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那天晚上,長安城里沒什么動靜。
沒有鼓樂,也沒有賓客。
可就在一座老宅子里,發生了一件后來傳了好幾代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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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脫了甲,穿著素凈的衣服,站在門口。
他不敲門,也不喊人。
只是忽然跪了下來,低聲說了兩個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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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想到,這個曾經在馬廄里刷馬、喂草的小廝,成了皇帝最信任的大將軍之后,第一次走進自己的婚房,會用這樣的方式,重新喊出那個稱呼。
這事兒,不在《史記》里,也沒見《漢書》記。
可私下里,不少文人都記下了這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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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場婚事本身就不尋常。
那年衛青三十二歲,戰功赫赫,剛封了長平侯,正是風頭最勁的時候。
皇帝劉徹突然開口,要給他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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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挑來挑去,選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那位從小算得上“主子”的姐姐——平陽公主。
公主比他年長十一歲,已經是三婚。
前兩段婚姻一個早寡,一個自盡,命運并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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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漢景帝的長女,宮廷出身,規矩大、身份高,可那時候的她,已經多年不見賓客,也不愿再嫁。
所以,當皇帝說出要把她嫁給衛青時,滿朝都愣了——一個出身奴仆的大將軍,要娶皇室的姐姐?
最先反對的不是別人,正是平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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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很直接:“他是騎奴,是下人。”在那個講究尊卑的時代,這話不算難聽,反倒是實話。
可劉徹一再勸她,衛子夫也寫信來,說衛青老實、忠厚、不忘舊情。
公主沒再說什么,只傳出一句話:“聽從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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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很簡單,沒有排場,也沒有朝儀。
那時候,公主住在舊宅,衛青在軍營。
洞房那晚,兩人誰也沒進誰的地方,而是選了個平陽舊宅改的小院子,掛了紅帛,點了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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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跪,就發生在這時。
衛青沒忘。
從小在她府里長大,看見主子就得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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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刻在骨子里了。
哪怕如今身份變了,習慣改不過來。
公主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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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過無數人,從王侯將相到文臣武將,可沒見過新郎官一進門先跪的。
她沒罵他,也沒讓人起來。
只是自己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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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誰也沒說話。
侍女低著頭,門口的老仆轉過了身。
從那以后,衛青再也沒稱她“主人”,只叫“夫人”。
其實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沒人太看好。
年齡差大,出身懸殊,地位也不對等。
可奇怪的是,后來兩人倒真沒傳出什么不和的事兒。
衛青娶了公主之后,不住王府,不貪權,也不張揚。
還是該練兵練兵,該出征出征。
公主也不再宴客,不理族務,偶爾有人請她赴宴,她只說一句:“病。”
這段婚姻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幾年。
沒人見衛青納妾,也沒人聽說他們吵過架。
公主的車駕從未離開衛青的軍營十里之外。
那時候的朝廷,不少人都瞧著衛家——衛子夫是皇后,衛青是大將軍,霍去病是外甥,衛伉進了朝堂,姊妹們也都得了賞賜。
這些人都或多或少跟這樁婚事有直接或間接的關系。
可以說,衛家真正穩下來,是從這樁婚事開始的。
后來,平陽公主病重。
漢武帝派了太醫,送了好幾次藥。
她走的那天,衛青陪在身邊,沒有哭,只是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她當我是人。”
話不多,可分量很重。
他不是在說她看得起自己,而是感慨——從小到大,真正把他當“人”的,不多。
她是其中一個。
平陽去世后,朝廷下詔合葬。
墓地在哪兒,現在查不準。
只知道那片土后來沒人敢輕易動。
衛青也沒再娶。
他一生沒再續弦,也沒納妾。
他的家,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主母”。
那就是當年穿著半舊鳳袍,站在門口扶起他的那個人。
參考資料:
司馬遷,《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中華書局,1959年。
班固,《漢書·外戚傳》《漢書·衛青霍去病傳》,中華書局,1962年。
張傳璽主編,《中國歷代職官辭典》,中華書局,1992年。
裴骃,《史記集解》,中華書局,1982年。
楊樹達,《漢書詁林》,商務印書館,193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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