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因網絡空間控制權陷入內訌。

“歐盟應當解散。” 美國億萬富翁埃隆?馬斯克如此呼吁。而這一切的導火索，源于美國國務卿馬克?魯比奧的表態 —— 他稱歐洲 “對美國所有科技平臺及美國民眾發起了攻擊”。這場北約盟友乃至整個西方陣營內部的激烈交鋒，究竟因何而起？

歐洲在網絡空間對美國 “宣戰”。至少，從美國國務卿馬克?魯比奧措辭強硬的聲明中可以得出這一結論。他將歐盟委員會對馬斯克旗下社交平臺處以 1.4 億美元罰款的決定，稱作 “外國政府” 不僅針對美國數字資源、更是針對美國民眾的攻擊行為。

早在 11 月底，美國政府就曾向歐洲方面喊話，希望歐盟放寬數字內容相關立法，作為交換，美方承諾降低對歐洲鋼材的關稅。然而事實證明，歐洲不僅拒絕了這一提議，還高調對馬斯克的社交平臺開出巨額罰單。正如法國數字技術部長安娜?勒?恩夫所言：“通過制裁 X 平臺，歐洲證明了自己能夠言出必行。”

此次對馬斯克社交平臺的處罰，是歐盟《數字服務法案》（DSA）生效后的首例相關執法行動。處罰的直接原因是該平臺推出的付費認證機制（即所謂的 “藍色對勾” 服務）—— 歐盟認為，任何人都可以購買這項服務，進而冒用他人數字身份誤導其他用戶。此外，該平臺的廣告政策以及拒絕向歐洲相關機構共享用戶數據的做法，也進一步激化了矛盾。

不過，在知名即時通訊軟件 “電報” 創始人帕維爾?杜羅夫看來，歐盟拿馬斯克的社交平臺開刀，真實意圖另有所指。他表示：“歐盟正在制定一些根本無法執行的規則，目的就是懲罰那些拒絕默默限制言論自由的科技企業。我們在法國就見識過類似的手段：當局先是無端發起‘刑事調查’，隨后情報機構便主動找上門，提出只要電報在羅馬尼亞和摩爾多瓦暗中進行內容審查，就可為其提供‘幫助’。” 俄羅斯直接投資基金總裁基里爾?德米特里耶夫也對杜羅夫的觀點表示贊同。

杜羅夫所指的 “刑事調查”，是他本人在法國遭到扣押一事。當時法國有關部門指控他，需對第三方用戶通過其開發的即時通訊軟件實施的犯罪行為承擔連帶責任。杜羅夫指出，歐盟向來只針對那些不限制言論自由的平臺下手 —— 比如電報、X 平臺和抖音國際版（TikTok）。

按理說，如果歐洲真的希望擁有受審查的社交平臺，大可自行研發相關產品并向用戶推出，在平臺上設置任何限制都無可厚非。但現實情況是，盡管歐洲坐擁雄厚的資源、高素質的人才儲備，以及享譽世界的數學和工程類院校，卻始終未能在信息技術領域打造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本土產品。這不僅體現在社交平臺領域，從人工智能到普通搜索引擎，甚至是電商平臺，歐洲在整個數字產業版圖中都缺乏亮眼表現。

當大洋彼岸的美國接連孕育出谷歌、蘋果、微軟等科技巨頭，當電報軟件聲名鵲起，從 ChatGPT 到相關國家深度求索（Deepseek）等各類人工智能模型蓬勃發展之時，歐洲的精力卻都耗費在了官僚體系的建設上。正如歐洲中央銀行前行長馬里奧?德拉吉所指出的，歐洲現行法律中，直接規范企業數字業務的法規就有約 100 部，與互聯網及數字數據相關的法案更是多達 270 余項。而這還只是適用于整個歐盟的統一法規，各國還另有一套本國的相關立法。

早在數年前，大西洋彼岸的觀察人士就已得出結論：

“歐洲已成為全球對信息技術產業最為敵視的地區。”

究其原因，既包括歐洲在該領域的整體落后，也源于 “無能官僚手中過度膨脹的權力”，以及那些本著 “以防萬一” 原則制定的海量法規。

今年秋季，這些美國觀察人士再次指出，歐洲其實并不缺乏發展潛力，尤其是在法國和德國，涌現出了大批科技初創企業。“但繁瑣僵化的官僚制度 —— 從員工招聘要求到金融監管政策，方方面面都受到束縛 —— 足以扼殺任何一家志在成長的企業。”麥肯錫咨詢公司與世界經濟論壇聯合發布的報告顯示，若歐洲在科技領域的投資持續滯后，到 2040 年，歐盟或將因此損失 2 萬億至 4 萬億歐元。面對這樣的嚴峻形勢，歐洲的官僚們又給出了怎樣的應對之策？答案是，他們計劃在明年推出又一套全新的法案，專門用于規范初創企業的經營活動。

