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回家侄子潑我開水,媽媽卻讓我別計較,直到他掀翻了火鍋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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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檸薄荷糖
滾燙的開水潑在我米白色的羊絨大衣上,伴隨著“滋啦”一聲輕響,一股白煙瞬間升騰起來。八歲的侄子周浩宇手里拿著空了的電水壺,咯咯地笑著,那笑聲尖銳又刺耳。我媽王秀蘭趕緊扯了張紙巾胡亂在我衣服上擦了擦,嘴里卻念叨著:“哎呀,靜思,浩宇他不是故意的,他還是個孩子,你一個當姑的,跟他計較什么?大過年的,別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整個客廳里,親戚們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哥哥周建軍低著頭假裝沒看見,嫂子劉莉萍眼里甚至還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我看著胸口那塊迅速變黃、變皺的污漬,那是我用小半個月工資買的新衣服,本想體體面面過個年。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躥了起來,可看到我媽那息事寧人的眼神,我又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直到晚上吃年夜飯,桌上那盆熱氣騰騰的炭火銅鍋被周浩宇猛地掀翻在地,滾燙的紅油湯底和各種食材瞬間鋪滿了整個地板,濺起的油點子甚至燙到了我媽的手。那一刻,我心底那根強忍著的弦,徹底斷了。
這一切,都得從我決定回老家過年說起。
我在省城一家公司做財務主管,一年到頭忙得腳不沾地,平日里也就逢年過節才能回來看看我媽。哥哥周建軍和嫂子劉莉萍就守在老家縣城,開個小賣部,生意也就那樣,勉強糊口。侄子周浩宇今年八歲,上小學二年級,從小就被我哥我嫂,尤其是我媽,寵得無法無天。
今年我特意提前請了年假,想著能多陪陪我媽。臘月二十八那天,我開著車,后備箱塞得滿滿當當,從省城回到了家。給我媽買的按摩椅,給我哥買的好煙好酒,給嫂子的護膚品,還有給周浩宇的最新款樂高玩具。
可我一進門,迎接我的不是熱情的笑臉,而是嫂子劉莉萍那句陰陽怪氣的話:“喲,我們家的大能人回來啦?瞧瞧這大包小包的,在外面發大財了就是不一樣哈。”
我媽趕緊打圓場:“莉萍,你胡說啥呢,靜思回來是好事,快,靜思,把東西放下歇歇。”
從小到大,哥哥周建軍就性格懦弱,家里大小事都是嫂子做主。嫂子呢,又是個眼皮子淺、愛占小便宜的人。她總覺得我在外面掙大錢了,就該可著勁兒地補貼他們家。每年我給媽的生活費,十有八九都進了她的口袋。我心里跟明鏡似的,但為了我媽能不受氣,大多時候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把給周浩宇的樂高遞過去,他一把搶過來,連句“謝謝姑姑”都沒有,就自顧自地拆開了。我笑了笑,也沒在意。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我給媽買的按摩椅,剛裝好,周浩宇就蹦了上去,在上面又踩又跳,我媽想攔,嫂子卻說:“哎呀媽,讓他玩會兒,小孩子好奇。靜思買的這玩意兒一看就結實,踩不壞。”
我皺了皺眉:“嫂子,這不是蹦床,這是電器,里面有電機,會踩壞的。”
“能有多金貴?壞了再讓你姑給你買個新的!”劉莉萍頭也不抬地嗑著瓜子,說得理所當然。
我心里的火氣已經開始冒了。可我媽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色,讓我別說話。
到了大年三十下午,我剛換上新買的羊絨大衣,準備跟著我媽去街坊家串串門。周浩宇拿著剛燒開的電水壺,非要學大人倒水喝。我媽讓他小心燙,他偏不聽,提著水壺在客廳里亂晃,嘴里還喊著:“我是奧特曼,我要發射光波!”
