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要動俄凍結資產援烏？梅德韋杰夫威脅視同開戰

歐洲本月將就是否使用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貸款給烏克蘭問題做出決定。12月3日歐盟委員會正式提出了一份向烏克蘭提供“賠償貸款”的計劃，12月18-19日的歐盟理事會峰會將做出最終決定。馮德萊恩表示，若貸款方案失敗，就將用歐盟預算支持。

對此，梅德韋杰夫發出了最新的威脅，在他的Telegram頻道上寫道：如果瘋狂的歐盟最終真的試圖以所謂的“賠償貸款”為幌子，竊取凍結在比利時的俄羅斯資產，俄羅斯很可能會將此舉視為開戰的理由，并對布魯塞爾和歐盟各成員國產生相應的影響。如果真是如此，這些資金或許需要通過俄羅斯的敵對戰敗國支付的實物賠償來返還，而不是通過法庭訴訟。

我們來對這一動向做些觀察分析：

歐盟能否使用凍結的俄羅斯資產作為貸款援助烏克蘭，此事有個發展過程。

2022年2月，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后，歐盟就凍結了俄羅斯央行約2100億歐元資產，初步討論使用資產援助烏克蘭，但僅限于法律框架內。2023到2024年，歐盟討論使用資產利息援助烏克蘭。2024年5月，歐盟啟動“俄羅斯資產收入”機制，每年提供30億歐元用于烏克蘭軍事與重建，今年5月份，德國總理默茨和法國總統馬克龍等在基輔會議上討論“志愿聯盟”時，首次正式提及以凍結資產擔保的賠償貸款。

9月份，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在“歐洲國情咨文”中提出“賠償貸款”的概念，就是以凍結資產擔保，向烏克蘭提供1400億歐元貸款，烏克蘭僅在俄羅斯支付賠償時償還。10月1日，歐盟領導人峰會初步支持貸款的想法，10月23-24日的布魯塞爾歐盟峰會：領導人接近協議，匈牙利部分阻撓，但多數國家支持。峰會承諾滿足烏克蘭兩年“緊迫財務需求”。不過，比利時因擔心法律與金融風險而反對，結果推遲做出決定。在11月份的歐盟辯論中，比利時總理德韋弗公開反對，稱可能阻礙和平。但美國11月26日的28點和平提案中要求歐盟匹配1000億投資，歐盟加速方案推進，比利時便要求成員國提供“法律擔保”。

12月3日，歐盟委員會正式推進計劃，以凍結資產貸款作為首選，備選是歐盟共同借款，比利時外長表達擔憂。之后，比利時首相德韋弗在接受《自由報》采訪時，公開表達了他的判斷，即俄羅斯不會戰敗，被凍結的資產最終必須歸還克里姆林宮。德韋弗說的話很厲害，說西方聲稱俄羅斯會遭遇戰略失敗純粹是“童話式的幻想”，并表示“西方沒有人會認真相信莫斯科會遭遇戰略失敗”。為何比利時首相能說出這種話來？與歐盟部分國家推動用這些資產收益或本金援助烏克蘭的提議形成鮮明對比。倒不是比利時親俄，因為作為歐盟總部所在地，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大部分托管在比利時的歐洲清算銀行，比利時責任重大，擔心引發法律、金融風險及破壞和平進程。這是歐盟內部民主的體現。

作為托管方，比利時擔心如果歐盟貿然動用這些資產，可能面臨俄羅斯的國際仲裁訴訟（比如援引蘇聯時代雙邊投資條約），并且導致歐洲金融體系信任危機。德韋弗的言論強調“最終歸還”，是為了保護比利時及歐盟的法律責任和經濟穩定，而不是支持俄羅斯的侵略。德韋弗所屬的聯盟黨在去年選舉中獲勝，其外交政策強調“現實的歐洲主義”：支持烏克蘭，但優先歐盟團結和經濟安全。當然德韋弗比較悲觀，認為俄羅斯不會戰敗，可能是為了推動談判，避免沖突無限期拖累歐洲經濟，尤其是能源和通脹壓力。所以，本月18-19日的歐盟理事會峰會能否做出決定，似乎并不樂觀。當然，如果那樣的話，B方案就是動用歐盟預算了。可見，歐洲人做事是多么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