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為箋，書“天人合一”新篇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五卷中的《把中國文明歷史研究引向深入，增強歷史自覺堅定文化自信》指出：“要講清楚中國是什么樣的文明和什么樣的國家，講清楚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展現中華文明的悠久歷史和人文底蘊，促使世界讀懂中國、讀懂中國人民、讀懂中國共產黨、讀懂中華民族。”

對于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有著豐富的表達。習近平總書記在闡述中國“和”文化時指出：“中華文化崇尚和諧，中國‘和’文化源遠流長，蘊涵著天人合一的宇宙觀、協和萬邦的國際觀、和而不同的社會觀、人心和善的道德觀。”

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給古今文藝創作帶來豐富滋養。自古以來的文藝創作，將這些觀念融入其中，既映照民族精神底色，也讓文化基因在藝術表達中代代相傳。

本報將陸續刊發系列評論，分別談文藝對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當代詮釋，今天刊發第一篇。

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是在長期生產生活中積累形成的，反映著中華文明的悠久歷史和人文底蘊。文藝對中國人的宇宙觀、天下觀、社會觀、道德觀的當代詮釋，體現著中華文明生命力的時代彰顯。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文明歷來崇尚天人合一、道法自然，追求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在中國人的宇宙觀里，“天人合一”這一溫熱基因始終流淌，伴著中華文明走過數千年，不僅把對天地的敬畏、對萬物的謙和，揉進了筆墨丹青里，化入了絲竹管弦中，融進了戲曲、舞蹈、剪紙、刺繡等藝術創作間，還在當代藝術創作中煥發新生，傳遞人與自然共生之道，讓傳統理念與現代審美深度交融。

（一）

在中國先哲的文藝創作中，人與自然始終被理解為不可分割的整體。中國藝術從來不是對自然的簡單再現，而是追求“以人合天”的精神契合。古人認為，天地萬物與人心情感相通，藝術創作正是將這種內在的共鳴外化為形式的過程。從山水畫中的“氣韻生動”到詩詞中的“情景交融”，無不體現著人與自然的深層對話。

在具體的藝術表現中，這種觀念形成了獨特的審美語言。中國繪畫講究“留白”，在虛實之間暗示天地的無限；書法通過筆墨的濃淡干濕，傳遞出自然運行的節奏；園林藝術則通過疊山理水，在有限空間中營造出“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意境。這些藝術形式都超越了單純的技藝層面，成為體悟天人關系的修行方式。

這種創作理念指向的是人格的完善與精神的升華。通過藝術活動，創作者與欣賞者都能在審美過程中實現心靈的升華，達到“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藝術因此成為連接個體修養與宇宙大道的橋梁，在潛移默化中塑造著中國人的精神世界與生活方式。

（二）

“十四五”時期，一批兼具傳統意蘊與時代精神的文藝作品脫穎而出，以多樣的形式續寫著“天人合一”的當代敘事。

舞劇《只此青綠》以宋代名畫《千里江山圖》為藍本，將山水哲思化為身體的詩語，在舞者的翩躚之間，展現人與自然共生的意境。大型交響套曲《山河頌》以音樂為筆，描繪出一幅氣象萬千的山河長卷。其終章“山河”，旋律交織如明月煙霞、激流茂林，既是對自然的禮贊，也是對時代精神的謳歌。長篇小說《草木志》則通過“人護草木、草木濟人”的敘事，將村民的命運與植物的生長緊密相連，在文學中重構了人與自然互濟共生的倫理圖景。

這些創作往往與當代生態文明的實踐相互呼應、彼此滋養。“千萬工程”造就了浙江美麗鄉村，不僅改善了人居環境，也為藝術創作提供了新的素材，畫家們筆下的綠水青山映照著現實的生態成就；黃河流域生態保護的持續推進，激發著攝影家們用鏡頭記錄母親河煥發新生的過程；污染防治的顯著成效，讓“藍天白云”重新成為畫家熱衷描繪的主題；而“雙碳”目標的提出，則直接推動了以環保材料為媒介的“綠色藝術”的興起。藝術創作與生態文明建設在實踐中已然融為一體，共同詮釋著“天人合一”的時代內涵。

這些生動探索，如同一根根纖柔而堅韌的絲線，將“天人合一”的古老智慧織入當代文化的肌理，使其從典籍中的理念，化為可感、可賞、可共情的文化體驗。

（三）

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提出，激發全民族文化創新創造活力，繁榮發展社會主義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2024年9月在陜西寶雞青銅器博物院國寶何尊前的一席話言猶在耳，“中華文明五千年，還要進一步挖掘，深入研究、闡釋它的內涵和精神，宣傳好其中蘊含的偉大智慧，從而讓大家更加尊崇熱愛”。

面向未來，我們應當在文化藝術領域深化對“天人合一”創作理念的認識，推動傳統智慧與現代藝術手法相融合。通過持續創新，使這一古老智慧在當代語境中煥發新的生命力，創作出更多展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優秀作品。

藝術家應當深入自然，可以在黃山云海中感受“天地相融”的壯闊，在漓江碧波間體會“山水相依”的柔美，在草原星空下理解“天地遼闊”的浩瀚。唯有親歷自然的呼吸，作品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才能具備真實的生命力。

同時，要善用現代科技賦能傳統藝術。比如通過數字技術重現山水畫作的流動意境，以VR（虛擬現實）構建“沉浸式山水體驗”，借新媒體創作“互動式生態作品”，引領觀眾進一步走入藝術，在參與中感悟“天人合一”的深刻內涵。

此外，還應積極推動“天人合一”藝術理念的國際傳播。通過展覽、交流與合作創作等，將中國藝術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智慧，傳遞給世界各地的藝術家與觀眾，使這一東方智慧成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文化紐帶。

總之，文藝不僅是美的表達，更是人與自然關系的深刻見證。藝術家以筆墨為媒、以文藝為橋，在創作中融入“天人合一”的智慧，既是對傳統的致敬，也是對未來的回應。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繼續書寫屬于這個時代的“天人合一”新篇，為人類共同的美好未來，貢獻中國文化藝術的智慧與力量。

2025年12月3日《中國文化報》

第2版刊發特別報道

《文藝為箋，書“天人合一”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