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報告長官,巴德還沒回來,已經三個小時了。”
1945年3月3日,阿留申群島的風像發了瘋的野獸一樣撕扯著布爾迪爾島的地面,四個美軍士兵看著空蕩蕩的營地,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一個大活人,就在方圓不到20公里的孤島上,背著一把步槍,憑空蒸發了。
誰也沒想到,這個謎底揭開的時候,會讓幾十年后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這事兒得從1945年說起,那時候二戰打得正熱鬧。美軍為了盯著日本人的動向,也為了搞清楚北太平洋那變幻莫測的天氣,在阿留申群島撒下了一張大網。
布爾迪爾島,就是這張網上最偏、最遠、最不起眼的一個結。
這地方說白了,就是太平洋中間的一塊大石頭,除了鳥就是石頭,連個像樣的港口都沒有。
咱們現在看地圖可能覺得沒啥,但在當年,那地方就是個“絕地”。
美軍第11航空隊也是心大,直接把5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扔到了這島上。任務很簡單:每天盯著氣象儀器,記錄數據,然后發報。
但這活兒真不是人干的。
你想啊,5個大男人,被困在一個還沒有小鎮公園大的荒島上。沒有女人,沒有酒,沒有收音機信號,連個說話的外人都沒。
每天面對的,除了那幾個看膩了的臉,就是無休止的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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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風有個專門的名字,叫“威利瓦”。這玩意兒刮起來不是吹,是砸。風速能瞬間達到每小時100多公里,能把吉普車給掀翻了。
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人是會憋出毛病的。
咱們的主角,薩繆爾休斯頓,大家都叫他“巴德”。這是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壯漢,性格那是相當開朗。
別的戰友閑下來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巴德不一樣,他這人閑不住,最大的愛好就是“巡邏”。
說是巡邏,其實就是瞎溜達。
島上一共就那么大點地方,巴德沒事就背著他那把M1加蘭德步槍,出去打打鳥,或者就在巖石堆里爬上爬下,權當是探險了。
對于他這個愛好,其他四個戰友早就習以為常了。反正島上也沒別人,更沒野獸,最危險的也就是那群海鳥,能出啥事?
大家都是這么想的,直到1945年3月3日這一天。
02
那天早晨,天氣出奇的好。
在阿留申這種鬼地方,能看見太陽那簡直就是過節。巴德心情不錯,跟戰友打了個招呼,說要出去轉轉,順便采集點樣本。
他臨走前扔下一句話,說自己一小時就回。
戰友們誰也沒當回事,繼續在帳篷里該干嘛干嘛。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響個不停。
一小時過去了,門外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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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過去了,還是沒人影。
這下,屋里的四個人坐不住了。
這島上沒樹沒林子,視野開闊得很,按理說,只要巴德在島上,拿望遠鏡一掃就能看見個大概。
四個人趕緊披上外套,拿著家伙沖了出去。
他們沿著巴德平時最愛走的路線找了一圈。沒人。
又去海邊找了一圈。沒人。
甚至連平時沒人去的火山口附近都找了。還是沒人。
大家心里開始發毛了。
這活生生一個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難不成被這島吃了?
有人開始猜測,是不是滑倒掉海里了?
這島雖然不大,但四周全是懸崖峭壁,底下就是冰冷刺骨的白令海。要是真掉下去,那基本就是涼透了。
四個戰友沒敢怠慢,趕緊向總部發電報求救。
美軍總部那邊反應也快,畢竟是自己人,立馬派了飛機和船過來搜救。
幾十號人,把這個不到20平方公里的小島,跟梳頭似的梳了一遍又一遍。
不管是海灘的礁石縫,還是山頂的火山口,能找的地方都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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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
除了一些海鳥糞和亂石頭,啥也沒發現。連個腳印、連片衣角都沒留下。
巴德休斯頓,就這么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最后,軍方也沒招了,只能在那份冰冷的報告上寫下判定:意外墜海,失蹤推定死亡。
那四個戰友撤離的時候,每個人心里都沉甸甸的。他們回頭看著那個孤零零的小島,心里都在想同一個問題:
兄弟,你到底去哪了?
