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楚,你是不是瘋了?敢這么跟賀老總說話?”
1941年的延安,寒風凜冽,窯洞里的氣氛卻比外面的天氣還要緊張。年輕的韓先楚站在那里,脖子上青筋直冒,對面坐著的,是威震天下的“胡子元帥”賀龍。
眾人一時間沒想到,這個平日里只知道打仗的“好戰(zhàn)分子”,為了給學員們爭取點物資,竟然給賀龍設下了一個不得不跳的“局”。
這一場關于“誠信”與“豬肉”的博弈,最后到底是誰贏了?
01 憋瘋了的“好戰(zhàn)分子”
說實在的,1941年的延安,雖然是革命圣地,但對于韓先楚這樣的一員虎將來說,簡直就是個“牢籠”。
那是抗日戰(zhàn)爭最膠著的階段,前線的槍炮聲響成一片,韓先楚卻被一紙調令按在了延安軍政學院的板凳上。這人是個天生的戰(zhàn)將,那是聞著硝煙味兒長大的,一天聽不見槍響,渾身就像長了虱子一樣刺撓。
那時候的延安,生活條件是真苦。
缺衣少食那是常態(tài),大冬天的一群精壯漢子,肚子里沒油水,身上沒棉衣,凍得直哆嗦。韓先楚住在集體宿舍里,白天上課瞪著眼睛發(fā)呆,晚上做夢都在喊打仗。
有天半夜,一聲怒吼把整個窯洞的人都給震醒了:“沖啊!別讓兔崽子跑了!給我頂住!”
大伙爬起來一看,韓先楚滿頭大汗,手還在空中亂揮。這一嗓子,直接把教育長陳伯鈞給招來了。
陳伯鈞看著這個“刺頭”學員,也是哭笑不得。他找韓先楚談話時說:“韓先楚啊,你這身在曹營心在漢可不行。心不靜下來,這書你怎么讀得進去?咱們不僅要會打仗,還得有理論啊。”
韓先楚嘿嘿一笑,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憋著壞呢。
他在琢磨一個事兒:既然組織上不讓我上前線打鬼子,那我就把前線的老帥們請來講故事,順便——給大伙撈點實惠。這幫學員跟著他在后方學習,一個個面黃肌瘦的,看著都讓人心疼。
韓先楚這雙眼睛,就像獵鷹一樣,在延安的高層領導里掃了一圈,最后死死盯上了一個人——陜甘寧晉綏聯(lián)防軍司令員,賀龍。
為啥盯上賀老總?
這里面門道可深了。一來,賀老總威望高,那是兩把菜刀鬧革命的傳奇人物,大家都服氣;二來嘛,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大家都傳言賀老總手里有不少繳獲的日本物資,那是出了名的“大戶”。
這只湖北來的“九頭鳥”,開始算計起老總的“家底”了。
02 一張無法兌現(xiàn)的“空頭支票”
想請動賀龍,那可比打一場伏擊戰(zhàn)還難。
人家是聯(lián)防軍司令,管著陜甘寧、晉綏這么大攤子事,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空來給你們一幫學員講課?韓先楚雖然是個團長級干部的學員頭頭,但在賀龍面前,也就是個晚輩。
韓先楚心里清楚,光靠自己這層臉面,怕是請不動這尊大佛。
于是,他想了一招“曲線救國”,拉上了賀炳炎。
賀炳炎是誰?那是賀龍手下的愛將,獨臂將軍,那是跟著賀龍出生入死的人,說話好使。韓先楚拉著賀炳炎,兩人一唱一和到了賀龍的司令部。
賀龍一開始是真不想去。他這人有個特點,雖然戰(zhàn)功赫赫,但特別謙虛,總覺得自己是個大老粗,沒喝過幾天墨水,讓他給軍政學院這幫知識分子、干部學員講課,他覺得有點班門弄斧。
賀龍擺著手推脫道:“不去不去,我講什么?講怎么殺豬?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韓先楚哪能放棄,這時候他的“九頭鳥”勁頭就上來了。他也不講大道理,就講故事,講學員們怎么盼著老總,怎么想聽聽“兩把菜刀”的真?zhèn)鳌?/p>
賀龍被這倆人纏得沒辦法,為了把這倆“瘟神”打發(fā)走,隨口扔了個重磅炸彈:“行行行,怕了你們了。只要大家肯聽,我給你們每人發(fā)一件繳獲的日本黃呢大衣!”
