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安徽一輛豪車停在門口，女兒嚇得大喊：爺爺，要債的又來了！

01

“爺爺，快跑！要債的又來了！”
1937年冬天的安徽巢縣，一陣突兀的汽車引擎聲打破了村莊死一般的寂靜。
李家的小孫女正在破敗的門口玩著泥巴，猛一抬頭，看見一輛烏黑锃亮的小轎車停在了自家門前。車門一開，下來個穿著筆挺西裝、戴著禮帽墨鏡的“闊佬”，胳膊底下還夾著個一看就很貴氣的皮包。
小姑娘哪見過這場面，嚇得魂飛魄散，扭頭就往屋里鉆，這一嗓子喊出來，屋里的老太爺李哲卿手里的旱煙桿都差點嚇掉了。
誰能想到，這個把全家嚇得雞飛狗跳、被當成“討債鬼”的男人，竟然是離家多年的親生兒子。

所以，為了工作，他必須得是一副大老板、大紳士的派頭，西裝得是定制的，皮鞋得擦得锃亮，頭發得梳得一絲不茍。

02
屋里的老父親李哲卿聽到孫女那一聲慘叫，心里也是一哆嗦。
李家這幾年日子過得苦啊，簡直是用“黃連拌苦膽”來形容都不為過。
因為李克農參加革命，常年不著家，家里沒了頂梁柱，還時不時被當地的土豪劣紳騷擾，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吃飯穿衣都成了大問題。
為了過日子，家里確實欠了不少外債，拆東墻補西墻，老頭子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怕債主上門搬東西。
這會兒聽說是“坐汽車來的”，老頭子心想這回來的債主來頭不小，估計是縣里的什么大人物，正琢磨著往哪躲呢，或者想著怎么賠笑臉求寬限幾天。
結果那個“大老板”摘下墨鏡，快步走到跟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喊了一聲“爹”。
這一聲“爹”，喊得那是撕心裂肺。
老頭子愣了半天，揉了揉渾濁的老眼，借著冬日的陽光仔細瞅了瞅，這才敢認。
這哪是什么債主，這是自己失蹤好幾年的兒子李克農??！
一場虛驚之后，全家那是抱頭痛哭，那種死里逃生般的重逢喜悅，讓在場的人都紅了眼眶。
誤會解除了，但緊接著，更尷尬、更讓人心里發酸的事兒來了。

03
老父親看著兒子這身打扮，心里的小算盤就開始噼里啪啦響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你看啊，兒子坐著小汽車，還有專門的司機，穿的也是綾羅綢緞，手里那個皮包看著就沉甸甸的，這一看就是在外面混出名堂了，當了大官了。
那時候的老百姓不懂什么主義不主義，就知道“升官發財”這四個字是連在一起的。
既然當了大官，穿得這么闊氣，那手里肯定不差錢吧？
老頭子琢磨著，家里這屁股爛賬終于有著落了，這幾年的苦日子也算熬到頭了。
于是，在敘舊的間隙，老父親就試探著跟兒子開了口，大概意思就是家里揭不開鍋了，外面還欠著一堆債，能不能給留點錢把債還了，讓家里人過個安生年。
按照咱們普通人的邏輯，衣錦還鄉，給家里留點錢，幫老爹還債，那是天經地義的，哪怕是借錢也得給啊。
可李克農接下來的反應，直接讓老父親傻眼了，甚至覺得有點不可理喻。
李克農兩手一攤，一臉苦笑地告訴老爹：沒錢。
老頭子不信啊，指著外面的汽車，指著他身上的西裝，又指了指那個皮包，心想你蒙誰呢？這么大的老板，兜里能沒錢？
李克農只能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給老父親解釋：這車是八路軍辦事處的，是公家的；這衣服是工作的道具，是為了迷惑敵人的；至于包里的錢，那都是黨的經費，是公款。
他說得很堅決，一分一厘，那都是用來救國的，是用來打鬼子的，不是用來救家的。
這話一出，屋里的空氣都凝固了，那種尷尬和失望，簡直能把人淹沒。
看著老父親失望的眼神，李克農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但他就是這么個死腦筋，或者說，這就是那個年代共產黨人的鐵律。
當時的情況是，國民黨那邊的官員，那是出了名的貪，“前方吃緊，后方緊吃”，別說當官的，就是個小連長回家也能帶回幾根金條。
可李克農身居要職，掌管著巨額的活動經費，手里流過的錢成千上萬，但他硬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個“過路財神”。
最后，這位威風凜凜的“大特務”，真的就是喝了口水，跟家里人匆匆交代了幾句，一分錢沒留，轉身上車走了。
甚至連給孩子買塊糖的錢都沒掏出來。
妻子趙瑛看著丈夫的背影，啥也沒說，默默地把你這個“狠心”的男人送走了，她心里明白，這個男人屬于國家，不屬于這個小家。

04
你可能會覺得，這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是不是有點太“裝”了？
其實這才是李克農最硬氣、最讓人佩服的地方。
他在國民黨心臟里潛伏那么多年，在那個大染缸里摸爬滾打，經手的經費換算成現在的購買力，那絕對是天文數字。
只要他稍微動一點歪心思，隨便漏一點指縫，都能讓家里過上地主的日子，甚至能在上海買幾套小洋樓。
但他就是一分不動。
這不僅僅是清廉的問題，這是在那個你死我活的年代，共產黨人能夠戰勝對手的根本原因。
你想想，如果是為了錢，他完全可以投靠國民黨，憑他的本事，高官厚祿那是唾手可得。
但他選擇了一條最危險、最窮困的道路。
那天他坐車離開的時候，透過車窗看著破敗的老家和衣衫襤褸的親人，心里估計也在滴血。
但他更清楚，如果公款私用，那他和那些禍國殃民的國民黨官僚又有什么區別？
那輛豪車絕塵而去，留給家人的，依然是貧窮和等待，但同時也留下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尊嚴。

05
1962年2月9日，這位傳奇上將走完了他的一生。
當工作人員整理他的遺物時，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有人當場落淚。
沒有金條，沒有存折，沒有古董字畫。
除了一些必須要用的生活用品，幾件舊衣服，還有那個用了多年的破皮包，這位管過無數錢財、掌握無數機密的開國上將，留下的積蓄少得可憐。
那張遺物清單，干凈得讓人心疼。
他那幾個孩子，當年看著父親坐豪車回家，以為家里有礦，結果等到父親去世，才發現父親留給他們的，只有那個沉甸甸的“清白”二字。
這事兒放在現在看，可能覺得有點傻，但在那個年代，這就是那幫人的信仰，是他們能把天捅個窟窿、把舊世界砸個粉碎的力量源泉。
國民黨的官忙著撈錢，把國庫搬到自己家里；共產黨的官忙著救國，把家里的錢往國庫里搬。
最后誰輸誰贏，這答案不就擺在這么？
李克農走的那天，北京的天挺冷的，風刮在臉上生疼。
但他這一輩子，活得是真干凈，走得是真坦蕩。
就像當年他離開家門時那樣，兩袖清風，卻留下了一個嶄新的中國。
那個被女兒當成“要債鬼”的父親，其實是去給全中國的老百姓討債去了——討回那個被剝削、被壓迫的公道。
這筆賬，他算得比誰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