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市早苗連續三次向特朗普發出會晤請求,都被對方回了“已讀不回”。同時,華盛頓還給中國傳遞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和中國建立建設性的關系,以穩定為先,促進更加平衡的貿易。高市也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11月7日,高市的一句話“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隨即引起中國強烈反應,中日海空距離縮短,輿論升溫、外交場面緊張。日本國內并不買賬,防衛大臣小泉進次郎有關“雷達照射”的說法被中方證據拆解,爭議擴大,政府公信力受到質疑,議會問責、媒體追蹤、民間討論紛紛出現,高市壓力明顯增大。
高市尋求美國的支持,希望通過與特朗普的高調會面來緩解壓力,并給自己的對華強硬路線增添砝碼。但是美國國務院只用同盟穩固、地區穩定等常規說法來回應,而不會支持高強度的對抗。高市沒有注意到華盛頓的優先事項正在發生變化。
在國內,雷達風波使民意急轉,議會質疑聲此起彼伏,社會對于政府的危機處理能力以及信息透明度的質疑也日益增加。強硬路線短期的政治利益被反噬,經濟問題未解,物價居高不下,社會矛盾加劇,最終又反映到外交上,政權穩固度降低。
高市團隊非常希望見上一面,并且希望得到鏡頭前的“堅定支持”的信號;但是大西洋理事會發言中卻明確指出:美國貿易代表賈米森·格里爾稱要維持與中國的經貿關系的穩定性和建設性,減少逆差、控制貿易。這不是套話,而是主線,即不愿受盟友短線操作所左右,不愿因為經貿及高層接觸節奏被打亂。在華企業同國內就業以及政治遺產都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因此高市的會面請求遭到冷處理并不是不重視日本,而是不想讓中美關系被中日爭議牽制。特朗普的決策方式是交易型的,用利益來權衡計算。臺灣問題涉及中國的核心利益,風險很大;中日海空距離縮短了太多變量。用一次高調的會晤給對華強硬加碼,對華盛頓沒有好處。在更早的通話中,特朗普就已經要求日本在臺灣問題上保持克制,這并不奇怪,是按照利益行事。
美國駐日大使和美軍高層在場上的發言對于高市來說還不夠,她需要的是得到特朗普正面的支持;得到的卻是沉默以及公開的“穩字當頭”。高市的焦慮感加深了:外交上更加孤立,國內的支持率也變得不穩定,議會和媒體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美國對華政策強調競合并存,即在各個領域劃線、各個議題上排序,保持高層交往和經貿談判的節奏,努力縮小逆差,不希望被盟友的刺激性舉動所打亂。高市在此窗口期內接連犯下誤判:低估了中國對于核心利益的敏感度,高估了對華強硬在國內可以獲得的回報,也高估了美國愿意為她“火中取栗”的意愿。貿易代表發出了緩和信號,國務院用常規的表述,高層在臺灣問題上強調克制,這些都是給東京降溫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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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把僵局看作是東亞棋局的一個縮影,制造危機、拉攏盟友、轉移矛盾的人最終都會受到反噬。即使會晤如期舉行,特朗普公開或者私下仍然會重申同盟承諾,但私下里卻勸說日本降溫、走程序、防止局勢升級;安撫日本、穩定對華關系并行不悖,但權重不同。這樣的回應不能給高市對峙中國增加底氣,但是符合華盛頓的利益。
中日海空敏感區域密集,任何一個錯誤的動作或者強烈的表態都可能導致無法控制的結果。東京真正出口要考慮到:承認錯誤言行造成的影響,采取降溫措施,恢復對外交流的常態,用務實的態度去解決問題;對內填補公信力的空缺,理順危機機制,不能用外部的緊張來掩蓋內部的困境;對外不能依靠美國的援助,更不能把美國的背書當作對華挑釁的保障。
中美關系本身就有其內在動力,結構性的競爭和現實的合作共存,不會因為第三方的一次冒進而完全偏離。冷冰冰的“墻”存在著,日本想要改善處境的話,就必須先承認它并繞開它,而不是試圖推倒它。
高市的問題出在自己身上,把政治動員當作外交手段,用強硬的言辭代替了治理的方法,短期內制造出聲勢,長期內需要付出代價。后果已經十分明顯:外交上更加孤立,國內的質疑聲也越來越大,美國不愿意支持,中國也不退讓。輿論場并不是戰場,“臺灣有事即日本有事”并不是一種口號,每一個字都有風險,輕易地挑釁就會點燃看不見的引線,最后使政治家被形勢所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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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期內很難平息這場風波。可以確定的是東京的激進策略被澆冷水,華盛頓穩字當頭沒有改變,中方的核心利益紅線不變。聯盟的穩固最終取決于共同利益的大小以及時機的選擇;時機不恰當、利益不匹配,聯盟也會保持謹慎。這樣就可以了。東亞局勢變化無常,政治家要學會進退,穩定不是退讓,克制才有力量。能做得到的人,就能度過下一次的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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