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文明新形態與中國式現代化

從鄉土中國、城鄉中國到城市中國，不僅是正在發生著的經濟社會轉型現實，更是人文城市的新生與城市文明的新變。為深入探討城市文明發展現狀、問題與未來，推動人文關懷深度融入城市治理，促進人民城市建設，共塑城市文明新形態。2025年12月7日至8日，由《探索與爭鳴》編輯部、徐匯區文化和旅游局、上海大學文學院聯合主辦，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南通大學文學院、徐家匯書院（土山灣博物館）、《上海文化》編輯部協辦，人文城市研究跨學科學術共同體支持的“第二屆（2025）人文城市研究跨學科學術共同體學術研討會”在上海西岸國際會展中心召開。本次會議以“城市文明新形態：現狀、問題及展望”為主題，旨在匯聚跨學科學術智慧，回應中國式現代化征程中的人文城市命題，共同探索具有中國特色、體現時代精神的城市文明發展新路徑。本次會議設三個分論壇，于12月7日下午召開，各分論壇圍繞“城市文明新形態與中國式現代化”“人文城市研究的新問題、新路徑與新方法”“海派文化與人文之城”展開深入討論。

分論壇一：城市文明新形態與中國式現代化——第四屆上海社科青年望道學術交流會

任小文

分論壇一開始，上海市社聯專職副主席、一級巡視員任小文與參加第四屆上海社科青年望道學術交流會的青年學者進行了交流。他回顧了市社聯以陳望道先生命名的系列活動，指出“望道”旨在推動青年學人走向學術前沿，以“青春學術”回應時代需求。他強調，“望道之道”蘊含報國之志、創新之能、督學之功與育人之德，這些品質在當代青年學者身上同樣鮮明。他對本屆主題寄予厚望，鼓勵青年學者從人類文明、中華文明發展及文化生產力轉化等多重視角展開探討，推動學術研究與實踐相結合，為城市文明建設與中國式現代化貢獻青年智慧與力量。

任小文

第一單元由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夏中義主持，由上海師范大學期刊社社長、總編輯、教授洪慶明，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張屏瑾評議，共有五名學者發言。

曾一果

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黨委書記、副院長、教授曾一果的發言題目為《都市新傳說：數字時代的城市新感覺》，他指出，“都市傳說”自古有之，在數字平臺上呈現出跨媒介、亦真亦幻、線上線下混合的新特征。這些傳說常以“黑夜”“脫軌”為主題，激活讀者的感官與好奇心，形成對城市“魅像”的再造。他認為，研究都市傳說為理解數字時代城市的情感結構與空間多孔性提供了獨特路徑。

陳昶

同濟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陳昶的發言題目為《從溧陽路到法華鎮：歷史轉折時期賈植芳的公共交往與道路選擇》。她以賈植芳先生1946—1949年在上海從溧陽路到法華鎮的空間流轉為線索，分析其公共交往與著述翻譯的轉變，指出，賈植芳始終以“社會之心”而非單純的“文藝之心”看待生活與創作，其生命軌跡深度嵌入城市肌理。這種知識分子與城市共生的關系，為理解“文學中的城市”與“城市中的人”提供了歷史啟示。

嚴飛

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副教授嚴飛的發言題目為《越努力越幸運，還是越松弛越風光——談城市的主體塑造》。他的發言聚焦城市青年的“松弛感”現象，認為“努力”與“松弛”是一體兩面的新精英主義自我治理術。在結構性壓力下，“松弛”被消費文化和社交媒體符號化為可展演的美學資本與情緒勞動，實則為“偽松弛”。它并非制度保障的結果，而是懸浮社會中個體的一種心理補償與階層區分策略。

于小植

北京語言大學文學院教授于小植的發言《中國城市文學敘事模式與“中國式現代化”》批判了當前中國城市文學研究過度依賴西方現代性理論的傾向。她主張應從“中國式現代化”的自主視角出發，重審中國城市文學的內在脈絡，梳理其獨特的現代資本、工業、世俗生活及城鎮化敘事模式，從而挖掘中國現代化經驗的特殊性與主體價值，建構本土化的敘事范式。

陳吉

上海師范大學期刊社副社長、編審陳吉的發言《數智時代的城市閱讀和閱讀城市》闡述了數智時代城市與閱讀的雙向重塑。她提到，閱讀空間趨于全域化與場景化，體驗愈加沉浸與交互，行為更具社交與數據化。閱讀已從內容消費升級為文化共創，通過激活城市IP、全媒介傳播等方式，反哺城市文化生態與品牌建設，成為城市發展的“超級接口”。

