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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有兩顆棗樹,一棵樹結小棗、一棵樹結大棗。兩棵樹長得不一樣,結得果子也不一樣。
小棗樹載在院子的東南方向,我們一進大門就能看見位置。樹高三米有半,摘棗的時候,姥姥就讓舅舅爬到房頂上去摘。這是我和弟弟妹妹最期盼的環(huán)節(jié)。姥姥家的東屋房頂是平的,要上去的話需要繞到廚房的梯子,順著梯子爬到屋頂。我和妹妹常常趁著姥姥不注意,偷偷爬上去摘棗。
小棗樹的果子在夏天最熱的時候最甜,顆粒大小均勻,咬上一口,先是脆而后是甜。棗核也是小小的,完全不占地方。小小的棗一個不夠吃,我們幾個守著樹,吃完一個薅一個……姥姥見我們幾個把她的樹拽歪了,就惱怒我們,直接扔給我們一個長長的竹竿,只見那長干足足有兩米長,一個成年人站在樹下,舉著桿完全能夠到最高處。只見舅舅拿桿用力地敲打棗樹,小棗就猝不及防的三三兩兩往下落。那場面就像下了一場小雨,棗花、樹葉連同著黃的、紅的、青的、綠的一同落下。只聽見噼里啪啦的棗砸在地面的聲音。我們幾個在樹下歡呼雀躍,一邊拍手鼓掌,一邊被果子砸的四處亂竄。小棗滾落的滿地都是,根本來不及撿,我就跟著棗子跑。即便被砸也沖進這“棗花雨”中,只為吃上最鮮甜棗。妹妹最懂事了,拿著框子,一邊撿一邊往框里裝,只為照顧姥姥彎腰走路不方便。撿了一籮筐紅棗,大大小小堆成一座山,端到老人面前,也不用洗,直接吃,因為姥姥說,誰也沒打過農(nóng)藥。
哥哥也為這事學會了如何爬樹。從一開始四肢不協(xié)調地趴在樹上到后來三步兩步直接爬到樹杈上,也只用了短短四天。但是,高處的紅彤彤誘人的棗必須用桿。每次回家,我就拉著哥哥,讓他給我摘棗吃。大概吃了又七、八次,棗樹就不再結了。她好像通人性似得,我們摘完了就結。妗子說,打下來的棗,分給鄰居,讓他們也嘗嘗咱家的棗。等到秋天,棗樹的葉子鋪滿了院子,落的哪都是,姥姥每天清晨洗漱罷就開始掃院子。她把落在地上的棗一一撿起,能吃的就洗洗吃了,爛了的就扔到糞坑里,連同著葉子一起化成肥料。
大棗樹臨近西屋,也是夏天結果,但姥姥說,大棗樹的果子不能吃,吃了長癤子。當然了,這話就是說給我這個小屁孩兒聽得。等到秋天,歷經(jīng)了夏日的曝曬、風雨、雷電,大棗樹的果子才開始慢慢變紅。而紅色的果子就被姥姥特意留下來,用來做花饃和年糕。
多年后,舅舅他們搬家了,我再沒用穿過長長的巷子去見那兩棵棗樹,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是否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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