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做的,是在她的大腦里重建一條全新的神經(jīng)通路。”
手術(shù)臺上,年輕女子的頭顱被固定,透過開顱窗,可以看到她的大腦皮層在微微搏動。
“如果成功,她不僅能重新彈奏肖邦的十大名曲,我們還將證明人類大腦具有可塑性重構(gòu)的可能。這將是神經(jīng)外科史上的里程碑。”
“但這位要是死在臺上,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這輩子都別想再碰手術(shù)刀。”
徒弟林硯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其他助手也紛紛低下頭。
我淡淡開口。
“如果你們繼續(xù)這種狀態(tài),現(xiàn)在就全部出去。”
話音落下,所有人同時挺直了脊背,眼神變得專注而銳利。
“準備開始。”
在蒼霧山的響起的引擎轟鳴與我無關(guān)。
我知道,大家是擔(dān)心我拋下手術(shù),跑去找沈墨聲。
畢竟他喜歡用我打賭,讓我隨叫隨到,我卻從不發(fā)脾氣。
只要是他的事,哪怕我殘了、傷了,但凡有一口氣在,爬都會爬過去。
所有人都認為我愛他愛到骨子里。
結(jié)婚那天,他連婚禮現(xiàn)場都沒露面。
我卻固執(zhí)地一個人走完了紅毯,一個人完成了儀式。
從此圈子里都叫我“癡心圣手”。
這場手術(shù)持續(xù)了整整七十二小時。
當(dāng)最后一針縫合線剪斷時,我的手指已經(jīng)痙攣到無法伸直。
剛走出手術(shù)室,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我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被砸得震天響的門吵醒。
“蘇晚晴你給我出來!”
婆婆尖利的聲音穿透門板,伴隨著護士們的勸阻聲。
“夫人,蘇教授剛做完三天手術(shù),現(xiàn)在需要休息...”
“休息?我兒子都傷成那樣了,她還有臉休息?!”
“我說怎么找不到人,原來躲在這里!還有沒有為人妻的自覺!”
我煩躁地起身拉開值班室的房門,迎面就是一陣掌風(fēng)。
“啪!”
火辣辣的疼痛在左臉炸開,我踉蹌著撞在身后的鐵柜上。
眼前金星亂冒。
“墨聲生死未卜,你居然在這里睡大覺!"
婆婆精心保養(yǎng)的臉扭曲得可怕。
我這才看清她身后站著幾個保鏢,把想過來勸阻的護士都攔在外圍。
“喪門星!就是娶了你,我兒子才會受傷。”
血腥味在舌尖化開,我徹底清醒。
我真的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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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笑?”
婆婆的咆哮震得我耳膜發(fā)疼。
“當(dāng)初要不是你家拿著婚約來逼迫,我...”
“誰逼迫?”我輕聲打斷,聲音沙啞卻清晰。
“是沈家求著我嫁的。您忘了?沈氏股價暴跌,是誰拿著婚約上門求幫助?”
婆婆的巴掌僵在半空。
她惱羞成怒,還想再耍威風(fēng)。
我直接抓住她的手,笑意深深。
“您說得對。我確實該去看看墨聲。”
不是去救他。
而是,親眼看著這個毀過我一世的男人,怎么把自己玩死。
VIP病房里彌漫著藥水與燒焦皮肉的氣味。
沈墨聲被紗布裹得密不透風(fēng),像一具未完成的木乃伊。
看來他比上一世嚴重的多。
婆婆撲在病床邊,號喪似的哭。
“我的墨聲啊!你燒成這樣可怎么辦啊!你可是大明星啊!”
“右臉不僅燒傷,還失去了眼睛。”
她猛地轉(zhuǎn)頭,指甲掐進我的肉里。
“你是死人嗎?他去賽車也不攔著,到死是誰攛掇他去的!別讓我知道,否則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相似的場景,相似的臺詞。
上一世婆婆也是這樣歇斯底里。
我拼命把沈墨聲拖出燃燒的油管車,自己也受了重傷。
可他卻在病床上指著我說:“我要和晚晴離婚,她不肯,情緒失控撞上了車。”
“這傷,也是為救她才留下的。”
婆婆當(dāng)時就瘋了,抓著我的頭發(fā)往墻上撞。
“災(zāi)星!生下來就克死親生父母,方家老太爺認回你沒兩年就猝死!現(xiàn)在又來害墨聲!”
她掐著我脖子尖叫。
“你這個衰女!我真是后悔讓兒子娶了你!”
那時的我,被她一番話刺激的渾身發(fā)抖。
明明是方語柔將驗孕報告發(fā)來挑釁,我開車去找他們,卻親眼目睹他們上撞油罐車。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那時,是沈墨聲突然開口。
“媽,別這樣對她。”
他對我伸出手,用纏滿紗布的手輕輕握住我的指尖。
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淚水。
“晚晴,對不起。”
“我只是不能接受現(xiàn)在的自己...”
我緊緊回握。
哪怕明知道這份溫柔轉(zhuǎn)瞬即逝,哪怕明知道下一刻他又會變回冷漠。
我仍舊貪戀這短暫的溫暖。
“明白,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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