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壓在餐館收銀臺的那一刻,張先生感覺自己不是在吃飯,而是在簽一份“賣身契”。這一切,都源于12月10號那天,他在重慶九龍坡“被請”的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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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得從傍晚說起。一個許久未聯系的朋友突然組局,張先生欣然前往。飯桌上,十個人稱兄道弟,推杯換盞,氣氛熱烈得像一鍋沸騰的火鍋。張先生沉浸在這久違的“兄弟情”里,喝得有點上頭。他壓根沒想過,這鍋沸騰的火鍋,最后會把他自己給“煮熟”了。
深夜十二點,酒局散場。大家嘴上說著“下次再聚”,腳下卻像踩了風火輪,一溜煙就沒了影。張先生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發現偌大的包間里,只剩下他和一桌子狼藉,以及服務員遞過來的一張1262元的賬單。他當時就懵了,掏出手機想聯系組局的朋友,卻發現對方早已將他拉黑,其他“兄弟”也集體失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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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老板鄭老板是個實在人,看他一個人被晾在那兒,也動了惻隱之心。可生意就是生意,他嘆了口氣:“兄弟,這錢……總得有人結吧。”張先生那張因酒精而發紅的臉,瞬間變得比紙還白。他翻遍所有口袋,湊不出一百塊現金,手機支付也提示余額不足。他窘迫地解釋:“這真不是我組的局,我也是受害者啊!能不能讓我明天再付?”
鄭老板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里也犯嘀咕,但生意做久了,不敢輕易信人。他搖了搖頭,撥通了110。警察的到來,讓這出鬧劇進入了高潮。在民警的見證下,電話終于打給了那個神秘的組局者,對方一句輕飄飄的“我也沒錢,正在籌”,讓所有人都啞口無言。最終,張先生在承諾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壓上了身份證,才得以脫身。
回家的路上,冷風一吹,張先生徹底清醒了。他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委屈。憑什么?憑什么我要為別人的騙局買單?第二天,鄭老板準時打來電話,張先生的“骨氣”一下就上來了。“我朋友沒給我錢,我憑什么付?”他甚至對著記者發出了靈魂拷問:“我要是付了,我不就成了天下第一號大冤大頭了嗎?”
他不是不想付,他是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子,被一群所謂的“朋友”耍得團團轉,現在還要自己掏錢為這場騙局買單,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寧愿被人說成“老賴”,也不愿承認自己“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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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人性的百態。那個組局者,是個高明的“PUA大師”,用一頓飯就測試出了友誼的成色,順便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金蟬脫殼”。那九個悄然離席的“兄弟”,則是“責任分散效應”的忠實信徒,他們堅信,只要跑得夠快,賬單就追不上自己。而張先生,則成了這場人性實驗里最可悲的“對照組”,他用自己狼狽的經歷證明了一個道理:有時候,面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為了一千多塊錢,丟了朋友,失了誠信,還把自己折騰得里外不是人。這頓飯,吃得可真“值”。出門在外,擦亮眼,別讓一頓飯,就把你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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