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沉表情變了變,但是很快又恢復如常。
他不耐煩地捏了捏眉心,輕嘆口氣。
“寧寧,別拿離婚來威脅我。”
“你肚子里孩子都8個月了,你難道要因為自己的任性,讓孩子生下來就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嗎?”
“今天是我的錯,我不該來見瑩瑩,我答應你,以后不會了。”
旁邊的溫瑩瑩聽見他的話,默默地流著淚,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傅星沉不忍心似的,避開了她的目光,上前拉住許書寧的手:
“走吧,我們回家好不好?”
孩子都快出生了,他壓根不相信許書寧會舍得離婚。
許書寧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感覺到腹中的孩子踹了自己一腳。
她面色有些發白,怕孩子出事,
最終只冷冷看了眼溫瑩瑩,直接轉身離開。
傅星沉快步跟了上來,試圖拉她的手,許書寧面無表情地避開了他。
傅星沉嘆了口氣,也沒再哄,而是和她一同上了車。
只是發動車子前,小心又克制地回頭,看了眼溫瑩瑩的方向。
那帶著愧疚和心疼的眼神,像根針刺在許書寧心上。
三年前,傅星沉其實和她提過離婚。
第一次將傅星沉和溫瑩瑩捉奸在床后,
她抄起臺燈將溫瑩瑩頭破血流砸進了醫院,也將傅星沉的肋骨砸斷了三根。
十幾年的感情,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愛人在她孕期,對別的女人一見鐘情,不過七天就滾到了一起呢。
她像個瘋子,日日歇斯底里大哭大鬧,用盡世間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謾罵他們。
可不管她怎么做,都阻止不了傅星沉一點點地走向溫瑩瑩。
所以,在他提出凈身出戶,只為離婚時,她心如死灰地簽字了。
可是還沒來得及將離婚協議給他,
溫瑩瑩就因為手術失誤,導致患者死在了手術臺上。
患者家屬去醫院鬧事時,
溫瑩瑩為了自保,將懷孕的許書寧推出去擋刀。
她被捅傷后,被瘋狂的患者家屬從五樓推下。
孩子當場就沒了,她也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最后在病床上躺了足足半年才痊愈。
傅星沉因為愧疚,和溫瑩瑩徹底斷了聯系,回到了她的身邊。
溫瑩瑩做小三的事情也被鬧大,失去了工作,灰頭土臉地離開。
一轉眼便是三年。
可重逢不過一眼,他就再度走向了溫瑩瑩。
從他出軌到和溫瑩瑩分開,兩人在一起不過1個月,比他們之間的十幾二十年都難以忘懷嗎?
許書寧覺得很累,累到連一點點再伸手拉住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次,是她不想要他了。
許書寧拿出手機,給律師發了條消息:
“趙律師,來我家一趟。”
回到家后,許書寧沒理會欲言又止的傅星沉。
她徑直上了樓,直奔保險箱,從里面取出了三年前的那份離婚協議。
手指從上面兩人的簽名上拂過,腦海里想起當初傅星沉將這份協議遞給她時的冷漠。
他的眼里有著伶仃的幾分愧疚,也有著義無反顧奔向沒有她的未來的決絕。
他說:
“寧寧,我愛上瑩瑩了。房子、存款、基金股票,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成全。”
許書寧捏著離婚協議的手收緊,時隔三年,心口依然傳來悶痛。
旁邊突然伸來一只手,從她手中將離婚協議抽了過去。
傅星沉從身后攬著她,親昵道:
“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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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書寧心口一緊。
怕他看見這份協議后會直接生氣撕毀。
傅星沉視線正要朝手中的協議瞥去,手機突然響起。
他將電話接起。
只聽見里面傳來溫瑩瑩委屈哭泣的聲音:
“啊!別打了,我錯了,我不該下賤喜歡星沉,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們了,不要打砸我們的店,我們老板是無辜的,我會辭職的,我會走的……”
傅星沉頓時站直了身體,放開了許書寧。
他眼神霎時冷了下來:
“你找人去瑩瑩工作的地方鬧事?”
許書寧蹙起眉頭:
“我沒有……”
只是傅星沉哪里會信呢。
他直接將手中的離婚協議丟開,轉身快步沖了出去。
恰好,和站在門口的趙律師擦肩而過。
樓下傳來汽車急速駛去的聲音,許書寧站在窗口,
靜靜看著傅星沉的車子離她遠去,奔向另一個女人。
她抬手,緩緩擦了擦臉上蔓延著的淚,彎腰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下了樓。
她將協議遞給趙律師:
“麻煩了,我要和傅星沉離婚。”
趙律師的眼神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眼中帶著同情。
“我會盡快給你把離婚手續辦妥。”
“大概需要一周時間。”
許書寧微微頷首。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號碼打來電話。
“請問是許小姐嗎?”
“傅先生3年前在銀行租借了一個保險柜,目前租約到期,傅先生的電話打不通。請問您能否聯系上傅先生,問問他是否還要續約呢。”
她和傅星沉的信息在銀行一直都是共通的,互相作為備用緊急聯系人存在。
銀行聯系不上傅星沉,所以才轉而聯系她。
可她并不知道傅星沉在銀行租了一個保險柜。
尤其是3年這個數字,讓她心里咯噔了一聲。
許書寧讓銀行的人將東西送回了家。
是一個加了密碼鎖的小箱子。
傅星沉慣用的密碼還是那一個,她輕易便將箱子打開。
待看清里面的內容后,只覺得冷氣從腳底開始冒氣,刺骨髓心。
箱子里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
有溫瑩瑩送他的情侶手套,從不愛戴手套的傅星沉小心珍藏著。
有一支男款的情侶手表,邊上刻著定制的“星愛瑩”三個字。
有一沓兩人拍的合照,照片上的傅星沉眼中藏著柔情,看著溫瑩瑩的眼神滿是寵溺。
還有十幾封情書,是溫瑩瑩當年寫給他的。
許書寧三年前發現這些情書后,曾經將他們全部撕碎,摔在了傅星沉的臉上。
而現在,那些情書被人仔細小心地粘在了一起。
許書寧幾乎可以想象到傅星沉粘著這些情書時,思念著溫瑩瑩的模樣。
看似回歸家庭的三年里,他卻藏著這樣一片小天地,無時無刻地思念著另一個女人。
她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如此的狼藉不堪,可悲至極。
所謂回歸,根本就是一場寫滿謊言的愛意騙局!
“嘔……”
好惡心!
許書寧沒忍住,直接佝僂著身子,干嘔起來。
盒子里的東西散落一地,許書寧狼狽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情緒過于激動,孕晚期的她呼吸艱難,只覺得胸悶氣短,腹中傳來一陣陣絞痛。
她有些無力地朝著地上倒去。
傭人剛好放了假,此刻家中只有她一人。
許書寧顫抖著爬起,摸到手機,給傅星沉打去了電話。
電話許久才接通,許書寧啞著聲求救:
“傅星沉,救我,我肚子好痛……”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道熟悉的女聲傳出,將她的求救聲打斷。
“啊!星沉,輕……輕點……”
許書寧的瞳孔微微張大,所有的話都碎在了嘴邊,渾身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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