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安被綁架的第99天,所有人都以為他慘遭撕票。
那場盛大的葬禮辦得人盡皆知,妻子顧南枝在他的墓碑前哭到暈厥,情深義重地發(fā)誓為他守孝三年。
可當段淮安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回到昔日的家,卻發(fā)現(xiàn)顧南枝已另嫁他人。
而那個代替他成為她新任丈夫的男人,正是他的弟弟段景瑞。
想起那一天,他們一行三人遭遇綁匪,為首那人點名要的分明是段景瑞,顧南枝卻一把將段淮安推了出去。
“淮安,景瑞他哮喘發(fā)作了,被帶走必死無疑,你先替他撐一撐,我一定叫人來救你。”
段淮安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精疲力盡。
他沒等來救援,等來的是自己風(fēng)光大葬的消息。
看著段景瑞把顧南枝擁入懷中,段淮安推開門,里面的人齊刷刷朝他看來,他們臉上的笑容剎那間被驚恐所取代。
顧南枝眸光微微一暗,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沖到段淮安面前:“淮安,怎么是你?你沒死?”
段淮安盯著她變幻莫測的表情,嗤笑:“我沒死你很失望?”
別墅內(nèi)猝然安靜地針落可聞。
顧南枝急促地握住他的手:“怎么會?你是在怪我沒有救你嗎?派出去的人都說你已經(jīng)被……”
“總之,回來了就好,淮安,我好想你。”
她作勢想撲進段淮安懷里,卻被段淮安側(cè)身躲開。
“想我想到跟我弟弟結(jié)婚?”
段景瑞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段淮安面前,著急解釋顧南枝只是為了救自己。
“哥,當時我被人下藥,是……嫂子看我太痛苦才做了我的解藥,后來稀里糊涂被人偷拍,她也是被威脅迫于無奈才跟我隱婚的。”
段淮安輕笑了一下,安靜地看向顧南枝。
“他和我,你選一個。”
顧南枝指尖微微一抖,握緊段淮安的手:“淮安,你才剛回來,先好好休息,這件事等明天再談。”
段淮安沒給她推脫的機會,打電話預(yù)約律師,他看向段景瑞:“明天我陪你去走離婚流程。”
段景瑞猛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顧南枝,忽然爬起來一頭撞墻。
砰的一聲,鮮血灑了一地。
他倒在血泊之中,忍著疼痛說:“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南枝,我既然娶了她,就一定會對她負責(zé)到底。”
顧南枝神色一凜,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神色:“淮安,你何必逼人太甚?”
段淮安心口一陣堵。
他死里逃生回來,沒有人關(guān)心他過去99天是怎么過的,她只關(guān)心段景瑞。
反倒像是他不講道理。
段淮安垂下眼瞼,突然笑了:“好,那你凈身出戶。”
顧南枝看著他,沒有情緒地說:“淮安,別鬧了,我先送景瑞去醫(yī)院。”
望著顧南枝離開的背影,段淮安只恨三年前被她的甜言蜜語迷了眼。
段淮安是段家流落在外的真公子,十八歲那年他被段家找回,可段母割舍不下假公子段景瑞,于是段淮安莫名多出一個弟弟。
在段家,段淮安永遠都是最不受寵的那一個,段景瑞則是被當成繼承人那般悉心對待。
可顧南枝不一樣。
她會關(guān)心他照顧他,會注意他的喜怒哀樂,很快他們就相愛了。
顧南枝會在天寒地凍的夜里為他煮一碗熱湯,會在他被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
也會在所有人都嘲笑他沒有段家公子哥樣子時,霸氣護他:“他不需要有任何樣子,他只需要是他自己。”
于是他們順理成章結(jié)婚,婚后三年,儼然成為一對模范夫妻。
顧南枝曾說,除非生老病死,否則這輩子只會愛他一個。
多可笑啊。
那個說過會愛他一輩子的人,在遭遇綁架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把他推了出去。
段淮安甚至都分不清,過去那些溫情究竟是她真情流露,還是一直都在演戲。
他去了趟醫(yī)院接受治療,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尤其雙腿骨折后又自愈,早已落下病根。
連醫(yī)生看了都忍不住問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段淮安治療完出來時,聽到護士臺正竊竊私語。
聽說是顧南枝帶著段景瑞進來時,一口氣把所有科室主任都召集,連院長都火急火燎趕來。
“那不是她老公的弟弟嗎?顧南枝這么緊張干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才是一對。”
“你可不許瞎說,顧南枝多深情啊,她可是發(fā)誓要為丈夫守孝的,我要是她丈夫,就算死了也幸福死了,有個這么愛自己的老婆,這輩子無憾了。”
段淮安不動聲色地冷冷一笑。
顧南枝這深情人設(shè)立得極為成功,靠著這人設(shè),顧氏股價一路飆升,她踩著他的骨血贏得美譽。
誰能知道,這就是一個當代女版陳世美呢?
