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今年1月特朗普重返白宮后,很快向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重新舉起了“關稅大棒”。經歷了數輪交鋒后,如今中美關系處于新的起點之上。10月中美元首在韓國釜山舉行會晤,特朗普將之稱為“G2會議”;在11月中美元首通話后,中美雙方又基本敲定了對對方元首明年訪問的邀請,而明年雙方各自舉辦的多邊主場外交也將為元首交往提供更多契機;近日,美國發布的新版《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將中美關系定義為“同一量級”(near-peer)……上述一切不禁讓人對中美關系下一階段的發展充滿期待和好奇。
中美元首慶州會晤前,在美國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發布的一篇文章中,有專家借用“劇透警告”(Spoiler Alert)這一概念,指出對此次會晤最好事先設定界限和切合實際的預期。事先“劇透”的預期有助于校準和穩定中美關系。
我們借用這一思路,在去年推出“尋找‘基辛格’”系列報道的基礎上,今年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國際新聞中心在年終時刻繼續推出“2026中美關系劇透警告”系列報道,與多位不同代際、對中美關系發揮著一定影響的美方各界人士深度對話,請他們為我們“劇透”下階段或者說2026年的中美關系,并通過他們的視角去回顧、盤點、發現那些能在中美間發揮橋梁作用,推動兩國交流交往的力量。
“在美國,也包括在中國,都存在一種愿望:在某些領域找到合作和妥協的空間。人類的本能是更愿意與別人合作,而不是對抗,這在美國同樣如此。”
近日,在接受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專訪時,美國前駐華大使、前蒙大拿州參議員馬克斯·博卡斯(Max Baucus)如此說道。
博卡斯的政治生涯始于家鄉蒙大拿州。自1978年起,他連續六次當選聯邦參議員,在國會服務超過35年,其間長期擔任參議院財政委員會主席,在貿易、稅收及醫療改革等核心內政議題上扮演了關鍵角色。
在中美關系領域,博卡斯是熟悉中國的“老朋友”。他自1993年首次正式訪華,長期支持對華接觸與合作,并在中美經貿關系史上留下了重要一筆——2000年,作為關鍵推動者,他助力美國國會通過對華永久正常貿易關系(PNTR)法案,并支持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
![]()
擔任參議員時期的博卡斯
2014年至2017年,博卡斯出任美國駐華大使。離任后,他仍活躍于公共事務領域,并創建了“馬克斯·博卡斯研究院”,努力推進中美理解與合作。
對比卸任駐華大使前后的中美關系,博卡斯直言兩國關系“已發生了很大變化”,缺少過去頻繁的雙向交流與互動。在展望2026年中美關系前景時,博卡斯對潛在的“中美脫鉤”感到擔憂,即兩國正變得更加“自給自足”,導致雙方不太愿意進行貿易往來。
“中國不會消失,美國也不會消失,全球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力量也將圍繞這兩個大國展開。我們必須意識到在很多方面我們彼此依賴,我們必須思考如何合作。”在談及穩定中美關系切實可行的措施時,博卡斯表示:“第一,我們要確保中美兩國能夠認真履行‘休戰’協議,始終履行約定;第二,雙方不要互相攻擊。”
“我們必須尊重差異,明白中國與美國不同”
澎湃新聞:你在參議院期間推動多項自由貿易協定,并參與支持中國加入世貿組織。這段經歷如何塑造你之后的對華外交理念?作為政治導師,已故的前參議院民主黨領袖邁克·曼斯菲爾德在對華問題上對你產生了哪些關鍵影響?你們之間在處理中美事務時有沒有發生過一些特別的故事?