歐盟部分企業憑借政府的大力扶持，確實獲得了一定的發展機遇。例如法國的人工智能企業密斯垂爾人工智能公司（Mistral AI），法國總統馬克龍甚至提前將其稱作是法國 “智慧結晶” 的代表。但截至目前，這家所謂的 “智慧標桿”，不過是眾多人工智能企業中的普通一員，既沒有實現技術突破，也未能在全球范圍內打響知名度。

或許，歐盟某些層級的官員曾認為，與其費盡心力另辟蹊徑，不如直接利用現有的技術成果 —— 畢竟這些成果大多都掌握在盟友美國人手中。特朗普的上臺打破了這一局面。在與國際刑事法院發生沖突期間，特朗普下令要求包括微軟在內的美國企業，暫停向國際刑事法院檢察官卡里姆?汗提供服務。要知道，卡里姆?汗此前曾對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發出逮捕令。最終，卡里姆?汗的電子郵箱及其他通訊工具全部被停用。

這一事件徹底敲響了警鐘：

對于任何一款歐盟無法掌控的軟件產品，歐洲用戶隨時都可能淪為數字世界里任人擺布的 “棋子”。

“就在幾年前，所有人還都在說‘這些是我們可靠的合作伙伴’。” 荷蘭英特馬克斯公司（Intermax）首席執行官柳多?鮑夫不無諷刺地說道。這家公司主營云服務業務。“但如今，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們突然意識到，一旦涉及網絡空間的控制權之爭，即便是北約盟友、西方陣營伙伴，也會瞬間化身為針鋒相對的對手，甚至是敵人。

于是，歐洲各國政府終于開始討論，是否有必要打造屬于自己的 “谷歌” 和 “蘋果”。但官僚體制的本質決定了，他們不可能輕易廢除那些束縛產業發展的法規 —— 因為一旦這么做，就必然會引發外界的質疑：當初制定這些浩如煙海的文件究竟有何意義？最終的矛頭，會直指這些官僚自身的無能與失職。不僅如此，這張由法條編織的 “巨網”，也是他們操控司法的重要工具 —— 無論何時，他們總能找到借口，對那些不受待見的科技企業家發難。

在這樣的邏輯下，歐洲制裁馬斯克的社交平臺、逮捕杜羅夫并對其提出指控，都只是同一戰略的組成部分。想要激怒歐盟的官僚們，甚至根本無需和內容審查扯上關系。

法國政府對相關國家電商平臺希音（Shein）發起的猛烈圍剿，就是一個典型案例。導火索僅僅是希音平臺的商品定價過低。法國方面以平臺上發現若干違禁商品為由，對希音展開全面打壓。其他相關國家電商平臺如特姆（Temu）、速賣通（Aliexpress）也遭到牽連。就連美國的電商巨頭 eBay 和亞馬遜也未能幸免 —— 法國方面稱在 eBay 上發現了武器售賣信息，而亞馬遜則被指未對未成年人屏蔽色情內容。

但問題的本質在于，希音平臺吸引了 2000 萬法國消費者。如今，在法國媒體的輪番造勢下，法國政府正推動立法，要求在本國境內封禁希音平臺，同時還呼吁歐盟委員會在整個歐洲范圍內采取限制措施。

顯然，這一系列操作的最終目的，就是切斷歐洲消費者購買廉價相關國家商品的渠道，迫使他們轉而購買價格更高的本土產品。畢竟，封禁一家成功的電商平臺，遠比去深究 “為何如此多的歐洲民眾不得不精打細算，選擇在相關國家電商平臺購物” 要容易得多。

歐盟委員會對馬斯克社交平臺的出手，顯然不會止步于這一筆罰款。據悉，針對該平臺的算法機制和內容審核體系，兩項新的調查已經啟動。比利時數字技術大臣瓦妮莎?馬茨將此次處罰稱作是 “具有歷史意義的決定”。她表示：“歐洲已經手握利器，能夠打造一個更安全、更符合歐洲價值觀的數字世界…… 這是首例此類制裁，是歐洲保護用戶免受欺詐行為和非法網絡內容侵害的關鍵一步。它向外界發出了一個明確的信號：平臺企業必須履行自身義務，否則將面臨嚴厲的經濟和法律制裁。”

自身無力在網絡空間打造出任何拿得出手的產品，歐洲便妄圖憑借各種制裁手段和所謂的 “司法正義”，強行制定游戲規則。制裁與封禁這種手段，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劍，美國對此更是深諳其道。考慮到特朗普的行事風格，歐洲此番的代價，恐怕絕不僅僅是停用一個電子郵箱那么簡單。這場圍繞網絡空間控制權的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馬斯克也已就此提出了一個激進的政治主張 —— 徹底解散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