洪慶明

評議人上海師范大學期刊社社長、總編輯、教授洪慶明從歷史學視角出發，強調人文學術研究應重視“具體抓手”和“歷史洞見”。他建議曾一果的“都市傳說”研究需明確界定其情感內核，并在文本與現實之間建立往復對話，以揭示特定時代的倫理價值。針對陳昶的賈植芳研究，他認為應更精細地描摹特定時空與交往圈層對人物道路選擇的切實影響。對于嚴飛的“松弛感”分析，他希望研究能從一個更具體的群體或現象切口進入，進行社會根源分析。他肯定于小植構建中國自主敘事范式的努力，同時提醒需批判性繼承而非一概否認既有的西方理論資源，因為知識具有全球流通性。

張屏瑾

評議人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張屏瑾從文學與文化研究角度，高度評價了本單元發言的跨學科啟發性。她指出曾一果的研究將“情感結構”“心理地理學”等理論應用于數字時代城市感覺分析，是有效的方法論創新。她認為嚴飛對“松弛感”的類型學分析極為出色，尤其是指出其“一體兩面”的治理邏輯和內在焦慮的內化，精準捕捉了青年與中間階層的文化癥候。對于于小植提出的“中國城市文學自主性”問題，她深表認同，并期待看到如何在西方理論框架中真正打撈出中國的獨特經驗與敘事。她亦指出陳吉的“閱讀城市”案例體現了從實踐反哺理論的可能性。

第二單元由《出版發行研究》副主編繆立平主持，由《社會科學戰線》副主編、研究員王艷麗，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金元浦評議，共有五名學者發言。

郁喆雋

復旦大學哲學學院宗教學教研室主任郁喆雋的發言《對城市“煙火氣”的哲學人類學思考》從哲學人類學視角審視“煙火氣”，認為它關聯人的非自足性與具身感受，是公共與私己的獨特均衡。他通過分析“煙火氣”從上古祭祀到近代消費的歷史嬗變，指出當代懷念是對數字化與社交過載的反撥。未來“煙火氣”應追求“去空間的空間化”等新形態，以實現人的全面發展。

張屏瑾

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張屏瑾的發言《城市研究中的“非地點性”及其文學形式探討》引入“非地點”概念分析當代城市空間。機場、連鎖店等“非地點”取代有歷史歸屬感的“地點”，人在其中體驗著匿名、暫定且相似的孤獨。這種狀態已成為中國當代文學描繪的新存在境遇，反映現代人的精神漂泊。

楊向榮

杭州師范大學人文學院美學藝術批評研究中心主任、教授楊向榮的發言題目為《City Walker：一種文化社會學的解讀》。通過梳理“城市漫游者”理論譜系，他將City Walk參與者解讀為三重現代面孔：倦怠生活的解放者、城市空間的探索者、慢速審美的品鑒者。他認為該現象是現代人應對“自我危機”的審美救贖策略，是在競速社會中重拾日常生活意義的短暫實踐。

王磊光

江西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王磊光的發言《如何想象“城鄉結合度”？》以湖北鄉村為案例，揭示在城鄉二元結構下，仍會出現由市民來到鄉村而構成的“鄉村里的城市空間”。這些“非地”是觀察城鄉互動的新窗口，呼應了“城鄉結合度”理念，他呼吁在城市問題探討中加入“由城向鄉”的流動維度。

劉文君

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講師劉文君的發言《數字時代的情感地景與城市空間再生產》探討了“情感氛圍”作為城市空間再生產的新機制。她以上海為案例指出，城市空間日益圍繞情感體驗設計，氛圍生產成為治理策略。她提醒需警惕數字平臺導致的氛圍同質化，主張保留空間的偶然性與多元性，以維系真實的城市感知。

王艷麗

評議人《社會科學戰線》副主編、研究員王艷麗將本單元議題升華至存在論與時代困境的層面。她指出，所有關于情感、記憶、“非地點”和城鄉結合的討論，其核心共同點在于現代人因記憶超負荷與情感荒漠化而陷入的“不舒坦”狀態。技術進步導致肉身與精神割裂，我們只能用“壓縮”“撕裂”等詞描述時空體驗。她認為學者們正是在為創造更美好的生活尋找可能，而其意義不在于找到答案，而在于成為“時代的Walker”，進行有溫度、可體驗的學術實踐。她特別呼吁關注“不能言說者”的視角，并提醒研究者在自信與自省中保持平衡，在有限篇幅內呈現最閃亮的學術“冰山一角”。

金元浦

評議人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金元浦高度肯定了本單元研究的現實指向與跨界視野，認為這標志著文化研究已自發深入中國當下的生活經驗。他贊賞郁喆雋將哲學人類學對接具體現實問題的努力，張屏瑾的“非地點”理論引入了重要的空間批判視角。他特別指出楊向榮的梳理需結合當下的社會調查，王磊光的研究具有強烈的政策啟示意義，劉文君則可進一步結合“氛圍美學”和“情緒價值”理論深化研究。最后，他前瞻性地提出，在物質滿足后，對內在情感與審美精神的安放將成為未來重要的社會議題，人文學者正為此提供思想資源。

曾一果

第三單元由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黨委書記、副院長、教授曾一果主持，由北京語言大學文學院教授于小植，《文藝理論研究》編輯部主任、教授王嘉軍評議，共有五名專家學者進行演講。