馬克斯·博卡斯:我在美國參議院任職多年,一直對中國十分關注。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乃至2000年前后,我就多次帶領蒙大拿州的企業家赴華訪問。對我來說,那是一段非常重要的學習經歷。我之所以堅持做這件事,就是希望加強蒙大拿州與中國的聯系——這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
這一切與邁克·曼斯菲爾德(Mike Mansfield)密切相關,他鼓勵我更多地關注中國。他的一句話對我影響深遠:“永遠記住,與你對話的人不一定總是錯的;你自己也不一定總是對的。”
曼斯菲爾德始終主張通過互相理解、通過建設性的方式尋找解決方案,而不是陷入黨派之爭。這成為了我在參議院的工作方式。我一向不是意識形態型的政治人物,而是傾向于尋找問題的答案,因為公眾真正想要的是解決方案。
擔任參議員期間,只要有中國駐美大使在華盛頓任職,我都會邀請他們訪問蒙大拿州。我認為,這對雙方都非常重要,也能幫助大家增進理解。我一直對這樣的交流保持濃厚興趣。
大約在2000年前后,我隨幾個美國人一起赴華,并見到了當時的中國總理朱镕基。我們談到中國加入WTO的問題。我認為朱镕基的觀點非常有道理:讓中國加入世貿組織,當然比把中國排除在外,讓其在體系之外運作要更好,因為有了共同規則體系,中國與美國在內的其他國家能更好地合作。
回到美國后,我決定推動這一進程。因此,我提出了給予中國永久正常貿易關系(PNTR) 的重要立法。當時這是一個非常有爭議的議題。但我堅持認為:“我們必須與中國合作,這非常重要。”最終,我們推動這項立法得以通過。
后來,我偶然看到曼斯菲爾德在1986年左右寫的一篇關于中國的演講稿,那篇講稿是他用老式打字機逐字敲出來的,里面有劃掉的字和下劃線等痕跡,非常生動。演講的核心觀點是,中國正在成長、將會成為一個重要的大國,我們必須以建設性的態度思考如何與中國相處。
這些經歷與理念構成了我政治生涯的一部分。我一直希望盡自己所能推動美中關系向積極方向發展,從很早以前就是如此。
![]()
2014年3月,博卡斯就任美國駐華大使后召開首次新聞發布會。
澎湃新聞:2013年被奧巴馬總統提名為駐華大使,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當時你最大的顧慮或挑戰是什么?如果將你擔任大使時期的中美關系與當前相比,你覺得最顯著的變化是什么?
馬克斯·博卡斯:當奧巴馬總統打電話問我是否愿意擔任美國駐華大使時,我非常激動。我沒有猶豫,也沒有說“我會考慮一下”,而是立即回答:“是的,我愿意!”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令人興奮的機會。
老實說,我很幸運地在兩個月前就做出了這個決定——因為我剛做出一個人生中最困難的職業決策——決定不再競選連任美國參議員第七個任期。我非常幸運,能在那個時候做出早期的決定,這使我有機會為國家服務,擔任駐華大使。
我的最大擔憂是確保美國駐華大使館的工作能夠以建設性的方式與中國打交道。在我到任時,美國的對華政策是“接觸”政策,我們一直通過各種會議與中國進行交流,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中國變得更像美國”。但這種想法在我擔任大使期間開始發生了變化。我意識到中國是一個與美國不同的國家。我們必須尊重這種差異,并且明白中國與美國是不同的。因此,我在大使館的工作重點之一是確保我們的外交人員沒有表現出居高臨下、優越的態度。我們要做到平等相待,尊重對方,共同合作,解決問題。
我記得與某位中國部長級官員的初次會談,一般他會按照事先準備好的發言稿來陳述意見,當然我的工作人員也會為我準備相應的發言稿。但我意識到這樣的對話只是“走過場”,根本沒有進行實質性溝通。我開始改變這種做法——直接打斷對方的發言,要求他們重新解釋某些我不理解的內容。一旦我這樣做,他就放下了他的發言稿,我也放下了我的發言稿,我們的對話變得更為坦誠。
這是我所有會談中采取的方法,我不想讓對方覺得我在“居高臨下”,也不想自己過于“奉承”,我們要做的是進行建設性和直率的對話。
坦率地說,我還需要訓練很多到中國的美國企業CEO們,教他們如何進行建設性的對話,如何提出誠實的問題。我發現,中國人似乎甚至比美國人更尊重這種直接和真誠的溝通方式。他們沒有時間去處理那些無關緊要的內容,他們想要的是實際問題的解決方案。
如今的中美關系與我擔任大使時相比,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美國官員和企業領袖訪問中國的頻率已經大大減少,甚至內閣成員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頻繁訪問中國。現在的中美關系缺少了過去那種頻繁的雙向交流與互動。這種變化非常令人遺憾。
![]()
2016年,時任美國駐華大使博卡斯訪問寧夏。
中美必須就AI開始更深入地對話
澎湃新聞:你如何評價今年中美之間的互動與亮點?你認為當前中美是否已經進入某種“戰略相持”階段?
