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孫立人與夫人張晶英的最后合影，兩年時間，二人相繼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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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深秋的一張合影里，兩位白發老人對視的眼眸藏著千言萬語，他身形消瘦卻目光溫和，她身穿綠色碎花上衣卻盡顯沉靜，這張照片為何成了兩人最后的留影？

1990年秋天的臺北，孫立人和妻子張晶英拍下了這珍貴的一張合影，孫立人剛從一次住院中緩過勁來，帕金森讓他連吞咽都費勁，可面對鏡頭，他看向張晶英的眼神還是軟了下來。

張晶英攥著他的手，指尖的溫度是幾十年的習慣，她早成了虔誠的佛教徒，可此刻眼里的牽掛，比任何經文都真切。

這張照片拍得不算清晰，卻成了最珍貴的念想，誰能想到，兩個月后，他就因肺炎敗血癥陷入昏迷，再也沒醒透。

1930年，孫立人是一名下級軍官，在南京的一場舞會上認識了還在上學的張晶英，兩人一見鐘情，后來不顧家里人的反對結了婚。

但結婚多年的孫立人與張晶英，并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無子女，原因是張晶英不能生育，張晶英還曾勸說孫立人，讓他再娶—位“如夫人”，給孫家延續香火。

孫立人對她說，沒有孩子也沒關系，我們兩個白頭到老就好，盡管孫立人不計較，但張晶英的心里始終有愧，所以她想了一個辦法就是為丈夫納妾。

最初她心中留意的人是黃正，黃正是金陵女大的高材生才20歲，一口長沙話和張晶英格外投緣，當初她特意安排黃正當英文秘書，想給孫立人添個伴。

誰成想兩人動了真情，孫立人給黃正取了個和自己“立”諧音的英文名“Little”，可這段情讓黃正背負太多，讓她很有罪惡感，竟鬧到舉槍自殺的地步。

后來黃正姐妹卷進案子入獄，孫立人四處求情，他甚至當著蔣介石的面說：“我以自己的腦袋擔保，她們不會是匪諜”可惜沒管用，直到多年后黃正改名出書，這段往事才公之于眾。

黃正的事讓張晶英更堅定了心思，最后她挑中了溫柔的護士張美英，她瞞著孫立人，跟黃美英溝通好了，直接安排兩人圓房。

孫立人起初氣得直擺手，說對不起她，張晶英沒多說，轉身就皈依了佛門，這份決絕讓他沒法再拒絕。

張美英為孫立人生了四個孩子，孩子出生后，張晶英讓他們喊自己“媽媽”，喊張美英“姨媽”，旁人覺得不合規矩，可孫立人沒覺得不妥，因為他心里一直愛的是張晶英。

其實張晶英心里還裝著一個人，就是孫立人的原配龔夕濤，聽說龔夕濤1981年去世，她陪著孫立人誦經超度，還讓兒子過繼過去。

那個年代的女人，能做到這份上真不容易，她不是不介意，只是把孫立人的周全、孫家的延續，看得比自己的委屈重多了。

孫立人的早些年的那些軍章，張晶英擦得格外亮，最顯眼的那枚“帝國司令”勛章，背面刻著英王喬治六世的花體簽名，這是全中國首位外國將領獲此殊榮。

這勛章的背后是仁安羌大捷，他帶著新38師，硬是從日軍手里救出七千多英軍，要知道當時他的兵力還不到敵人一半。

能打勝仗不是運氣，早年間他就憋著一股勁，小時候在青島被德國小孩欺負，回家哭著說要讓中國變強，這話像粒種子，在他心里扎了根，記了一輩子。

后來他考清華，打籃球拿過遠東冠軍，身體底子練得結實，再后來不顧父親反對，進了美國弗吉利亞軍事學院。

軍校畢業評語寫著“稟賦優異，超越同儕”，回國后他四次練兵，把士兵往死里練，淞滬會戰重傷十三處還堅守陣地，血浸透軍裝仍站在戰壕里喊“守住河橋”

緬北反攻時，他的“迂回戰術”把日軍耍得團團轉，“叢林之狐”的名號就是這么得來的，可打再多勝仗，也躲不過政治的漩渦。

1956年那場“匪諜案”像塊巨石砸下來，他被軟禁在臺中霧峰的寓所里，從前叱咤戰場的將軍，換誰都受不了，可這一困，就是三十三年。

1988年恢復自由時，他已經八十八歲了，頭發已經花白了，那些年的委屈，他沒跟人多提，只是偶爾看著軍章發呆，眼神復雜。

其實他這樣的將領最吃虧，只會打仗不懂圓滑，可也正因為這份直性子，才讓手下的兵愿意跟著他拼命，讓英國人都服他。

醫院里的呼吸機聲響個不停，孫立人彌留時總說夢到故鄉，被軟禁在臺中寓所三十三年，院中的玉蘭開了又謝，重獲自由才兩年，歸鄉終究成了刻在骨血里的遺憾。

11月19日那天，家人接他回家，車窗外的風掠過，他突然喃喃一句“對得起國家”，隨后氣息就弱了下去。

1990年12月8日的臺中殯儀館，一萬多人從各地趕來，黑布白花在人群中晃動，新一軍的老部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胸前別著褪色的軍徽，哭得撕心裂肺。

張晶英和張美英并肩站著，素衣上的白花格外沉，看著那些老部下哭，張晶英終于忍不住掉淚，三十三年的苦一下子涌了上來。

宋美齡送了花圈，陶百川寫的“忠義昭著、公道伸張”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一群大學教授舉著“中國軍魂”的挽幛，格外扎眼。

按照孫立人“不葬大陸，棺材不入土”的遺愿，他的靈柩漆著深棕漆，上面雕著細小的玉蘭花紋，那是張晶英最愛的花。

靈柩和后來去世的張晶英一起，暫厝在大坑東山墓園的高臺上，高臺正對著西北方向，遠遠望去，云霧繚繞，那高臺能望見遠方，或許在他心里，這樣也算離故鄉近一點。

一直到2010年紀念館揭幕，馬英九說“懷著感恩和歉疚”，大家才覺得，這位老人總算等來了一點說法，2014年“郭廷亮匪諜案”調查報告公布，間接為他平了反。

來祭拜的人總會駐足在靈柩前，他們記得的，不只是“叢林之狐”的戰功，更有他和張晶英一生的堅守，還有那份遲到的清白。

孫立人離世后張晶英沒哭天喊地，只是每天整理他的舊物，那些軍章、書信，每一件都沾著兩人的時光，她翻得格外慢。

旁人都勸她放寬心，可只有她知道，六十多年的相守，早成了骨血里的牽掛，1992年夏天，張晶英也相繼離世了。

他們的故事，從來不是簡單的夫妻情深，動蕩年代里的堅守，才是這張絕響合影最該讓人記住的底色。

1990年的合影定格了孫立人與張晶英的最后溫情，從南京舞會一見鐘情的熾熱，到軟禁歲月里共守玉蘭的相扶，再到張晶英為家庭周全的隱忍，這份愛早超越世俗。

孫立人少年受辱立志，沙場封神卻遭三十三年軟禁，葬禮的悲戚、遲到半世紀的平反，讓故事更添了厚重，他們的相守與戰功，委屈與堅守，都成了動蕩年代的印記。

參考資料：

澎湃新聞——抗戰名將孫立人次子受邀赴京觀禮，計劃將其父之墓遷回大陸 2015-09-03

鳳凰網——孫立人夫人張晶英“替夫納妾” 2023-03-18

鳳凰網——正室為孫立人找伴侶（圖）2013-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