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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2月,因“反圍剿”失敗而被迫轉戰川陜的紅四方面軍,在總指揮徐向前親自部署下,以虎將許世友為開路先鋒,全軍翻越天險大巴山入川。面對當地百姓的依依不舍,許世友斬釘截鐵的撂下一句狠話:
值得一提的是,17年后的1949年12月,第二野戰軍兵臨四川前夜,有著“川中之龍”美譽的司令員劉伯承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即效仿三國時期魏國大將鄧艾奇兵偷渡陰平古道,直取四川腹地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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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承擔這項絕密任務的部隊,正是從紅四方面軍中走出的解放軍第62軍。只是,比起昔日的大巴山,這一次62軍的入川征途更為兇險,尤其是是185師被困玉壘關后,一度陷入無路、無糧、無援的絕地,險些全軍覆沒……
二野大軍解放席卷大西南,對劉伯承而言,這副擔子不可謂不重。彼時的西南尚有胡宗南和宋希濂主力50余萬人,且扼守秦嶺、米倉山、大巴山和川東要道。
這樣一來,我軍勢必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一來蜀道艱險,川軍作風頑強兇悍,又有中央軍重兵集團駐防外圍,大軍冒然入川必然多遇惡戰,只能穩扎穩打。
二來胡宗南和宋希濂有在四川建立根基的打算,果真如此,解放西南的進程可能會無限期推遲,因而速戰速決又顯得刻不容緩。
此外,按照教員本人對西南“大迂回、大包圍、大殲滅”的戰略構想,二野不僅要消滅四川的蔣軍,還必須堵住四川通往外省的道路,防止殘敵退往兩廣乃至滇緬邊境而留下長久之患。
左右權衡后,劉伯承與率領18兵團入川的賀老總相商,最終精心籌劃了兩手“奇謀”:
一是施展疑兵之計。二野由南京進軍四川的途中,劉伯承多次在公開場合下露面并發表講話,堅稱二野決定立即向四川進兵。陜南軍區配合18兵團積極在陜甘一帶佯動,造成我軍將由川北入川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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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得知消息的胡宗南驚慌失措,加緊調兵遣將加固漢中防線,同時急調川中各部向北部馳援而去。可就在胡宗南妄圖以逸待勞,應戰劉鄧大軍主力之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川東失守的噩耗。
此時的胡宗南如夢初醒,劉伯承根本沒去陜南,而是中途轉道,借助南下的四野大軍做掩護,從長江以南迂回進軍,直奔駐防湖北的宋希濂而去。
本以為遭遇的是四野偏師,還想集中精銳與之決戰的宋希濂就這樣被二野主力擊潰,頃刻間陣腳大亂,全線潰逃。二野主力從湖北打到湖南、貴州,最終勢如破竹地殺入四川。
二野入川的第一階段大獲成功,但要完全實現殲滅胡宗南集團的戰略目標,還需趁熱打鐵。因此劉伯承又用出了第二手“奇謀”,即令62軍由隴南入川,走陰平古道直插胡宗南戰線腹地。
陰平道是古時穿越川、甘兩地的一條隱蔽小路,長約700余里,遍布懸崖峭壁和原始密林,行人稍有不慎便會墜崖落河。公元263年,魏國大將鄧艾正是率軍“從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余里” ,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四川腹地江油,最終一戰滅亡蜀漢。
偷渡陰平雖然兵出險招,但一旦成功,就如同一把匕首一般,直接從川中腹地中心開花,促成對西南蔣軍主力的分割包圍,一戰而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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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戰略設計自是堪稱完美,但此戰的關鍵,還在執行任務的62軍。孤軍深入翻越蜀道天險,就必須要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心。
62軍早在抗戰時期隸屬于八路軍129師386旅,是劉伯承的老部隊。劉、賀二人之所以選擇由62軍打頭陣入川,除了部隊自身戰功赫赫以外,主要是因為62軍的兩位指揮官。
軍長劉忠是根正苗紅的“雙紅一”出身,長征時期曾任紅1軍團偵查科長,是當之無愧的開路先鋒,更是在沖鋒陷陣中練就了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本領。
副軍長方升普是大名鼎鼎的“皮旅”副旅長,中原突圍后接替皮定均成為該旅第二任軍事主官,解放戰爭中從華東、華北一直打到西北、西南,轉戰全國并屢建奇功。
或許,只有經歷過絕地求生的人,才能真正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將穿越蜀道天險的任務交給這兩位幸存之將,劉伯承和賀龍自然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62軍從甘肅岷縣出發時,正值嚴冬大雪覆蓋天氣,184師作為全軍先鋒,首先要翻越海拔超過3500米的安柴嶺和岔崗嶺。山上林木叢叢,道路崎嶇,戰士們負重幾十斤,在山崖陡坎上艱難攀爬,唱著自編的快板相互鼓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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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184師的進展非常順利,接連攻克了大刀嶺、青巖關等險隘,并順利占領碧口,這讓緊繃著神經線的劉忠頓時松了一口氣。殊不知,喜訊過后緊隨而來的又是一個噩耗。
原來,185師行進至玉壘關時,前衛部隊突然報告敵人已經逃走,并提前炸毀了白龍江上唯一一座鐵索橋的消息……
毋庸置疑,進川之路被切斷了。奔騰咆哮的白龍江,在185師官兵面前有如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湍急的河流瞬間澆滅了戰士們架浮橋搶渡的希望之火。
在幾近無路、無糧、無援的危機陰影籠罩下,劉忠又不得不面臨著一個他極不愿面對的艱難抉:要么原路返回,再走一遍蜀道天險,要么就繼續向前進,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來。
從保存有生力量的角度來看,原路返回無疑是穩妥可靠的,但從戰略上看,一旦185師后撤,合圍胡宗南的任務就將化為泡影,且另一邊的184師已經孤軍深入,這個時候如果放棄支援友軍,那等于讓疲憊184師獨自去面對整個胡宗南集團,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橫下一條心的劉忠最終下令全師官兵吃馬料,馬吃野草,餓著肚子向前探路。饑餓、寒冷、疲憊像三座大山,沉重地壓在每一個官兵的心頭上,但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撐了下來。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工兵分隊晝夜不停的沿著白龍江畔一路急行,一次次試驗,終于在上游找到了一處河面較寬、水流較緩的地方。臨時架起的浮橋雖然安全性不高,但也足以渡過全師官兵。
至此,184師和185師官兵都已走過陰平天險,186師也緊隨之后趕到。
62軍多路并進,全力截擊從漢中退下的胡宗南殘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僅用了1個月時間,跋山涉水,行程2500多華里,解放縣城8座,殲敵4500余人,接收起義部隊超過萬余,順利配合二野主力完成了對胡宗南的合圍。
退守成都的胡宗南深感大勢已去,竟不顧老蔣“死守成都”的命令,自己乘坐專機逃往海南。他這一跑,令川中十余萬大軍頓時作鳥獸散,加上郭汝瑰、裴昌會等將領紛紛率部起義,二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整個“天府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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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毛主席讓劉伯承率領二野入川屬實是一步妙棋。面對蜀道天險,劉伯承展現出了過人的謀略與膽識,比起昔日三國名將鄧艾,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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