于京東

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副教授于京東在發言《卡通之城：漫畫、游戲與昂古萊姆的世界文學實踐》中主張以“拼貼”理論研究城市文化，認為城市發展是傳統與現代、不同文化在動態中相互“挪用”與“抵抗”的混雜產物，而非線性規劃的結果。應打破進步主義敘事，從日常生活的當下性出發，理解都市文化的偶然性與動態結構。

邱田

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邱田的發言《游歷者的眼睛：《域外故事集》中的全球城市與中國故事 》通過分析徐則臣《域外故事集》，指出中國域外書寫范式已轉型：從啟蒙式、浪漫式轉向“在地性的全球視野”。小說中的中國主人公成為全球日常的困惑參與者，通過人性勘探、身份協商與文明對話，在“世界之中”重構“中國故事”。

鄧劍

蘇州大學傳媒學院副教授鄧劍的發言題目為《冰封之城的治理實驗：中的極端城市與倫理抉擇》。他以游戲《冰汽時代》為例，探討其如何呈現城市治理的倫理困境。在資源稀缺的設定下，玩家被迫陷入功利抉擇、制度理性與人性道德的多重悖論。這體現了游戲將批判性社會想象融入系統設計，對現實進行思辨模擬。

劉衛東

溫州大學人文學院講師劉衛東的發言《文學行動、發聲詩學與城市更新》以曼徹斯特“文學之都”為例，指出文學與城市關系正從“文本闡釋”轉向“行動參與”。其實踐強調“寫作民主化”，鼓勵市民以第一人稱進行創作，關注療愈與表達。這體現了通過文學進行文化賦權、推動社區更新的“創意民主化”路徑。

高翔

上海政法學院講師高翔的發言題目為《文學如何作為城市創意治理方法》。他從治理視角分析“文學之都”體系，強調其非單純榮譽，而是一種文學介入城市發展的治理實踐，涵蓋敘事療愈、教育普惠、空間再造、弱勢賦權與國際合作五種機制。這為系統性提升城市文化軟實力與解決特定城市問題提供了框架。

于小植

評議人北京語言大學文學院教授于小植結合自身研究困惑，闡述了本單元研究帶來的價值啟發。她坦言曾質疑文學研究的社會貢獻，但本單元研究讓她確信，文科決定了人類發展的“上限”，即幸福與美好生活的可能。她認為于京東的“拼貼”理論、劉衛東與高翔對“文學之都”的案例分析，成功地將文學從文本闡釋層面，提升至城市更新、社會治理和國際交往的實踐層面，展現了文學參與塑造社會未來的強大行動力。她特別欣賞高翔凝練地將“文學之都”體系概括為五種治理機制，認為這些研究為文學發揮現實功能提供了清晰的可操作路徑。

王嘉軍

評議人《文藝理論研究》編輯部主任、教授王嘉軍強調了本單元研究的跨學科對話與比較視野的重要性。他肯定邱田對徐則臣作品中“在地性全球視野”的敏銳把握，并建議可將其置于更長的歷史脈絡中，與近代西方漢學家的“異域”書寫進行對讀，以碰撞出更豐富的跨文化研究火花。針對鄧劍的游戲研究，他贊賞其將嚴肅的倫理困境納入分析，揭示了游戲作為社會批判媒介的潛力。同時，他亦指出游戲的決策機制多偏向功利主義的外部選擇，在刻畫人物內心微妙掙扎與人性同情方面，敘事性文學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這引發了關于不同媒介表達優勢的思考。

分論壇二：人文城市研究的新問題、新路徑與新方法

董麗敏

第一單元由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院長、教授董麗敏主持，由江海學刊雜志社社長、主編、研究員趙濤評議，共有五名學者發言。

《福建論壇》原總編、南京藝術學院特聘教授管寧的發言《文化敘事：鑄就城市靈魂 推動高質量發展》強調，文化是城市的靈魂與內在發展動力。他主張應將文化作為城市頂層設計的主導因素，通過文化敘事賦予城市新動能與獨特性。演講結合國家版本館杭州分館、深圳灣文化廣場等案例，闡釋了如何將文化融入城市肌理，認為好設計是將理念貫徹到底，讓文化滲透至城市的每一根“毛細血管”。

鄒詩鵬

復旦大學民族研究院院長、哲學學院特聘教授鄒詩鵬在發言《面向中國都市化實踐的都市研究標識性概念》中呼吁構建面向中國都市化實踐的標識性概念。他指出中國超大規模的快速城市化缺乏相匹配的理論提煉，并以自身提出的“城市際性”與“城市內性”概念為例，說明如何從中國經驗出發進行哲學性探討。他強調真正的跨學科應是內在相通，以推動中國都市研究的原創性發展。

