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死了,龍云拎著滿腔怒火,直接往中南海走。
不是來請示,不是來匯報,一句話:“你們憑什么殺我兒子?”這話說出來,屋里的人都停了手。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龍云,云南幾十年的掌門人,新中國剛成立時的西南副主席。
毛主席沒抬頭,手指往桌上一指,一疊卷宗靜靜放著,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武裝叛亂、勾結敵特、殺害干部、劫掠鄉鎮、燒毀糧倉。
毛主席說:“你自己看。”
這一刻,龍云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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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見過死人,但這事,他沒料到是自己親兒子。
這孩子叫龍繩曾,是龍云的第三個兒子。
小時候就沒個正形,欺負同學,調戲女學生,家里人還都慣著。
昆明人背地里叫他“龍三少”,都知道他是龍云的寶,誰也惹不起。
老師不敢管,警察不敢碰,出了事,家里一出面,事情就沒了。
龍云當初也不是沒想管,年輕時候打過仗、帶過兵,也知道軍紀可不是說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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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龍繩曾送去軍官教導隊,想著軍營能磨磨性子。
但這孩子骨子里沒把規矩當回事,仗著自己是誰的兒子,打人、偷東西,連軍火都敢動。
抗戰爆發后,龍云還給他安排了個副團長的職務。
結果他為了聽戲,整整遲到了半個月,前線等人等得急眼。
他一進戰區,看到傷兵就嚇得臉白,說父親找他有急事,扭頭就跑回昆明。
龍云氣得不行,真想就地槍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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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終究還是心軟了,只訓了一頓,想著他還年輕,總有一天會懂事。
可惜沒等來那一天。
1949年,解放軍進云南,和平解放。
龍云當機立斷,支持新政權,成了西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
可龍繩曾沒跟上這一步。
他轉身跑進山里,和滇東北的舊軍閥、地方武裝、黑幫頭子聯合起來,建了一個小武裝基地,還從臺灣那邊弄了點人和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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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他接受整編,當了昭通警備區的副司令,其實暗地里還是搞事情,招兵買馬,搶糧搶槍。
解放軍剛安頓完一個村,他的人就進去搶一遍。
連干部都敢動,殺完人還在尸體上刻字挑釁。
陳賡那邊收到消息,派了43師師長張顯揚去談。
龍繩曾設宴款待,酒桌上說得好好的,結果張顯揚剛出門,路上就被埋伏。
好在他警覺,沒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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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賡當時就急了,直接下令剿匪。
龍繩曾也知道要動真格了,提前動手,搶了會澤縣的政府,殺干部,搶軍火,拉起三百多人,準備一舉拿下昭通。
他以為自己能打個措手不及,結果解放軍早就布好局,等他進城就開打。
街上槍聲不斷,火藥味嗆人。
龍繩曾一路打到倉庫,想死守到底。
解放軍用手榴彈轟進去,幾秒鐘后,他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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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炸得不成樣子。
這事傳到北京,龍云當場愣住。
他不信,或者說,不想信,一路趕到北京中南海,進了毛主席辦公室。
“我兒子犯了什么錯?”
毛主席指著那一疊卷宗,什么也沒說。
里面寫的每一條都是實打實的命案、叛亂、搶奪、縱火、殺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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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最后只說一句:“你去云南看看吧。”
龍云回了云南,陳賡接的他。
沒多說話,直接帶著他去了一個村子。
那地方原來挺安穩,如今房子被燒、墻上有血跡,村民眼神躲閃。
一個老太太坐在門口,看到龍云,問了一句:“你是龍繩曾的爹?”
她聲音發顫,手上拿著拐杖,一邊哭一邊說,她兒子被殺了,房子被燒了,龍繩曾帶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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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一拐杖砸在龍云肩膀上。
龍云沒躲。
他站在這片廢墟里,什么都明白了。
他自己曾經管著云南幾十年,知道這里的百姓是什么樣。
他兒子干的那些事,不是造反那么簡單,是把人命當草。
他回到解放軍營地,看了兒子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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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話,只是低頭,鞠了一躬。
“他做的事,該死。”
沒人再說什么。
那天,天很悶,風也小,地上還有沒擦干的血。
龍云后來再沒提過這事。
他回到北京,繼續做他的西南副主席,不再過問云南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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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他送去軍營磨練的兒子,最終沒挺過這場磨難。
陳賡說得清楚:“我也不想殺他,他太狠了。”
后來,龍云沒再提過兒子的名字。
云南的老百姓記得那年夏天,村里燒了三天,尸體拉了整整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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