這句話一出,韓先楚眼睛都綠了。
你知道那時候“日本黃呢大衣”意味著什么嗎?在那個年代,這就是最頂級的戰(zhàn)利品!擋風、保暖、耐磨,穿出去倍兒有面子,那簡直就是身份的象征。
韓先楚生怕賀龍反悔,立馬把話敲死:“老總,軍中無戲言,我們可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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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一傳回學校,整個學員隊都沸騰了。
那幾天,大家伙上課都沒心思了,天天伸長了脖子往路口看,就盼著賀老總帶著那一車大衣出現(xiàn)。那時候大家心里想的都不是聽課了,全是那件黃呢大衣。
可這一等,就是好些天。連個影子都沒見著。
03 堂堂司令,就這水平?
時間一天天過去,延安的風越來越硬,大家伙的心也越來越?jīng)觥?/p>
有人開始嘀咕了:“賀老總是不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看懸,那么金貴的大衣,哪能說發(fā)就發(fā),咱們好幾百號人呢。”
“就是,估計是哄咱們開心的。”
這話傳到韓先楚耳朵里,他臉上掛不住了。話是他傳回來的,牛皮是他吹出去的,現(xiàn)在兌現(xiàn)不了,他在同學面前也沒面子。
這股子倔勁兒一上來,誰也攔不住。韓先楚把帽子一摔,帶著賀炳炎,二話不說,直接又殺到了賀龍的司令部。
這一次,氣氛可就沒有上次那么和諧了。
見到賀龍,韓先楚也沒客氣,開門見山就是一頓輸出。但他沒直接伸手要大衣,而是玩了一招極高明的激將法。
他也沒坐下,就站在那里,斜著眼,假裝一臉失望地看著賀龍,冷不丁冒出一句:“老總,我們同學都說呢,堂堂晉綏聯(lián)防軍的司令員,說話也就是個唾沫星子,不算數(shù)的。看來這就這水平了。”
這句話,可以說相當大膽了。
這也就是在那個官兵一致、民主氛圍濃厚的延安,換個別的軍隊,下級敢這么跟上級說話,早就被轟出去了。
但賀龍是誰?那是最受不得激的人,也是心胸最寬廣的人。
一聽這話,賀龍臉上一紅,猛地一拍大腿,有些急了:“誰說我不算數(shù)?誰說我是唾沫星子?我是……我是真的有難處!”
原來,賀龍那天答應完之后,回去讓人一查庫房,傻眼了。
繳獲的大衣是有,但數(shù)量根本不夠分給軍政學院這么多人。更重要的是,前線作戰(zhàn)部隊發(fā)來急電,戰(zhàn)士們在冰天雪地里趴戰(zhàn)壕,凍傷減員非常嚴重,比后方學員更需要這批物資。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前線是命。賀龍咬著牙,把大衣優(yōu)先撥給了前線。
面對韓先楚的質問,賀龍嘆了口氣,一臉歉意:“韓先楚啊,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對。大衣是真沒有了,前線都緊著呢。我要是食言而肥,你們罵我也認了。”
看著堂堂元帥如此坦誠地認錯,韓先楚心里的氣其實早就消了一大半。他心里暗笑:沒大衣更好,咱們換個更實惠的。
這時候的韓先楚,腦子里的算盤珠子已經(jīng)撥得飛快了。
04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賀龍雖然沒大衣,但心里過意不去。他是個講究人,覺得自己失信于人,怎么也得找補回來。
他在屋里轉了兩圈,想了半天說:“這樣,大衣沒有,我給每人發(fā)一塊力士香皂、一條毛巾,再加一盒三星牙膏!這總行了吧?”
在那個連肥皂都要省著用的年代,這“洗漱三件套”也是稀罕貨,算是相當高檔的日用品了。
韓先楚見好就收,立馬答應下來,還得寸進尺地要求賀龍必須親自去學校發(fā),還得去講課。
賀龍硬著頭皮跟著韓先楚來到了學校。
一進大禮堂的門,看著滿屋子期待的眼神,賀老總那個愧疚啊。他走上臺,也沒拿架子,先給大家鞠了個躬:“同志們,對不住啊!我老賀吹牛吹大了,大衣確實不夠分,前線弟兄們正凍著呢。今天只能給大家發(fā)點牙膏肥皂,算我賠罪!”
