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康熙王朝》的朋友應該知道,努爾哈赤是女真人,而女真人的祖先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的夏商西周時期,不過那時候并不叫“女真”,而是叫“肅慎”。
但是如果說的近點,努爾哈赤究竟是誰的后代?清朝人又為何忌諱說自己是女真人的后代,而不忌諱說自己是肅慎人的后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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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理清努爾哈赤的家族譜,這事兒得從明朝初年的一位女真首領說起。努爾哈赤的六世祖叫猛哥帖木兒,在史書上還有個更正式的名字,孟特穆,這可是清朝皇室公認的“開山肇祖”。
元末明初,猛哥帖木兒帶著部族在黑龍江、圖們江一帶游牧,后來接受明朝招安,成了建州左衛的首任指揮使,明朝還賜給他“童”姓,相當于給了正式編制。
這位猛哥帖木兒可不是普通部落首領,他跟明朝皇室還有親戚關系。
當時建州衛首領阿哈出把女兒嫁給了燕王朱棣,也就是后來的永樂帝,而猛哥帖木兒把妹妹嫁給了阿哈出的兒子,這么一來二去,他就成了皇帝的“間接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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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曾親口說猛哥帖木兒是“皇后之親也”,這身份在女真各部里可算頂流。可惜這位先祖命運坎坷,1433年在平定叛亂時戰死,他的后人幾經遷徙,最終在遼東蘇子河定居,這才有了后來努爾哈赤的發跡基礎。
從血緣上算,努爾哈赤是地地道道的建州女真貴族,往上數能追到猛哥帖木兒,再往前就是元朝的女真“豆漫”(相當于部落首領),根正苗紅的女真后裔。
可到了皇太極時期,風向突然變了,1635年,皇太極下旨改族名“女真”為“滿洲”,第二年又把國號“大金”改成“大清”,還嚴令眾人不許再提“女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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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波操作不是忘本,而是典型的政治智慧。
第一個原因,是為了跟金朝劃清界限。很多人不知道,宋朝時滅遼亡宋的金朝,也是女真人建立的,不過那是完顏氏的女真,和努爾哈赤的愛新覺羅氏不是一支。
金朝在中原的名聲可不太好,燒殺搶掠的記載在漢文史籍里一抓一大把,更關鍵的是,金朝只占了半壁江山,沒完成大一統。
皇太極要入主中原,就得擺脫這個“偏安政權”的影子,更不能讓漢人想起“靖康之恥”的舊恨,你想啊,一說是女真人,漢人立馬就把你跟當年擄走宋徽宗、宋欽宗的仇人聯系起來,這江山還怎么坐?
第二個原因,是新民族的“品牌重塑”。
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時,手下早就不只有女真人了,還有漢人、蒙古人、朝鮮人,這些人被編入八旗,成了新的統治核心。再叫“女真族”,顯然涵蓋不了這個多元群體。
皇太極改“滿洲”為族名,就是要打造一個超越部落的新共同體,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自己人”,而不是被女真統治的異族。這就像公司做大了要改個更有格局的名字,原來的小作坊招牌該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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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啥清朝人不忌諱說自己是肅慎后代呢?這就藏著他們的小心思了。
肅慎是商周時期的古老民族,比金朝早了上千年,史書里只記載他們向中原王朝進貢“楛矢石砮”(一種弓箭),沒什么仇恨記錄。更妙的是,肅慎被視為東北地區所有少數民族的共同祖先,說自己是肅慎后人,既抬高了出身,咱是跟中原王朝打交道的老資格,又不會引發民族矛盾,還能把東北各部落都納入“自己人”的范疇,可謂一舉三得。
到了乾隆時期,這種“去女真化”做得更徹底。
乾隆特意修了本《滿洲源流考》,把肅慎、靺鞨、女真、滿洲串成一條線,卻故意淡化金朝的存在感。他還公開說“中華正統在宋不在金”,意思是我們清朝才是承接宋朝的正統王朝,跟當年的金朝不是一回事。
甚至在祭拜金朝皇陵時,他寫詩明說“況復龍興渤海同”,表面追思祖先,實則強調清朝早已超越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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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努爾哈赤的血脈里流著女真的血,這是歷史事實;清朝人忌諱“女真”稱呼,這是政治選擇。
從猛哥帖木兒接受明朝冊封,到努爾哈赤以“大金”為號凝聚人心,再到皇太極改族名建大清,每個階段的“祖先敘事”都服務于現實需求。就像乾隆既拜金朝陵墓又不認其正統,看似矛盾,實則都是為了鞏固統治。
歷史上的“祖先”從來都不只是血緣符號,更是權力的合法性證明。
清朝皇室對“女真”的忌諱,恰恰說明他們讀懂了中原的統治邏輯,比起血脈真偽,讓天下人信服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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