我剛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就沖著我直直地撞了過來。然后,就發生了開頭那一幕。
開水潑下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側了下身,萬幸沒燙到皮膚,但那件三千多塊的大衣算是徹底毀了。周浩宇闖了禍,非但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指著我哈哈大笑:“姑姑變成大花貓啦!羞羞臉!”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說:“周浩宇!你給我道歉!”
“我就不!活該!誰讓你不給我買游戲機!”他沖我做了個鬼臉。
我這才想起來,前幾天他吵著要一個最新款的游戲機,要四千多塊。我沒答應,跟他說小孩子不能總玩游戲,要好好學習。沒想到他竟然記恨在心,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我看向我哥周建軍,希望他能管管兒子。可他呢,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嘴巴動了動,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劉莉萍把兒子拉到身后,護犢子似的說:“周靜思你吼什么吼?嚇著孩子了你擔待得起嗎?不就一件破衣服嗎?你一個月工資兩萬多,還在乎這點錢?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不想讓我們好好過年!”
“他還是個孩子” “大過年的” “你掙得多”,這幾句話就像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最讓我寒心的是我媽的態度,她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地說:“算了算了,靜思,就當媽對不住你,媽回頭給你錢,你再買一件。浩宇還小,不懂事,你別往心里去。”
我看著我媽祈求的眼神,心口堵得厲害。那一刻,我真想立刻開車回省城,再也不回來了。可這是大年三十,我走了,我媽這個年還怎么過?我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壓了下去。我說:“媽,錢不用你給,衣服我也不要了。你們這么慣著他,早晚會出大事。”
說完,我轉身上了樓,關上了房門。
晚上的年夜飯,桌上擺滿了菜,中間是一個燒得旺旺的炭火銅鍋。大家圍坐在一起,電視里放著春晚,看似一派祥和,但我知道,這個家早就有了裂痕。
我哥給我倒了杯酒,低聲說:“靜思,下午的事……別跟你嫂子和浩宇一般見識。”
我沒看他,只是冷冷地說:“哥,他不是三歲小孩了,八歲了,什么是對是錯他不懂嗎?你們再不管,以后有你們后悔的。”
嫂子聽見了,筷子往桌上一拍:“周靜思你什么意思?咒我們家浩宇呢?告訴你,我們家浩宇好著呢!用不著你這個外人來教訓!”
“我是他親姑姑,我怎么就成外人了?”我針鋒相對。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早晚是別人家的人!”
眼看又要吵起來,我媽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吃菜,吃菜!”
一頓飯吃得死氣沉沉。周浩宇的筷子在鍋里攪來攪去,專挑自己愛吃的肉丸撈。他撈了好幾個,嫂子還一個勁兒地往他碗里夾。我媽也想吃個肉丸,剛伸出筷子,周浩宇就把盤子里最后幾個全扒拉到自己碗里,還沖我媽嚷嚷:“這是我的!你不準吃!”
我媽的筷子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周浩宇!你怎么跟奶奶說話呢?快給奶奶道歉!”
周浩宇不但不道歉,反而把碗往桌上一推,站起來指著我喊:“你管我!壞姑姑!我討厭你!”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沒教養!”我氣得站了起來。
“我就是沒教養!怎么了!”周浩宇說著,竟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舉動。他雙手抱住滾燙的銅鍋邊緣,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往地上一掀!
“嘩啦——”
一聲巨響,整個銅鍋連同里面滾燙的紅油湯底,全都翻倒在地。湯汁四濺,濺到了桌布上、地板上,甚至濺到了我媽的手背上。
“哎喲!”我媽疼得叫了一聲,手背上迅速紅了一片。
所有人都驚呆了。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電視里春晚熱鬧的歌舞聲,顯得那么諷刺。
周建-軍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抓起周浩宇,揚手就要打。劉莉萍卻像瘋了一樣撲過去,把我哥推開,把兒子緊緊摟在懷里,哭喊道:“周建-軍你敢!你敢動我兒子一下試試!他還是個孩子,他知道什么!”