陳忠

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院長、教授陳忠的發言《智能時代與“城市中國的文明特質”》分析了技術與人性的辯證關系，指出城市智能化是必然趨勢，但內含文明與野蠻的張力。他將中國城鎮化與智能化的深度互嵌視為獨特風景，并劃分了信息化、數字化、智能化三階段，強調需結合中國文明特質探索未來發展路徑。

沈湘平

中國人民大學吳玉章講席教授沈湘平在發言《城市文明新形態與新感性》中提出“新感性啟蒙”作為城市文明新形態的救贖之途。他批判了現代城市在工具理性霸權、虛擬經驗倒置下的感性壓抑困境。新感性旨在實現理性與感性的辯證統一，涵蓋增強生命感受力、提升理性反省力、重塑生活審美力，推動城市從“機器隱喻”轉向“生命體隱喻”。

湯擁華

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湯擁華的發言《城市風景的時間邏輯》從美學角度探討“城市風景的時間邏輯”。他借用“莫比烏斯環”比喻風景連通過去與當下的特性，并指出城市風景的魅力在于不同速度時間結構的并置與沖突。通過分析文學作品，他揭示了城市中風景與山水兩種眼光的交融，構成其獨特的時空美感。

趙濤

評議人江海學刊雜志社社長、主編、研究員趙濤肯定管寧將美學“落地”的實踐取向，贊賞鄒詩鵬在“城市際性”等概念上的原創努力，認為其體現了中國學者超越西方話語的自覺。對于陳忠，他敏銳指出技術對城市文明的基礎性塑造，強調學術應具有“未來意識”；對沈湘平提出的“新感性”，他聯系時代困境，認為其關乎青年精神救贖；而對湯擁華從文學速度視角解讀城市風景，他則引申出在“加速時代”保持沉思與慢速的學術態度。趙濤最后呼吁城市研究應“知行合一”，走出凌空高蹈，同時反思當代學術生產的速度焦慮，認為當下所需要的正是一種專注深耕的治學精神。

陳忠

第二單元由蘇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院長、教授陳忠主持，由江西社會科學雜志社社長、主編、研究員俞暉，《福建論壇》原總編，南京藝術學院特聘教授管寧評議，共有五名專家學者進行演講。

董麗敏

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院長、教授董麗敏的發言《重塑文明：當代文學中的社會主義城市想象》從文學視角剖析1990年代“文化都市”的形塑。她指出，1990年代文學充分描繪了“物質都市”對人的沖擊、“世俗都市”中的欲望糾結，以及“草根都市”被遮蔽的底層經驗。她認為文學與城市是持續的雙重建構，需將其置于中國現代化與全球化的框架中理解。

顧金春

南通大學文學院院長、教授顧金春的發言《論“京-滬”城市文化空間變遷與魯迅批判性新形態的生成》以魯迅從北京“S會館”到上海“且介亭”的空間位移為線索，分析其文風之變。他認為北平古都的沉靜格局滋養了魯迅內向、舒緩的“深度文體”；而上海租界割裂、迅疾的商業文化生態，則催生其外向、銳利的“即時文體”。這種轉變體現了其現實主義精神在不同城市空間中的深化與完型。

俞敏華

浙江師范大學教授俞敏華在發言《個體生命的體驗與“去標簽化”的城市敘事》中倡導基于個體生命體驗的“去標簽化”城市敘事。她批評以往城市書寫常與鄉土對立或被簡化為欲望符號。主張小說應摒棄浮夸外相，深入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肌理與精神維度，通過“心理體驗”呈現城市的豐富性與內在質感，將其表現為承載夢想、困境與勇氣的真實生活空間。

朱軍

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朱軍的發言題目為《區域國別視野下的中國城市文藝復興研究》，他梳理了從梁啟超到吳良鏞的“文藝復興”話語，指出其與城市建筑實踐的關聯。通過菊兒胡同、孔子研究院等案例，闡釋了“批判性地域主義”如何通過對傳統元素的現代轉化，抵抗“千城一面”，賡續城市文脈，并促進全球文化交流。

陳能軍

南方科技大學全球城市文明典范研究院研究員陳能軍的發言題目為《人文經濟學視野下的城市空間生產：邏輯、機制與路徑》。針對“千城一面”和地方感流失的困境，他構建了“空間人文化-人文空間化-人文經濟化-經濟人文化”的理論邏輯，并提出文化資本轉化、情感經濟嵌入、媒介化重塑、協同治理調適四大機制，旨在打造有溫度、有記憶的城市家園。

俞暉

評議人江西社會科學雜志社社長、主編、研究員俞暉從歷史唯物主義與發展視角出發，強調城市研究應具有歷史階段感，關注未來技術與社會結構變動可能帶來的城市形態轉折。他主張研究需結合經濟、政治、文化等多維因素，運用辯證法把握主要矛盾，并區分不同城市類型的共性與特性。

