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初,日本主流媒體披露了一則看似技術性、實則極具戰略意味的消息:日本計劃最早于2026年設立“國家情報局”,將原本分散在內閣、外務省、防衛省、警察廳等多部門的情報職能集中統一。這一舉措表面上是為了提升效率,但其深層含義遠不止于此——它標志著日本安保政策正經歷一場從“被動防御”向“主動塑造”的根本性轉變。
過去幾十年,日本的情報體系一直維持著一種刻意的“碎片化”狀態。內閣情報調查室負責政治與戰略情報,外務省國際情報局聚焦外交動態,防衛省情報本部專注軍事情報,公安調查廳則主攻反間諜與國內安全。這種分工雖有協作機制,但缺乏統一指揮,常被批評為“各自為政、反應遲緩”。如今,日本政府以“提升效率”為由推動整合,看似合理,實則暗藏玄機。
關鍵在于新機構的定位:國家情報局將直接隸屬首相官邸,地位與國家安全保障局平級,并由首相親自主持“國家情報會議”。這意味著情報不再只是輔助決策的工具,而將成為驅動戰略行動的核心引擎。正如英國戰略家李德·哈特所言:“在現代戰爭中,情報不是配角,而是導演。”日本此舉,正是要把情報從后臺推向前臺,為其海外軍事存在和“先發制人”能力提供精準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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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值得警惕的是時間點與配套動作的高度協同。2025年10月,自民黨與維新黨在聯合執政協議中明確寫入設立國家情報局;高市早苗剛上任第四天就下令啟動研議;與此同時,日本已提前在2025年將防衛費提升至GDP的2%,并修訂《國家安全保障戰略》,明確提出“反擊能力”概念。這些并非孤立事件,而是一套環環相扣的制度性突破——情報集權、軍費擴張、法律松綁,三者合力,正在系統性拆除戰后“專守防衛”的藩籬。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日本此次特別強調發展人力情報(HUMINT)和全球布局。長期以來,日本在衛星、網絡等技術情報方面已有積累,但人力情報始終薄弱。新機構將重點招募海外特工,在關鍵地區建立情報據點。這顯然不是為了反恐或防災,而是為未來可能的海外軍事干預或“灰色地帶”行動做準備。配合其計劃在2027年前發射10顆偵察衛星的野心,一個覆蓋海陸空天網的立體情報體系正在成型。
當然,日本官方會辯稱這是“應對中國崛起”“配合美國印太戰略”的必要之舉。不可否認,美國確實長期敦促日本強化情報能力,以分擔同盟負擔。但問題在于,日本的回應方式已超出“協防”范疇,走向了自主性極強的“主動威懾”。當一個曾因軍國主義給亞洲帶來深重災難的國家,開始構建具備全球投送能力的情報中樞時,周邊國家怎能不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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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記憶尚未愈合,新的安全隱患又悄然浮現。韓國、中國等鄰國對日本情報活動的敏感度極高,不僅因為現實威脅,更因歷史創傷。上世紀30至40年代,日本特高課、憲兵隊的情報網絡曾深入亞洲各地,成為侵略戰爭的前哨。今天,盡管制度不同,但“情報先行、軍事跟進”的邏輯若重現,極易觸發地區信任危機,甚至引發新一輪情報競賽與軍備螺旋。
更深層看,設立國家情報局也是高市早苗等右翼政客的政治籌碼。通過打造“安保強人”形象,既可鞏固黨內支持,又能向美國遞交“忠誠投名狀”。但這種以安全為名的權力集中,往往伴隨民主監督的弱化。情報機構一旦脫離有效制衡,極易滑向濫用——無論是監控異見人士,還是為軍事冒險制造借口。
必須清醒認識到:國家情報局不是一次簡單的行政改革,而是一塊關鍵的制度拼圖。它填補了日本成為“能戰之國”所缺失的情報中樞,使軍事力量從“盾”變為“矛”成為可能。正如一位日本戰略學者私下所言:“沒有眼睛的軍隊只能防守,有了眼睛,就想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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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和平憲法第九條的精神內核,是放棄戰爭作為國家政策手段。而情報機構的本質功能,恰恰是為戰爭或準戰爭行動服務。當日本一邊高喊“和平國家”,一邊加速構建具備進攻性潛能的情報體系時,其言行之間的鴻溝已無法忽視。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基于事實的審慎判斷。一個國家的安全政策,不應只看它說了什么,更要看它做了什么。設立國家情報局,正是日本在“正常國家化”道路上邁出的又一實質性步伐。只是,這條道路通向何方?是區域穩定,還是新的對抗?答案,或許就藏在那座即將矗立于東京首相官邸旁的新情報大樓里。
但愿歷史不會重演。畢竟,靠情報集權搞擴張的國家,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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