這一問,就是43年。
03
時間一晃到了1988年7月。
這時候的布爾迪爾島,早就沒了當年的硝煙味,成了海鳥的天堂。
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管理局的一支科考隊登上了島。帶隊的是個叫弗農伯德的生物學家,他們是來數鳥的,壓根沒想著找人。
那天,幾個科考隊員正沿著島上的一處陡峭山脊攀爬。這里地勢險要,平時根本沒人來,連鳥都不愛在這落腳。
突然,一個隊員停下了腳步,指著前方的一處巖石裂縫喊道,問大家那是什么玩意兒。
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一個極隱蔽的玄武巖裂縫深處,似乎有個東西在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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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不是石頭,也不是木頭。
那是一把銹跡斑斑的M1加蘭德步槍。
而在步槍的旁邊,是一個已經白骨化的人形。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這個人的姿勢。他不是躺著的,也不是趴著的。
他是半站著卡在那個狹窄的石縫里的。
他身上那件二戰時期的美軍大衣雖然已經腐爛了大半,但依然能辨認出當年的款式。腳上的軍靴還套在腳骨上,鋼盔歪在一邊。
科考隊員們雖然不是法醫,但一看這裝備,腦子里立馬閃回了那個傳說。
這就是當年那個“掉進海里”的巴德!
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島,甚至沒有離開過陸地。
在他失蹤后的那一萬五千多個日日夜夜里,他就一直在這兒,在這個陰冷潮濕的石縫里,保持著一種絕望的站立姿勢,看著大海,看著天空,看著那些搜救隊來來回回,卻怎么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消息傳回美國,那些還在世的老戰友都驚呆了。
這地方距離當年的營地足足有好幾公里,而且地形極其復雜。
04
那么問題來了,巴德當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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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沒有打斗痕跡,步槍里的子彈也沒少。
專家們勘察了地形,還原了一個最可能的真相,但這真相聽起來比鬼故事還讓人難受。
那天,巴德可能只是想爬得高一點,看看遠處的風景。
但他低估了阿留申群島的“特產”——威利瓦狂風。
也許就在他走到那個山脊邊緣的一瞬間,一股時速超過100公里的妖風突然襲來。
這就好比一輛飛馳的小汽車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巴德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吹落。
但他運氣“太好”了,沒掉進海里,也沒摔在平地上,而是不偏不倚,正好卡進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巖石裂縫中。
這一摔,大概率是摔斷了腿,或者是脊椎受損,動彈不得。
那個裂縫太深、太窄,就像一個天然的棺材,死死地把他箍在里面。
你想想那種絕望:
手里有槍,但可能手已經舉不起來了,或者根本沒有力氣扣動扳機鳴警。
頭頂上也許就有搜救飛機的轟鳴聲,甚至能聽到遠處戰友的呼喊聲。
但他就在那條縫里,發不出聲,動彈不得。
慢慢地,體溫一點點流失,意識一點點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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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么孤零零地在這個石縫里,守著那把槍,度過了生命中最后時刻,然后又守了43年。
1989年,軍方派人把巴德的遺骸接回了家。
他被安葬在了阿靈頓國家公墓,離家很近,離那該死的海風很遠。
那個布爾迪爾島依舊孤零零地立在太平洋上,風依舊每天呼呼地刮。
只是偶爾有人路過那個石縫,可能會想起,曾經有個年輕的大個子,在這里站了半個世紀。
05
這事兒發生后,給當時的美國軍方震動不小。
咱們平時看戰爭片,總覺得士兵都是死在槍林彈雨里,死在沖鋒的路上。
但現實往往比電影殘酷得多,也荒誕得多。
在阿留申群島這種極端環境下,大自然才是那個最頂級的殺手。它不需要子彈,不需要火炮,只需要一陣風,或者一場霧,就能把一個訓練有素的士兵從這世界上抹去。
據說,當年搜救隊其實路過過那片區域。
但因為那個裂縫實在太隱蔽,加上風聲太大,根本沒人能注意到下面卡著一個人。
這種“燈下黑”的情況,在野外搜救里其實特別常見。
有時候,你找的人就在你腳底下,但你就是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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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的家人在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白發蒼蒼了。
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個遲到了半個世紀的句號。
雖然結局很慘,但好歹,人是找到了,魂是歸鄉了。
比起那些在戰場上尸骨無存的無名氏,巴德至少還留下了一個名字,和一個讓人唏噓的故事。
這也給咱們現代人提了個醒。
現在很多人喜歡搞什么“野外探險”、“極限生存”,覺得自己裝備好、身體好,就能征服自然。
看看巴德吧,手拿M1步槍,身穿美軍防寒服,受過專業訓練,最后還是折在了一陣風手里。
在野外,特別是那種無人區,人真的很渺小。
那地方不是游樂場,那是大自然的地盤。
去了人家的地盤,就得守人家的規矩。
否則,就像巴德一樣,一陣風吹過,什么都沒了,只剩下一把生銹的槍,和一堆白骨,替你守著那個永遠說不出的秘密。
這事兒吧,說白了就是大自然跟人類開了個極其殘忍的玩笑。
在那種極端環境下,人的生命真的比草芥還脆。
這也告訴咱們一個道理:出門在外,特別是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哪怕再自信,也別一個人瞎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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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陣風,會把你吹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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