評議人《福建論壇》原總編，南京藝術學院特聘教授管寧系統梳理了本場五位發言人的研究視角，將其歸納為“單向影響”“雙向建構”與“主動介入”三類。他指出文學敘事對城市精神、記憶與認同的塑造作用，并強調城市規劃可從中汲取靈感；同時，肯定地域文脈與批判性精神在城市特色營造中的關鍵意義。管寧強調，真正的“好設計”與“新城市美學”建設是一個持續反思、不斷演進的動態過程。

鄒詩鵬

第三單元由復旦大學民族研究院院長、哲學學院特聘教授鄒詩鵬主持，由南通大學文學院院長、教授顧金春，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湯擁華評議，共有五名學者發言。

金進

浙江大學文學院研究員金進發言題目為《冷戰文化與1950-1970年代香港電影中都市景觀的關系研究》，他指出，在冷戰格局下，香港左翼電影（如“長城”電影公司的電影）多呈現階級壓迫的底層都市空間，而右翼電影（如“邵氏”電影公司的電影）則多打造浪漫化的中產階級都市幻境。這種差異體現了意識形態在商業娛樂場域中的隱性對抗與交織。

周珉佳

西南交通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周珉佳在發言《城市文學的下沉視角與新大眾文藝語境》中提出“下沉視角”是理解新大眾文藝語境中城市文學的關鍵。她借鑒市場營銷概念，認為城市文學創作應摒棄精英化的“摩登”敘事，將視角下沉至更廣闊人群的真實、質樸生活。這種視角增強了作品的現實感與代入感，讓普通人的生存智慧與情感訴求成為城市文學的新內核。

朱昊冰

上海師范大學研究生院副院長、音樂學院教授朱昊冰的發言題目為《文化記憶與認同建構——〈彩云追月〉的百年傳播與流變》。她分析了該作品從1935年民族救亡語境下的誕生，到新中國時期成為制度化的“音樂共同體”符號，再到改革開放后融入鄉愁敘事與“新國潮”的歷程，揭示其如何在不同時代通過情感結構塑造集體認同。

李冉

上海戲劇學院戲劇文學系副教授李冉的發言題目為《城市文明新形態下城市劇場磕cp現象研究》。她以上海“亞洲大廈”等小劇場為例，分析城市中“磕CP”現象的文明內涵。她指出，這種青年亞文化不僅是一種情感代償與社交方式，更體現了高知粉絲群體的理性規則、審美實踐及對“積極向上”價值的追求。它契合上海的城市精神，彰顯了城市對多元文化的包容。

陳俊昆

復旦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院助理研究員陳俊昆在發言《城市哲學視域下的巴黎公社》中將“巴黎公社”與奧斯曼的巴黎改造計劃關聯。他指出，奧斯曼計劃以階級隔離、軍事防御為目的的“建設性摧毀”，是資本主義城市化的范本；而巴黎公社則是無產階級爭取“城市權利”的“大眾化回答”。這為今天城市避免規劃異化提供了歷史鏡鑒。

顧金春

評議人南通大學文學院院長、教授顧金春在點評中贊賞金進在冷戰與香港電影研究中豐富的史料運用與意識形態洞察，認為其揭示了娛樂形式背后的深刻內容；認為周珉佳提出的“下沉視角”與“新大眾文藝”充滿現實關懷，指出該視角有助于聚焦普通人的生存狀態，回應城市發展中的公平問題，具有重要的社會價值。

湯擁華

評議人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湯擁華從“情感結構”與“家國互動”的角度肯定朱昊冰對《彩云追月》流變的文化解讀；結合李冉對上海劇場“磕CP”現象的觀察，他反思大眾文化的參與規則與情感代償，主張以從容姿態看待城市日常文化與宏觀敘事之間的張力；從陳俊昆從巴黎公社到當代“人民城市”的論述引申出城市規劃必須包容生活煙火氣與多元聲音，在設計與日常之間尋求平衡。

分論壇三：海派文化與人文之城——在徐匯研究人文城市

伍彥心

在本分論壇開始之際，中共上海市徐匯區委宣傳部副部長、區文化和旅游局黨組書記、局長伍彥心和與會學者進行了交流。她提到，各位專家的思想激蕩與智慧分享，為這場研討會注入了豐沛的活力與深刻的啟悟。在“海派文化之源”這個既有歷史沉淀又充滿動態共識的定位下，在上海市能級不斷提升、軟實力日益彰顯的進程中，徐匯區肩負著重要使命也面臨著挑戰——文化軟實力應以何種形態、何種敘事來凝聚共識、賦能發展，并在經濟與科技的“硬支撐”中，找到自己鮮活有力的表達？她邀請各位專家以深厚的學養，助力徐匯厘清“海派之源”在歷史層累與當代語境下的多維譜系；以跨學科的視野，助力徐匯剖析文化軟實力如何從無形的底蘊轉化為可感知、可參與、可賦能城市綜合發展的動能；共同尋找能夠作為上海人文城市研究的徐匯樣本。

秦開鳳

第一單元由《人文雜志》主編、研究員秦開鳳主持，由《天津社會科學》主編、編審時世平，《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副編審周萍評議，共有四名學者發言。