來到病房時,段淮安親眼看到顧南枝向段景瑞保證:“誰也不能把你我拆散,淮安那里我會想辦法處理。”
段景瑞焦慮地臉色蒼白:“可是哥不會放過我的……”
“景瑞,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好好照顧自己,其余的交給我,我有能力守護我們這段關(guān)系。”
段淮安心里猛地一刺。
這句話,她也曾對他說過。
原來謊言說多了,就連自己都信了。
他抬手拍下里面的親熱照,轉(zhuǎn)身就走。
第二天,段淮安來到顧氏。
他從文件袋里抽出兩份文件。
一份是財產(chǎn)分割書,一份是離婚協(xié)議。
顧南枝皺了皺眉:“你什么意思?”
“你看看財產(chǎn)分割,你自愿放棄所有夫妻共同財產(chǎn),沒什么問題就在協(xié)議書上簽字。”
顧南枝一僵。
他怎么可能舍得跟她離婚?
沒了她,他在段家根本什么都不是。
“淮安,生氣也要有個度,我都已經(jīng)跟你道歉了,景瑞也跟你說了當時情況緊急,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弟弟去死嗎?”
“離婚這件事你想都別想,既然回來了,也該讓大家知道你還活著,后天我替你辦個接風(fēng)宴,大家都很想你。”
大家都很想他?
段淮安冷笑:“是包括你在內(nèi),所有人都希望我死的那種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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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辦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顧南枝望著他的那雙眼睛里翻涌著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淮安,我從沒想過要你死……”
段淮安聽著這話,只覺得沒意思極了。
可當初,分明是她把他推出去的不是嗎?
他像是沒聽見她說話,再次把協(xié)議推到她面前。
她被徹底激怒,直接上手撕毀扔進垃圾桶:“這次我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別再任性,我丈夫這個位置永遠是你的。”
難道她以為他在乎的是她丈夫這個身份嗎?
當年段淮安對她死心塌地是因為,在那個永遠不會給他好臉色的家里,顧南枝是唯一一個會問他為什么不開心的人。
可現(xiàn)在呢?
她的心,早就在別人身上了。
既然她不肯簽,他就只能另外再想辦法。
當天夜里,段淮安約了好友阿源直奔酒吧,阿源見到他高興極了:“我就說你才沒那么容易死!”
觥籌交錯的燈光下,段淮安仰頭飲盡杯里的酒。
“我讓你查的東西呢?”
阿源把一份調(diào)查報告發(fā)給段淮安:“段景瑞和顧南枝在國外都登記四個月了,早在你被綁架前他們就……”
段淮安盯著白紙黑字很久很久,久到眼眶開始酸澀。
饒是他知道那兩個人嘴里沒一句實話,可一想到他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床,胃里還是泛起一陣惡心。
“淮安,你真要把這些東西發(fā)給狗仔嗎?開弓沒有回頭箭。”
段淮安抬眸淡淡笑了笑:“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聲,不逼她一把,怎么讓她露出馬腳?”
三年夫妻,他最了解顧南枝,他不會讓段景瑞留在她身邊,而她,段淮安也不要了。
段淮安醉醺醺地回到段家,一進門就聽到段父不滿地訓(xùn)斥:“才剛回來就到處鬼混,還去南枝公司鬧離婚,你簡直越來越?jīng)]規(guī)矩。”
段景瑞佯裝幫他說話:“爸,你別罵哥,哥也是心里苦,才喝酒解悶。”
段淮安懶得看他們演一家親,正要上樓,就被段父叫住。
“你別再纏著南枝鬧離婚丟我們家的人,顧家還能容得下你已經(jīng)是大度,否則你被綁架了那么久,誰知道你有沒有被……”
話語戛然而止。
段淮安聽出來言下之意,原來連他的家人都是這么想他的,何況別人?
所以顧南枝才會出軌得那么心安理得。
他冷笑一聲:“我離婚了不好嗎?把她讓給你的寶貝兒子,難道你想讓你的寶貝兒子被人叫小三嗎?”
“段淮安,越來越不像話!”段父怒道,“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這么說他!”
“爬嫂子床的弟弟?這也是段家的規(guī)矩嗎?”
段淮安滿意地看著段父的臉色一陣青白,轉(zhuǎn)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等段淮安換了衣服出來,看見手機里好幾條未讀短信。
五張照片,都是顧南枝膩在段景瑞懷里的親密照。
“哥,南枝真的很喜歡跟我在一起,你成全她吧。”
段淮安面無表情地嗤笑一聲,段景瑞以為這樣就能刺激到他嗎?
就算他要跟顧南枝離婚,也不會讓渣男賤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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