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要留意腳下,別踩到小朋友的作品。我堆了一下午才堆好的沙堡,就是被走路不看路,慌慌張張亂跑的人給踢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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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個周末都加班,昨天終于抽出時間帶若蘭去公園里玩了。天氣晴好,久未能在戶外撒歡的若蘭,也像一只出籠的小鳥,歡快的奔跑跳躍。
公園里的兒童樂園,有一片沙池,有很多小朋友在那里玩沙子。若蘭和我一起穿過沙灘的時候,特意放慢了腳步,還叮囑我,一定要注意腳下。
沙灘上,有很多隆起的小沙包,還有些挖出來的小坑或者小渠,大部分并不成樣子。但若蘭叮囑我,一定要注意,別踩到那些了。那說不準就是哪個小朋友忙活了半天的“作品”,被踩壞了,小朋友會很傷心的。
若蘭還舉例,她三四歲的時候,有一次我給她買了一套有好多城堡模型的沙灘玩具。她費了好大力氣,堆了整整一下午,才堆好了一座沙堡。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一下呢,就被一個在沙池里奔跑的小哥哥給踢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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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我倒是印象深刻。因為那時候也和現在天氣差不多,已經很冷了。表層的干沙子沒法堆出造型,深一點的濕沙子都凍住了,即便有工具在手,也很難挖出來。我跟若蘭兩個人忙了一下午,凍得手臉通紅。
我們好不容易完工了,我剛起身拿出手機準備拍照,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突然沖了過來,踢倒了沙堡,自己也摔倒了。我們的整個“城堡”和“護城河”,全都被毀了。
若蘭很傷心,但小男孩和他的家長,不僅不道歉,反而倒打一耙,指責若蘭不該在那里挖渠堆沙堡,絆倒了小男孩。
因為親身經歷過,我完全能夠理解小朋友“作品”被毀的心情。我小心地避開那些隆起的小沙包或者小沙坑沙渠。腳剛抬起來,若蘭突然喊“別踩到那根竹簽”。我抬在半空的腳,半天都沒敢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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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指著那根斜插在沙子里的竹簽說那是她插的“旗桿”。旁邊那幾個看不出樣子的小沙包,是房子,她正在建一所幼兒園。
我暗自慶幸,幸好我聽了孩子的話,走得很慢且小心翼翼。否則,一不留神,踩壞了哪個小朋友精心搭建的“作品”,小朋友該多傷心呢。
生活中常常是我們教孩子道理,但這個下午,我的孩子教我放慢腳步,彎下腰,去尊重那些成人眼中“毫無意義”的創造。這何嘗不是生命給我們最樸素的教誨。
看著如今還不到8歲的若蘭,我滿是欣慰。她三四歲時的那次經歷,對方家長“倒打一耙”的錯誤示范,沒有讓她學會推諉和指責,反而讓她更堅定地明白:在公共空間里,我們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要留心不去破壞他人的世界。
她自己經歷過心血被毀的傷心,所以能將心比心,主動提醒我,并小心守護著其他陌生孩子那些“不成樣子”的“作品”。這份推己及人的體貼,遠超很多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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