臺下的學員們雖然有點失落,但也都知道前線不易,紛紛表示理解。
“沒事老總,有肥皂也不錯!”
“前線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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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場氣氛雖然緩和了,但也透著一股子淡淡的遺憾。畢竟,誰不想擁有一件黃呢大衣呢?
就在這時候,韓先楚站出來了。
他突然轉身對著臺下的幾百名學員,扯著嗓子大喊:“同志們!賀老總說了,雖然沒大衣,但他覺得特別對不住大家,所以決定還要請我們大吃一頓,打牙祭!大家說好不好?”
這一下,全場安靜了三秒。
緊接著,爆發(fā)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好!謝謝首長!”
賀龍愣住了。
他站在臺上,看著韓先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啥時候說要請吃飯了?你小子這是當眾“綁架”我啊!
這就是韓先楚的“狠”招。
在這幾百雙餓得發(fā)綠的眼睛盯著的情況下,賀龍要是這時候說“我沒說”,那面子往哪擱?這比沒大衣還難看。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賀龍指著韓先楚,氣極反笑,手指點了點他:“好你個九頭鳥啊,你是真狠!行!今天這竹杠讓你敲了!”
轉過頭,賀龍大手一揮,對著警衛(wèi)員喊道:“去!把伙房那兩頭本來留著過年的豬殺了!今天請這幫小兔崽子們打牙祭!”
05 一頓豬肉換來的“戰(zhàn)術課”
那天晚上,軍政學院的食堂里,那個香啊。
那是真肉啊!大塊的豬肉燉在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那個香味兒能飄出二里地去。把大伙肚子里的饞蟲全勾出來了,口水咽得喉嚨直響。
學員們圍坐在一起,吃得滿嘴流油,一個個紅光滿面。這頓飯,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肉吃完了,韓先楚也知道該“回報”一下了。
賀龍端著碗,笑瞇瞇地看著韓先楚,打趣道:“我說湖北佬,肉也吃了,牙膏也拿了,你們是不是也該給我這個司令員上一課啊?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九頭鳥肚子里有什么貨。”
眾學員一聽,立馬起哄推韓先楚:“隊長,你鬼點子多,你給首長講講!”
韓先楚也不扭捏,站起來一抹嘴上的油,就開始講。
他講什么?講他在冀南平原怎么搞游擊戰(zhàn),講怎么利用地形設伏,講怎么用一個營的兵力牽制敵人五個團。
他講得繪聲繪色,全是干貨,沒有一點虛頭巴腦的東西。那些戰(zhàn)術細節(jié),那些臨場應變,聽得賀龍頻頻點頭,大呼過癮。
賀龍也是行家,一聽就知道這小子是個人才。他拍著韓先楚的肩膀說:“好小子,有點東西!怪不得敢敲我的竹杠,你有這個資本!”
這頓飯,吃出了戰(zhàn)友情,也吃出了兩代將領的惺惺相惜。
后來,毛主席聽說了這事兒,也樂了。
有一次韓先楚去看毛主席,主席用紅棗和花生招待他時還打趣道:“你個韓先楚,把賀老總都給算計了。不過算計得好!咱們當兵的,就是要這股子機靈勁兒。將來到了戰(zhàn)場上,這股勁兒有大用場!”
事實證明,毛主席看人是真準。
幾年后,韓先楚到了東北戰(zhàn)場,那真是如魚得水,成了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旋風司令”。他的部隊打得快、打得猛、打得奇,就像他當年在延安“算計”賀龍一樣,總能出其不意。
“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
賀龍當年這句玩笑話,算是把韓先楚給看透了。這小子不僅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還能動得讓太歲心甘情愿掏腰包。
這次看似荒唐的“訛詐”事件,看著是韓先楚占了便宜,其實體現(xiàn)的是老一輩革命家之間那種不分彼此、坦蕩無私的情懷。
那時候的人,真純粹。沒有上下級的隔閡,只有共同的目標。
至于那兩頭豬?早就化作了將軍們肚子里的油水,變成了日后戰(zhàn)場上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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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買賣,賀老總做得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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