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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我是胖胖。
魯迅先生文字的前瞻性,在于它常常在多年以后,仍能被現實照出回聲。
在《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中,他寫過這樣一句話:
“前者做了更前者的犧牲,自己無力生存,卻苛責后者又來專做他的犧牲,毀滅了一切發展本身的能力。”
一百多年過去了,這篇文章里許多觀點仍在現實中被反復驗證。
那種我為你付出,所以你屬于我的群體共識,魯迅早就駁斥過。
他在那篇文章里講得很直白:
父母可以為子女負責,但無權占有子女的人生。
當然,他否定的從來不是親情,而是借親情之名行控制之實的惡行。
凡是以父母之名、以孝道之名、以婚姻之名,反復剝奪一個正常人主體性的行為,本質上都是以倫理之名,行毀滅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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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昨天看到一則新聞,胖胖竟一時語塞,不知從何說起。
潮新聞流傳出一張據稱為當事人朋友圈的截圖,胖胖也在上述曬出來了。
如果那段朋友圈文字屬實,里面所暴露出的價值體系,便讓人心寒:
她不再用我愿意來描述人生,而是用我聽話,她不再用我幸福來衡量婚姻,而是用我完成了任務,她甚至把錢寫成一種與懂事綁定的獎賞,像是某種交易完成后的結算。
我實在是很難去評判這樣一種價值觀:
我比你懂,我比你有經驗,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多,所以你的人生應該按我的理解來排序,你若不照做,就是不孝,就是不懂事,就是讓家里丟臉,就是不講良心。
它把親情變成道德索取,把長者的位置變成天然正確的審判席。
魯迅說父母對子女的恩并不是天經地義的債權,父母生養并不等于擁有,親子關系的核心不該是責望報償,而應是愛。
這在胖胖看來,這才是一種不求回報、以幼者為本位的責任:
你要把孩子送到更寬闊光明的地方去,而不是把他拴在你恐懼的影子里。
在她的敘述里,幾乎每一個關鍵角色都站在正義的一邊。
每個人都可以用善意包裝自己的推動,可這些推動疊加在一起,最終把一個人推到了窗邊。
你看她說自己對抗了十一年。
十一年是什么概念?
足夠一個孩子從小學走到大學畢業,足夠一個人從青澀變得成熟,足夠把一個靈魂磨成疲憊。
她不是沒有掙扎,她是掙扎到筋疲力盡。
要胖胖,胖胖也覺得:
為什么在一些地方,結婚會被當作個體的最大價值?
為什么親戚可以把指責不孝說得如此理直氣壯?關你什么事?
為什么父母會把錢作為推動婚姻的籌碼?
為什么對象可以在關系中蹬鼻子上臉,而周圍人依舊勸忍?
這些不是某一家的家務事,而是一個社會對個體的評價體系、對親密關系的權力結構、對親情的誤讀方式共同作用的結果。
為什么是被異化了,誤讀了?
因為它不再是對父母基本的尊重與照料,而變成對父母意志的無條件服從,它不再是成人之間的互相體諒,而變成長者對晚輩人生的無限干預。
最荒唐的是,這套邏輯往往還會被包裝成愛。
由此逼迫就成了操心,控制就成了關心,羞辱就成了教育,剝奪主體性就成了為了你好。
要胖胖說,父母一旦把孩子當作延續、面子、養老、交換的容器,那孩子就不再是人,而是一種可以被安排、被犧牲的零件。
這樣一套群體敘事,其實落到個體身上,就是把一個人活著的可能性一點點掐滅。
報道里提到她曾在2022年公開招聘中以筆試第一、綜合第一被聘用為教師。
這意味著她至少在學習能力、考試能力、職業競爭力上都很優秀。
然而現實卻容不下她:
當一個人的主體性被親情和倫理聯手圍剿時,優秀并不能自動帶來出路,反而可能帶來更沉重的期待、更嚴苛的規訓。
我們如何停止制造規訓的牢籠,這或許是每個人,都需要認識到的。
把人逼到只能用極端方式奪回最后一點自主權,這本身就不可取。
作為家長,你可以害怕,但你不能把害怕變成對另一個人的控制。
你可以焦慮,但你不能把焦慮變成對另一個人的強迫。
你可以期待,但你不能把期待變成對另一個人的剝奪。
一個人可以不是好父母,但至少不該成為把孩子推向深淵的人。
其實,有些關系里所謂的愛,實則是對你功能性的肯定:
你能不能按流程完成任務,你能不能把家庭的面子撐住,你能不能把別人想要的生活交付出來。
你一旦不交付,你就不再被愛。
但愛,是不求回報的,是把下一代托舉到光明的愛。
胖胖這個觀點可能有些朋友不認同,但是我還是要說:
把婚姻從任務里解放出來,把個體從價值只能是結婚里解放出來,把親情從債權關系里解放出來,把孝從服從命令里解放出來,你可以希望孩子幸福,但你不能規定幸福的樣子,你可以建議,但你不能強迫,你可以陪伴,但你不能占有。
對一個在新婚當天發生這種事的女孩來說,我覺得任何宏大敘事都顯得遲到。
活著,不是他人的任務,活著本身就值得被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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