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百歲老人站在醫(yī)院走廊,醫(yī)生問他:要不要給相守74年的妻子拔掉氧氣管?這個問題有多殘忍?張學良在那一刻的手一直在發(fā)抖。
他知道一旦做出決定,陪了自己大半輩子的女人就要永遠離開了。
那個曾經陪他坐了54年牢的趙四小姐,那個說"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女人,真的要走了嗎?
檀香山的夏天來得特別早。
1999年6月開始,趙一荻的身體就不太對勁了,總是沒精神,吃東西也沒胃口。
她那年已經88歲,身上的毛病一大堆——肺癌、紅斑狼瘡,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學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守著她,生怕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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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00年6月7日晚上,該來的還是來了。
趙一荻在家里突然摔倒,呼吸變得特別困難,喘不上氣來。
張學良當時就慌了,趕緊叫救護車把她送到史特勞比醫(yī)院。
醫(yī)生一檢查,情況很不樂觀,馬上給她插上了氧氣管。
那根管子插進去以后,趙一荻就一直靠著機器呼吸,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
張學良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已經100歲了,身體也不硬朗,兒子張閭琳勸他回去休息,他就是不肯。
他說:"我得守著她,萬一她醒了找不到我怎么辦?"
趙一荻昏迷了好幾天。
到了6月中旬的某一天,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張學良看到她醒了,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湊到她耳邊,輕輕叫她的名字。
趙一荻看著他,嘴唇動了動,說出了一句話:"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就這么一句話,把張學良的心都說碎了。
他什么都沒說,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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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荻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說話都費勁。
張學良知道,她心里想的還是他這個老頭子。
兩個人相守了74年,她從20歲出頭跟著他,一直到快90歲,從來沒離開過。
那54年的囚禁生活,趙一荻陪著他一起熬過來了。
別人家的女人在外面逛街、喝茶、享福,她卻跟著他一起被軟禁,一關就是大半輩子。
她沒抱怨過一句,每天給他讀報紙,陪他散步,照顧他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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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躺在病床上,想的還是他一個人以后怎么辦。
6月22日早上7點半,主治醫(yī)生泰勒來到了病房。
他看了看各項指標,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趙一荻,臉色很凝重。
他把張學良叫到一邊,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個問題:"張先生,您覺得還要繼續(xù)讓她這樣靠機器活著嗎?要不要考慮拔掉氧氣管?"
這個問題來得太直接了。
泰勒醫(yī)生沒有先去問兒子張閭琳,而是直接問張學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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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個決定只有張學良能做,別人都沒資格替他做主。
張學良當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看看醫(yī)生,又看看病床上的趙一荻,嘴唇抖了好幾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拔管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就要走了。
不拔呢?她躺在那里,靠機器維持呼吸,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這樣活著是不是更痛苦?
醫(yī)生沒有催他,就靜靜地等著。
病房里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
張學良的手一直在發(fā)抖,他握緊拳頭,又松開,反復好幾次。
這個做了一輩子大事的男人,在這一刻卻做不了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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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床邊,看著趙一荻的臉。
她的臉色很蒼白,嘴唇發(fā)紫,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
他想起她年輕時候的樣子,想起她說的那句"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眼淚就這么流了下來。
張學良在病房里站了很久。
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趙一荻靠氧氣管已經維持了10天,醫(yī)生說她的器官在衰竭,就算繼續(xù)插著管子,也不可能好轉了。
她一直信基督教,每天都要讀經,她相信死后能去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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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她這樣痛苦地躺著,是不是對她的折磨?
張學良想到這里,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對醫(yī)生說:"拔吧。"
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醫(yī)生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他知道這個決定對一個百歲老人來說有多難。
上午9點,醫(yī)護人員進來,輕輕地把氧氣管拔掉了。
張學良坐在床邊,握著趙一荻的手,一直握著,一直握著。
沒有了氧氣管,趙一荻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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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胸口起伏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張學良就這么看著她,眼淚一直在流,卻沒有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到了上午11點11分,趙一荻的胸口不再起伏了。
儀器上的線變成了一條直線,發(fā)出長長的鳴叫聲。
醫(yī)生走過來,確認了一下,對張學良輕輕說:"她走了。"
張學良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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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握著趙一荻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兒子張閭琳過來勸他,他也不撒手。
就這么握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中午12點多,他才慢慢松開。
他看著趙一荻的臉,輕輕說了一句:"你去吧,我很快就來陪你。"
趙一荻走的那天,張學良整個人都垮了。
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一下更是直接病倒了。
但他還是強撐著,因為他要給趙一荻辦一場體面的葬禮。
張學良早就給趙一荻選好了墓地,就在檀香山的一處公墓。
他還特意在她的墓旁給自己留了一塊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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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以后我也要葬在這里,陪著她。"
6月29日上午9點,葬禮在檀香山波威克殯儀館舉行。
來的人不算特別多,都是些老朋友和親人。
周聯華牧師專門從臺灣趕過來,主持了追思會。
他在悼詞里說,趙一荻用一生的時間陪伴了張學良,這份愛讓人動容。
她放棄了自己的青春,放棄了自由,只為了陪在他身邊。
6月30日的移靈儀式來了大概500人。
張學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到最前面。
他看著趙一荻的棺材被抬走,眼神很空洞,好像整個人的魂都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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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很安靜,海風吹過來,帶著咸咸的味道。
趙一荻的墓碑上刻著她的名字和生卒年份,旁邊就是張學良給自己留的那塊空地。
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趙一荻走后,張學良就像變了個人。
他不怎么說話了,每天就坐在窗前發(fā)呆。
兒子張閭琳給他做好吃的,他也沒什么胃口,吃兩口就放下了。
他經常一個人坐著,看著趙一荻的照片,一看就是大半天。
他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到了2001年,他的各項器官都開始衰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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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說他的求生意志不強,好像根本不想繼續(xù)活下去。
張閭琳知道,父親是想去陪趙一荻了。
2001年的某一天,張學良安靜地離開了人世,享年101歲。
他終于去陪趙一荻了。
按照他的遺愿,他被葬在了趙一荻墓旁,兩個人終于又在一起了。
從1928年相識,到2000年趙一荻去世,再到2001年張學良離世,這兩個人用74年的時間詮釋了什么叫生死相依。
他們一起經歷了國仇家恨,一起熬過了54年的軟禁歲月,一起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張學良曾經做過很多大事,西安事變讓他的名字載入史冊。
他也犯過錯,也有過遺憾。
他這一生毀譽參半,有人說他是英雄,有人說他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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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歷史是非功過,后人自有評說。
他唯一沒有辜負的,就是趙一荻這個女人。
她20歲跟著他,陪他坐牢,陪他變老,最后躺在病床上還在擔心他一個人怎么辦。
他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刻,做出了那個艱難的決定,讓她不用再受折磨,安安靜靜地走。
這份情,這份愛,比什么都真實。
張學良同意拔掉趙一荻的氧氣管,這個決定讓人心疼。
他知道一旦拔掉,她就要走了,他們74年的相守就要畫上句號了。
他猶豫了,手抖了,眼淚流了,最后還是說了那個"拔吧"。
他不是不愛她,恰恰是因為太愛了,不想看她繼續(xù)受罪。
趙一荻走后一年多,他也跟著去了。
兩個人生前相守,死后同眠,這才是真正的生死相依。
他們的故事告訴我們,真正的愛情不是風花雪月,而是無論順境逆境,都不離不棄,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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