陳建華

復旦大學中文系特聘講座教授、古籍所教授陳建華的發言《從霞飛路上的“閑逛者”說開去——海派文學地圖的歷史流動與變遷》以施蟄存等海派作家的作品為例，引入“閑逛者”視角，分析文學中的地圖。他認為，文學地圖的流動與變遷，生動揭示了上海作為移民城市的活力及其對多元文明價值的接納與融合。從徐家匯的源頭到霞飛路的中產景觀，這種空間敘事不僅是文學表達，更是海派文化在歷史進程中動態生成的縮影。

張鴻聲

中國傳媒大學校務委員會副主任，南京傳媒學院副校長、教授張鴻聲的發言題目為《十七年文學中的上海城市空間問題》。他聚焦1949-1966年“十七年文學”中的上海城市空間，指出此時期的文學敘述面臨如何表現殖民遺留的現代性符號的難題，常采用“巡禮”手法快速掠過。同時，新的政治空間成為敘事中心，而工人新村的出現則取代了石庫門，強調公共性，反映了社會主義城市理想對文學空間的深刻重塑。

宋磊

上海工藝美術職業學院校長宋磊的發言《技術的基因與都市的性格：土山灣工藝院對上海城市文化特征的源頭塑型研究》從技藝基因出發，探討土山灣孤兒工藝院對上海城市文化的“源頭塑型”。他認為，工藝不僅是技術，更是編寫城市文化代碼的核心。土山灣融合中西的教學與生產模式，從技術、生產與規訓三個視角，奠定了上?！伴_放與雜糅、務實與商業、精致與摩登”的文化特質，是海派性格形成的重要技術與社會根源。

瞿駿

華東師范大學歷史學系黨委書記、教授瞿駿的發言《城市文明視野下海派文化轉型研究芻議》在城市文明建設的新視野下，重新審視海派文化的轉型。他強調海派文化應具有鮮明的主體性，而非被動移植。這種主體性使其成為貫通江南文化、紅色文化的紐帶，并在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構建以及與全球反帝反殖思潮的互動中，展現了深刻的歷史能動性與文明互鑒價值。

評議人《天津社會科學》主編、編審時世平認為，陳建華老師從施蟄存等作家的具體文本出發，以“閑逛者”這一理論視角，巧妙地將文學空間研究與城市地理地標相結合，使得抽象的海派文學變遷落到了實處，兼具了文學性與空間史的交叉視野。對于張鴻聲老師關于“十七年”文學的研究，他認為其敏銳地抓住了特定歷史時期文學與意識形態、城市建設的緊密綁定，對報告中分析的建筑符號變遷、居住形態轉型以及內部空間的政治性等觀點深表認同，指出這些現象是社會主義價值觀與集體主義時代精神在文學中的典型投射。

周萍

點評宋磊老師的報告時，點評人《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副編審周萍高度評價其將微觀的“工藝”實踐與宏觀的“城市性格”相勾連的研究路徑。她認為，宋校長提出的“工藝即城市代碼”這一核心觀點，以及從技術、生產、規訓三重視角對海派文化“雜糅、務實、精致”氣質形成機制的剖析，為理解上海文化身份的形成打開了一扇嶄新的技術與社會史窗口。最后，針對瞿駿教授的研究，周萍贊賞其為海派文化建立了一個貫通江南文化與紅色文化、連接本土與世界的積極媒介的宏觀視野。她特別指出，瞿教授強調海派文化滋養下的“拿來”具有主體自覺性，以及海派的“世界性”如何與左翼實踐結合、超越西方中心現代性想象，這些觀點對于思考當代中國自主知識體系構建與全球文明對話具有深刻的啟示意義。

宋磊

第二單元由上海工藝美術職業學院校長宋磊主持，由《江西社會科學》副主編、研究員彭民權，《山東社會科學》副社長、副主編、編審陸曉芳評議，共有五名學者發言。

吳靜

南京師范大學哲學系教授吳靜在發言《公共性生產：建筑·空間與城市》中以香港等城市為例，提出“公共性生產”是城市活力的核心。她認為，建筑與空間設計的本質在于為社會關系的連接提供可能，通過系統性規劃打破個體的原子化狀態，創造差異共存與協商的場域。公共性空間能促進強弱社會關聯的形成，是超越單純功能主義、培育城市文明本體訴求的關鍵實踐。

陳樹萍

南通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陳樹萍的發言《流動的新文化產業風景：新書業與新文學生產傳播研究》聚焦上海“新書業”這一文化產業景觀，探討其與新文學生產、傳播的互動。她指出，近現代上海的出版業不僅是商業行為，更與教育普及、圖書館運動深度結合，形成了生產與閱讀的雙向奔赴。以商務印書館為代表，出版的技術革新、產業規模與知識分子的情懷共同推動了現代思想文化場域的構建與流動。