我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怒火燒到了極點。但我沒有像他們一樣嘶吼,反而異常地冷靜了下來。
我走到我媽身邊,拉起她的手,看到上面已經起了幾個燎泡。我轉身去拿了燙傷膏,小心翼翼地給她涂上。
“靜思……”我媽看著我,眼里滿是愧疚和淚水。
我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媽,沒事了。”
然后,我站直了身體,目光掃過客廳里的每一個人。我哥,我嫂子,還有躲在嫂子懷里、臉上沒有一絲悔意的周浩宇。
“夠了。”我的聲音不大,卻像冰一樣,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了下來。“都別演了。”
劉莉萍愣了一下,隨即尖叫起來:“周靜思你發什么瘋!什么叫演?我們家浩宇被你嚇到了你還說風涼話!”
“嚇到了?”我冷笑一聲,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劉莉萍,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周浩宇今天敢潑我開水,明天就敢掀翻火鍋,你猜猜,后天他敢干什么?”
“他敢干什么都是我們家的事,用不著你管!”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點點頭,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那是我下午回房間后錄下的。是我媽和我哥嫂在樓下的對話。
錄音里,我媽的聲音帶著哭腔:“建-軍,莉萍,你們怎么能這么教孩子?靜思是妹妹,浩宇是她親侄子啊!”
然后是劉莉萍尖酸的聲音:“媽,你少在這和稀泥。周靜思有錢,一件衣服算什么?再說了,就得讓她知道知道,這個家誰說了算!別以為她每年給您那點錢,就能對我們家指手畫腳!”
接下來是我哥懦弱無能的聲音:“行了,莉萍,少說兩句吧。”
“我說錯了嗎?媽,您那點退休金,還有您那四十萬的拆遷款,現在可都在我們這兒保管著呢!您要是向著外人,以后您吃什么喝什么可要想清楚了!”
錄音放到這里,我按下了暫停鍵。
我媽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我哥周建-軍則面如死灰,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
劉莉萍的臉色更是由紅變白,由白變青,指著我,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你……你竟然錄音!”
“我不錄音,怎么能知道,我媽在這個家里過的是什么日子?”我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我每年給我媽六萬塊錢生活費,是讓她安享晚年的,不是讓你們拿去當籌碼,威脅她自己的!”
“還有,那四十萬拆遷款,”我頓了頓,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他們臉上,“你們是不是以為,拿捏了我媽的錢,就拿捏了她的一切?”
劉莉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梗著脖子喊:“那又怎么樣!媽的錢就是我們的錢!她以后養老還不得靠我們!”
“是嗎?”我笑了,笑得無比冰冷。我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從里面抽出一份文件,輕輕地放在了桌上。“那你們看清楚,這是什么。”
那是一份理財產品合同和一份財產委托管理協議。委托人,是我媽王秀蘭,受托人,是我,周靜思。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我媽名下那筆四十萬的拆遷款,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由我代為管理,投入了一個穩健的長期理財項目,受益人只有我媽自己。
“這……這不可能!”劉莉萍一把搶過文件,翻來覆去地看,上面的紅章和簽名刺得她眼睛生疼,“媽!你……你竟然騙我們!”
我媽看著我,眼里終于有了底氣,她挺直了腰桿,對劉莉萍說:“我沒騙你們。是你們先騙我的!你們說幫我保管,結果轉頭就拿去給莉萍的弟弟買房付了首付!要不是靜思提醒我留個心眼,我這養老的棺材本,早就被你們敗光了!”
“什么?”我故作驚訝地看著他們,“原來你們問我媽要錢,是為了給你弟弟買房?我還以為你們說的小賣部周轉不開是真的呢。”
周建-軍的頭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劉莉萍徹底慌了,她沒想到我們什么都知道。她狡辯道:“那……那也是我們借的!以后會還的!”
