長孫的身份,成為中俄關系的民間使者。我還打算在莫斯科開一家中醫醫院,向俄羅斯人宣傳中國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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