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州再婚的第五年。
他的新妻子為他生下的孩子都已經上幼兒園了。
我仍沒有任何改變。
每天擠著地鐵,忙忙碌碌加班到晚上十點。
沒能擁有離婚后的風光歸來。
沒能等到多金男二的救贖甜寵。
我僅剩下的,就是明明和季言州生活在同一座城市。
卻再也沒有見過面。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麻木的從地鐵口出來。
第一眼就看見了。
季言州的車正停在路邊。
天上的雪花倏然飄落。
我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蓋住了因熬夜而蠟黃的臉色。
剛加快走了幾步。
就被季言州身后車上怒氣沖沖下來的女人。
一巴掌扇倒在地。
耳朵被打得嗡嗡響。
但仍能聽到周圍路人神色各異的小聲議論。
打得好!這種不要臉勾引別人老公的女人,就應該讓她長長教訓!
褲子被雪水弄濕的痕跡越來越大。
我狼狽的坐在地上,不顧鄙夷的目光。
認出了她是季言州的現任妻子。
但凡換作別人。
頂著連續三個月餓肚子加班到十點的怨氣。
我都要去跟她拼個魚死網破。
可季言州還在這里。
一個是鬧掰恨之入骨的前妻,一個是恩愛非常的現任。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要幫的人是誰。
他們夫妻兩個人一起。
我打不過。
很沒骨氣的拍拍衣服,低頭就要離開。
羽絨服后面的帽子突然被人拽住。
一個踉蹌。
后背瞬間就抵在了堅硬如鐵的胸膛上。
池夏,不道歉就想走?
好沒道理。
打了我,竟然還想讓我道歉。
但我知道。
季言州最是護短,被他護在羽翼之下的人。
哪怕是做錯了事情。
也是對的。
他有一百種毀了我的方式,我承受不起。
對不起,是我沒看清路,不小心撞上了您夫人的手。
許是被領導罵多了。
我竟也沒覺得有多難堪。
可季言州的臉卻好像更冷了。
他緩緩低下頭,與我對視時眼里似乎閃過一抹受傷。
池夏,你就這么確定,我不會護著你?
有那么一瞬間。
我又回到了和季言州離婚當天,他跪在地上苦苦懇求。
我什么都不要了,夏夏,別離開我。
如果是那時的季言州說要保護我,我信。
可現在。
他有了妻子,有了兒子,有了溫馨的家庭。
而池夏。
對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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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個小賤人,當著我的面還敢勾引我老公!
對面的女人猙獰扭曲著一張臉,就要朝我撲過來。
我也不是沒有脾氣。
任由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
剛想要不計代價的還手和她扭打在一起,就被季言州攔住了。
他用力扯開。
將我扯在身后,不小心撞到了行走的路人。
又是一摔。
季言州整個人緊緊摟住他的妻子。
溫柔地笑了幾聲。
你跟她一般見識干什么?不怕掉價啊。
詩琪,你就對自己這么不自信?我都已經有你做我的妻子了,哪里還會看上別的庸脂俗粉?
男人溫熱的唇幾乎碰上了女人泛紅的耳垂。
女人有些嬌羞。
又有些疑惑地再次望過來。
她是我前妻,池夏。
話落的瞬間,女人全身的防備終于卸了下來。
她展露笑顏。
哦,她就是咱媽口中說的那個蠢笨如豬的前妻啊!
潮水般的記憶向我涌來。
笨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一天就會給我兒子丟臉,我們季家娶了你這么個糟心兒媳婦,真是倒了大霉!
季母厭棄又譏諷的目光刺破我心里層層防御。
出現在了眼前。
原本我只是以為。
我和季言州之間相差的只有懸殊的家世。
可嫁入季家后,我才明白。
眼界,學識,人脈這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才是我真正低人一頭的。
他們可以說著流暢的英語和周圍人談笑風生。
可我卻被季言州帶在身邊。
跟他的朋友們打聲招呼都覺得難以啟齒。
蹩腳的口音引得在場人忍不住發笑。
我這個笑話。
自然而然的也就連累季言州成為了笑話。
在我找借口躲去洗手間時。
身后的笑聲還在繼續,夾雜著幾聲調侃。
言州,你這個妻子可有點拿不出手啊,以你的身份,不能只看臉吧!
那一刻,我放慢腳步,想要知道季言州是怎么回答的。
可在他開口瞬間。
我還是沒有勇氣般的,狼狽逃離了現場。
我不想聽見他說后悔娶我了。
盡管我很努力的,每天被顧母安排十八個小時的課程。
來學習他們早我二十年就已經學會的東西。
寒冰刺骨的冬天。
我的額頭卻冒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季言州松開了身旁的妻子,慌亂的大步向我走來。
曾經的影子與現在重合。
我不想讓他失望,我不想給他丟臉,我也不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間了。
我猛地轉身,拔腿又跑回了地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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