“還?”我再次冷笑,從文件袋里拿出了第二樣東西,輕輕拍在桌上。“那這個呢?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還?”
那是一張三十萬的借條,是我哥三年前做生意失敗,找我借的。白紙黑字,簽名,手印,一應俱全。
“周建-軍,”我叫著我哥的名字,“這三十萬,我念著兄妹情分,三年了,連本帶利我一個字都沒催過你。但是今天,我把話放這兒。第一,把我媽的退休金卡還給她,以后你們一分錢也別想碰。第二,你們挪用我媽給劉莉萍弟弟買房那十五萬,一年之內,必須還清。第三,從下個月開始,你們每個月必須給我媽兩千塊贍養費,一分不能少。第四,”我的目光轉向了周浩宇,“讓他,立刻、馬上,給我媽,給我,道歉!”
“如果以上四條你們做不到,”我拿起那張借條,在他們眼前晃了晃,“明天,不,過了十二點,大年初一,我就拿著這張借條去法院起訴你們。到時候,你們的小賣部,你們的房子,夠不夠還這筆錢,咱們法庭上算!”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劉莉萍徹底傻了眼,她看看借條,又看看我,嘴巴張了幾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一直以為我是個軟柿子,以為只要搬出我媽和“親情”就能讓我一再退讓,卻沒想到,我早就準備好了雷霆一擊。
周建-軍終于抬起了頭,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羞愧和恐懼。他知道,我說的出,就做的到。
沉默了足足一分鐘,他猛地站起來,走到周浩宇面前,把他從劉莉萍懷里拽了出來,按著他的頭,厲聲喝道:“給你奶奶!給你姑姑!道歉!”
周浩宇嚇壞了,他從沒見過爸爸發這么大的火,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含糊不清地說:“奶奶對不起……姑姑對不起……”
然后,周建-軍又轉過身,對著我和我媽,“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媽,靜思,我對不起你們!”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這一跪,把他這些年所有的懦弱、縱容、不作為,全都跪了出來。
我媽心軟了,想去扶他。我按住了我媽的手,搖了搖頭。有些錯,必須讓他自己站起來。
那天晚上,年夜飯是吃不成了。我給親戚們都道了歉,請他們先回去了。家里只剩下我們四個人,和一地的狼藉。
我哥我嫂寫下了還款計劃書,把從我媽那里拿走的錢,連本帶利都算清楚了。我媽的退休金卡也當場還了回來。
這個年,過得雞飛狗跳,沒有一點喜慶氣氛。但不知為何,我的心里卻前所未有的舒坦。有些毒瘤,長在家里,早割早好。
大年初二,我就帶著我媽回了省城。我給她在我住的小區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方便我隨時照顧。我媽一開始還舍不得老家,但住了幾天,看到我每天下班都回來陪她吃飯,周末帶她去公園散步,她的臉上漸漸有了久違的笑容。
她跟我說:“靜思,媽以前是糊涂,總覺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你,想讓你多讓著你哥。現在我才明白,一味的忍讓,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那不是愛,是害了他們。”
我握著她的手說:“媽,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們不求占別人便宜,但也絕不能讓別人毫無底線地欺負。善良要有尺,忍讓要有度。”
后來我聽說,我哥像是變了個人,開始認真打理小賣部的生意,對我嫂子也不再言聽計從。周浩宇也被他送去了寄宿學校,說是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他們家的日子過得怎么樣,我沒有再過多打聽。我知道,血緣是割不斷的,但我已經用我的方式,給我們的關系劃下了一條清晰的界線。
有時候我在想,掀翻的那個火鍋,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它將這個家所有藏在平靜表面下的膿瘡都炸了出來,雖然過程很痛,但至少給了我們一個刮骨療毒、重新開始的機會。
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人,很多事。有些人,值得你掏心掏肺;而有些人,你必須亮出你的底牌和鋒芒。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能保護你的,除了愛,還有你絕不退讓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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