徐從輝

浙江師范大學國社學院教授徐從輝的發言《文明互鑒視野下的雙城記：劍橋與上海跨文化對話的人文學討論》通過梳理旅英文人對英國城市的書寫，以及來華漢學家對上海、北京的描繪，他分析其中交織的想象與文化邏輯。進而提出，未來城市文明新形態的構建需兼顧創新驅動、人文關懷與制度保障三個維度，以應對技術時代的人性挑戰。

鳳媛

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鳳媛的發言題目為《圣約翰大學的戲劇教育與現代上海人文城市品格的構型》。她以圣約翰大學的戲劇教育為個案，剖析其如何塑造現代上海的人文城市品格。從早期的莎劇演出到“五四”后的本土化實踐，圣約翰的戲劇活動不僅限于校園，更通過媒體傳播、公眾演出積極參與社會議題，塑造市民文化趣味與倫理情感，成為大學教育與城市公共文化空間互動、熔鑄中西文化精神的典范。

張娟

東南大學中文系主任、教授張娟的發言題目為《21世紀以來新移民文學中的上海城市記憶與文明建構》。她認為，從上海出走的新移民作家，其作品通過歷史記憶、空間敘事與身份重構三個維度，深刻參與了對上海城市文明的再建構。無論是租界的文化雜交性、弄堂生活的時代重構，還是“回歸”敘事，都展現了上海在全球語境下流動、包容的文化特質與身份認同的復雜性。

彭民權

評議人《江西社會科學》副主編、研究員彭民權對于吳靜教授關于“公共性生產”的論述給予了高度評價，認為從這一角度切入城市研究極具價值與創新意義。他認同吳教授提出的“城市文明的本體訴求在于公共性生產”這一核心觀點，并指出文中涉及的空間賦權、權力與資源分配等議題，相較于傳統的文學或文化研究，提供了更為社會學與哲學化的思考維度，拓寬了城市研究的理論邊界。同時，他也提出了一個富有辯證性的問題：空間在促進公共性與連接的同時，是否也在無形中生產著區隔與壁壘？因為城市本身起源于自我保護與區隔的需求，公共性建設如何與必要的私密性、安全性乃至社會分層現實相協調，這是一個值得進一步深思的復雜命題。對于陳樹萍教授關于上海新書業與新文學生產的研究，他肯定這一研究從文化產業的商品屬性、技術維度來剖析新文學發生機制的角度，認為這跳出了純粹的精神實踐分析框架，更具歷史現場感。他對報告中提及的“同城送書”等具體史實尤感興趣，認為這些細節生動勾勒了當時活躍的文化生態。彭民權也中肯地指出，由于時間所限，報告目前似乎仍處于豐富的史料梳理階段，他期待能在成文中看到“新書業”這一特定出版群落與“新文學生產”之間更具體、更深入的互動機制與影響路徑的呈現，這將是使研究更具說服力的關鍵。

陸曉芳

《山東社會科學》副社長、副主編、編審陸曉芳表示，徐從輝、鳳媛、張娟三位教授的演講都緊扣“海派文化與人文之城”的主題，聚焦上海展開具體的歷史與文學考察，極大地深化和豐富了她對海派文化的認知。她稱贊徐從輝教授的“雙城記”研究采用了“以人為媒、以城為境”的鮮活敘事方式，將王韜、徐志摩等旅英學人與湯因比等漢學家的跨文化書寫置于文明互鑒的長河中，使得宏大的理論命題變得生動可感。對于鳳媛教授關于圣約翰大學戲劇教育的研究，陸曉芳認為其切入點非常精彩，清晰地勾勒出該校從引入莎劇到本土化實踐、再到參與城市公共文化建設的演進脈絡。她特別指出，該研究有力地論證了大學的戲劇實踐如何通過與媒體互動、走向社會公共空間，從而在塑造市民文化趣味、倫理情感乃至整個上海的人文城市底蘊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清晰揭示了教育文化實踐與城市精神塑造之間的共生關系。點評張娟教授的新移民文學研究時，陸曉芳贊賞其敏銳地捕捉到文學書寫從“離散”到“回望”的轉向，并通透過對租界空間文化雜交性、弄堂記憶時代重構以及“出走-回歸”敘事模式的精到分析，展現了理論穿透力。她認為，這項研究成功地將個體生命史與城市的集體記憶、地方性與全球性相連接，充分證明了文學書寫是參與當代城市文明形態建構的積極力量。

瞿駿

第三單元由華東師范大學歷史學系黨委書記、教授瞿駿主持，由上海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副研究員朱生堅，南通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陳樹萍評議，共有五名學者發言。

王鑫

同濟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傳播系主任、長聘教授王鑫在發言《以水為媒：城市文化與傳播的“形-意-境”轉換與進階》中提出“以水為媒”的城市文化傳播框架。她認為，水從“形”（物理基礎與空間構型）到“意”（文化符號與情感認同）再到“境”（生態共生與全球對話）的轉換，是構建城市獨特形象、凝聚精神共識并提升跨文化對話能力的關鍵。水作為共通性媒介，能為講好城市故事、促進文明互鑒提供詩意而有效的路徑。

