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稍微讀過幾天歷史書的人,大概都會對“割地求榮”這四個字嗤之以鼻。把自家的領土拱手送給虎視眈眈的強鄰,這在國際政治的詞典里,通常是亡國滅種的前奏,是釘在恥辱柱上的無能表現。
但有這么一個微型國度,偏偏就把這本“亡國劇本”演成了“致富經”。它不僅僅是賣地,而是揮刀自宮般地割掉了國家近九成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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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一紙出賣國土的契約墨跡風干后,奇跡發生了:國家沒亡,反倒在只剩下指甲蓋大小的礁石上,孵化出了一個讓全球富豪趨之若鶩的金蛋。
這哪是在搞外交?這分明是人類歷史上最瘋狂、最成功的“不良資產重組”。這個主角,就是在這個藍色星球上把“主權變現”玩到極致的——摩納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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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去深究那段歷史,只看現在的摩納哥,你會被那一連串令人眩暈的財富光環閃瞎眼。人均GDP25萬美元,甩開石油土豪沙特好幾條街,僅僅2平方公里的地盤上,大概三分之一的居民都是百萬富翁,房價高聳入云,每平米得掏出40多萬人民幣。
但若將時光回撥到19世紀中葉,這里卻是完全另一番景象。那時的摩納哥,雖然比現在大得多,擁有大約20平方公里的地盤,包括芒通和羅克布呂訥這些還算富饒的市鎮,但日子卻過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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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格里馬爾迪家族,簡直就是坐在火藥桶上的房東。這塊地皮,早先被希臘人、羅馬人輪番碾壓,后來又被熱那亞和西班牙折騰。好不容易到了19世紀,東、西、北三面都被后來居上的法國包圍,南邊又是地中海,這就叫真正的“絕境”。
更要命的是,內部也亂成了一鍋粥,芒通和羅克布呂訥的居民嫌稅太重、日子太苦,在1848年直接掀了桌子,鬧獨立鬧到了隔壁撒丁王國那里。這不僅意味著格里馬爾迪家族不僅收不到稅,還要往這個無底洞里填軍費,整個公國的財政瀕臨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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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擺在摩納哥統治者夏爾三世面前的,其實是一道送命題。那時候的法國,剛剛經歷了大革命和拿破侖戰爭的洗禮,正處于第二帝國的強勢期,拿破侖三世的野心路人皆知。看看被暴打的摩洛哥就知道了,那是前車之鑒。
硬扛?就憑摩納哥手里那幾條生銹的步槍和只有法國幾個連隊規模的人口,甚至都不用法國正規軍出手,大概隨便來個警備隊就能把它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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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夏爾三世做出了那個驚世駭俗的決定:與其等著這88%已經事實性失控的土地被法國武裝吞并,最后一毛錢都撈不著,不如主動當成“投名狀”賣個好價錢。1861年,這場看似喪權辱國,實則神來之筆的交易在巴黎落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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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三世不僅僅是“割讓”了芒通和羅克布呂訥,他是把這兩個原本就要叛變的包袱,作價400萬法郎打包甩給了法國。但在這場交易的背后,摩納哥索取了一樣比黃金還珍貴的東西——“永久的主權承認”和“全天候的安全托管”。
這是一次極為精妙的“降維打擊”,摩納哥放棄了做一個傳統的“有著漫長邊境線和防御壓力的正常國家”,轉而成為法國體內的一個“特許經營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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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法摩條約,它雖然丟了地,但買到了命。它不僅要錢,更要法國的承諾:你拿了我的地,你就得負責保護我剩下的這那一丟丟核心資產。
從那一刻起,摩納哥玩了一招極高明的“外包策略”。你看它現在全境只有554名警察,看起來甚至不如我們這兒一個縣城的警力配置,但這里的治安卻好得令人發指。為什么?因為它把“國防安全”這個最燒錢的項目,直接外包給了那個原本最大的潛在威脅——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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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防空?法國空軍來管。海上有麻煩?法國海軍負責。甚至如果真有恐怖分子襲擊,法國的情報機構和特種部隊就是摩納哥的堅強后盾。
摩納哥深知,自己要是搞“戰略自主”養軍隊,那是把每一分錢都扔進水里聽不見響。不如徹底躺平,反正被你三面半包圍,真打起來也守不住,那我就索性把防務全部交給你,把省下來的巨額軍費,全部砸進賺錢的行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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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全保障這個最大的地基,摩納哥開始在剩下那不到10%的貧瘠礁石上,建起了一座“欲望巴比倫”。既沒有像樣的耕地,也搞不了工業流水線,那就利用人性賺錢。既然是獨立主權國家,那就意味著它可以制定不同于法國的法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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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割地條約簽署后沒幾年,蒙特卡洛賭場拔地而起,為了把它建成銷金窟,他們甚至請來了設計巴黎歌劇院的加尼葉親自操刀。
很快,歐洲的貴族、大亨們發現,在這個有著地中海燦爛陽光、又處于法國保護下的微型小國,他們可以享受到比巴黎更極致的放縱,卻不用受法國法律的某些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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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生意甚至做到了讓國家機器“斷奶”的地步。因為博彩和旅游帶來的收入實在太過豐厚,到了1869年,親王大筆一揮:免除所有居民的直接稅。這一招,才是摩納哥真正的“必殺技”。在這個決定之前,它是富人的游樂場,在這個決定之后,它成了富人的保險箱。
世界各地的富豪們嗅覺比獵犬還靈敏,如果一個地方環境優美、政治極度穩定、社會治安良好,最重要的是——不收個人所得稅,你會怎么做?結果就是,全球的資本開始瘋狂涌入這個彈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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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納哥巧妙地利用了與法國的“共生”關系:它雖然不在歐盟,但通過和法國的關稅同盟,由于特殊的貨幣協議,它甚至可以直接使用歐元。這種“身在體制外,卻能享受體制內便利”的卡位,簡直是鉆了國際政治經濟體系的一個大漏洞。
但不要以為摩納哥就是單純地抱大腿,這種生存智慧里,包含著極度冷靜的自我認知。從1861年的《法摩條約》到1918年的保護條約,再到2002年的新約修訂,你會發現摩納哥雖然在防務外交上極度依賴法國,但在核心的“存續權”上卻一步步在爭取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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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繼承權問題上,1918年的條約曾有個要命的條款:如果親王沒有男性子嗣,摩納哥就得自動并入法國。但在2002年,他們硬是把這條改了:即便沒有直系繼承人,摩納哥作為一個獨立公國的地位依然不可動搖。
如今的摩納哥,雖然外交官沒幾個,卻在90多個國家有外交關系,在聯合國有席位,是真正的國際法主體。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運作精密的家族企業,其核心產品就是“主權紅利”。它售賣居留權、售賣免稅額度、售賣一種極其稀缺的頂級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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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回頭看當年那場“割地”交易,大多數國家失去領土意味著衰敗,而摩納哥卻通過失去那88%守不住的土地,徹底卸下了沉重的歷史包袱。
這哪是什么賣國求榮,分明是用那些原本就守不住的爛牌,通過極致的杠桿,撬動了整個世界的財富版圖。用幾座山頭換來百年的和平與無法估量的財富,這或許是人類歷史上性價比最高的一次“止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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