李倩倩

四川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李倩倩的發言題目為《城市遺產保護與價值重現視角下的“博物館之城”建設策略》。她主張，博物館之城的核心不是單純增加館舍數量，而是以此為契機，構建整體性的城市遺產展示與敘事體系，協同保護物質與非物質遺產。這有助于活化歷史資源，促進公眾參與，并為城鄉、區域間的文化協同發展與文明輻射提供可持續的機制。

宋道雷

復旦大學人民城市研究院副院長、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宋道雷的發言《城市文明建設的機制轉型：以文明城市創建為考察對象》以“文明城市創建”三十年歷程為鏡，分析中國城市文明建設的機制轉型。他概括了從“指標達標”到“內涵發展”、從“政府主導”到“多元共治”、從“運動治理”到“長效常態”等五大轉型趨勢。指出其核心邏輯是從外部考核控制轉向培育內在文明基因與社會韌性，體現了城市治理向人本化、價值理性化的深刻演進。

黃華青

上海交通大學設計學院副教授黃華青的發言題目為《虛擬遺產技術如何提升人文城市可讀性： 武康大樓VR展的路徑》。他認為，“武康大樓百年沉浸展”通過高精度數字復原與VR技術，將歷史研究轉化為大眾可體驗、可互動的敘事產品，讓建筑變得可“閱讀”乃至可“沉浸”。他提出，“虛實融合”不僅是技術展示，更是構建數字時代城市文脈傳承、提升城市空間可讀性與人文內涵的創新實踐。

李舒涵

上海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李舒涵的發言題目為《作為鏡像的蘇州河：濱水遺產圖像空間分布與城市變遷研究》。她通過對其濱水遺產的影像進行大數據分析，解讀城市變遷。她的研究跨越數個歷史階段，揭示出影像如何從聚焦工業生產，逐步轉向治理敘事、文創景觀，直至當下的日常公共生活。這一過程直觀反映了上海城市功能、空間權力與大眾視覺記憶的深刻轉型。

朱生堅

評議人上海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副研究員，《上海文化》編輯部主任朱生堅對王鑫、李倩倩、宋道雷三位學者的報告進行了評議。他指出，這三位發言者整體上體現出一種“積極樂觀”的態度，為城市文化與文明的建設描繪了美好的愿景，這是非?？少F的。然而，他緊接著提出了冷靜的反思與警醒。針對王鑫教授“以水為媒”的論述，朱生堅提醒道，現實中上海的城市水系在歷史上曾被大量填沒筑路，這暗示著“水”所象征的開放與流動性在實際城市建設中可能遭遇的阻隔與消退。對于李倩倩副教授關于“博物館之城”的構想，朱生堅肯定其提供了一個將城市整體作為文明展示平臺的新視野。但他進一步追問：什么樣的文明、什么樣的生活方式是真正值得通過博物館這一形式去展示、維護并傳承的？他認為，這是建設“博物館之城”必須嚴肅對待的核心價值篩選問題，涉及深層的文化評判與選擇。評議宋道雷副教授關于“文明城市創建機制轉型”的研究時，朱生堅贊同其梳理出的從管理到治理、從運動到常態的轉型趨勢，特別是希望這種機制能更具個性化、城市差異性，并能實質性地動員社會力量，而非流于形式或權力主導。他總結強調，城市文明文化建設任重道遠，在積極展望的同時，必須對可能存在的弊端保持警惕，共同努力保障美好愿景能落到實處，并呈現出更加豐富、多元、真實的形態。

陳樹萍

南通大學文學院副院長、教授陳樹萍對黃華青和李舒涵兩位青年學者的研究給予了高度贊賞與充滿溫度的點評。她稱贊這兩項研究是“科技與人文完美融合”的案例，讓她真切感受到了“科技的溫度”。對于黃華青副教授的“武康大樓VR沉浸展”項目，她欣賞其團隊融合建筑學、數字技術與人文敘事的跨學科能力，認為該項目成功地將“建筑可閱讀”的理念提升到了“建筑可沉浸、可視聽”的新高度，全方位調動了受眾的感官與情感。她特別指出，該項目體現了從“視覺至上的景觀社會”向“人文面向的日常社會”的回歸，契合了當下人們對日常幸福與平安生活的珍視。她對其將嚴謹學術研究轉化為大眾文化產品的路徑表示認可。點評李舒涵助理研究員的蘇州河影像研究時，陳樹萍將其與王鑫教授的“以水為媒”報告相聯系，認為前者為后者提供了具體而微的精彩個案。她充分肯定該項研究在方法論上的創新，即運用大數據、計算機視覺等技術進行影像分析，實現了數字人文的深度融合。她認為，這種研究通過圖像變遷直觀揭示城市空間功能與權力的演變，讓冰冷的數據和技術充滿了人文洞察力。

來源：《探索與爭鳴》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