馬克斯·博卡斯:我認為中美元首在韓國的會晤非常重要。它展示了兩國幾乎是平等的伙伴,盡管經濟體量上還是略有不同,但基本上是互相尊重的伙伴關系。無論是所謂的G2還是其他很多名稱,現在可以明顯看出中美兩國站在了一個更為平等的立場上,而且彼此之間對此擁有更多的認同。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我認為這將有助于兩國盡可能更好地合作,找到達成協議的方式。
現在,關鍵在于兩國之間能否維持這一年的“貿易休戰”協議。我希望這種休戰能夠繼續下去,因為它非常重要。如果它得以維持,那么兩國關系將不會進一步惡化。更重要的是,特朗普計劃中的明年4月的訪華非常好,這為雙方關系設定了一個“底線”,有助于阻止關系的進一步惡化。
目前,我們尚未解決的戰略性問題依然存在。我的希望是,如果中美元首能夠繼續對話并保持這一年期的休戰,那么我們就可以開始著手處理更深層次的戰略關系。
話雖如此,我還是對潛在的“脫鉤”感到相當擔憂。我擔心兩國正變得更加自給自足,這可能導致雙方不太愿意進行貿易往來。這種情況需要引起足夠的警惕。
澎湃新聞:在全球經濟與地緣格局不斷變化的背景下,你認為2026年的中美關系最可能朝什么方向發展?哪些因素將決定這種走勢?
馬克斯·博卡斯:我認為目前的情況總體上還是好的,盡管中美之間的“脫鉤”和“去風險化”趨勢很明顯,兩國都開始花更多時間關注自身的發展,當然這也可以理解。
但我依然認為,在美國,也包括在中國,都存在一種愿望:在某些領域找到合作和妥協的空間。人類的本能是更愿意與別人合作,而不是對抗,這在美國同樣如此。
未來存在幾個巨大的未知因素,其中之一就是人工智能。坦率說,我希望美國能夠采納與中國類似的AI開放式發展路徑。我認為AI的發展將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中美關系的走向。
國家安全始終是壓倒性議題,而AI又往往與國家安全緊密相關。雙方都擔心對方在這一領域獲得優勢。當今世界幾乎所有事物都在數字化,而數字化又帶來國家安全層面的擔憂。我們必須慎之又慎,避免國家安全概念被無限擴大化,因為這些趨勢都會對兩國關系產生影響。
另一個未知因素是特朗普總統到底愿意在多大程度上繼續與中國合作。我認為他愿意,但仍需觀察。明年11月舉行的中期選舉將對中美關系產生重大影響。如果共和黨同時控制眾議院和參議院,而特朗普繼續擔任總統,那么當前政策基本會延續。但如果兩院之一轉向民主黨控制,美國政治將發生巨大變化:各委員會會開始調查特朗普總統,部分內閣成員可能會離開白宮,未來兩年會發生很多變化。這些都將顯著影響中美關系。在此期間,中美應該盡可能推動一些具體的合作協議或合作起點。
在這種情況下,AI將成為一個關鍵領域。我認為中美必須開始更深入地對話:AI可能帶來巨大益處,也可能帶來巨大風險;我們需要把“倫理標準”寫進算法中,確保AI不被濫用。此外還有其他可能的行動,我最喜歡的一種做法是重啟雙邊投資協定(BIT)。我在中國任職時,雙方曾試圖推動雙邊投資協定,界定哪些行業可以投資、哪些行業屬于敏感領域。但當時談判沒有成功。我認為現在應該重啟討論:哪些領域雙方可以安全投資?哪些領域需要限制?這樣可以減少誤解,增強雙方信心,也有利于合作。總的來說,我們必須找到方法,在實質性議題上開展真正的對話,而不是各說各話。
“年長一代的人是時候把接力棒交給年輕人了”
澎湃新聞:目前美國對華政策內部主要有哪些不同陣營?近十年來,這些力量的消長發生了哪些變化?作為資深參議員與前大使,你如何看待美國“知華派”或“友華派”的現狀及其在政策制定中的影響力?
馬克斯·博卡斯:我認為那些“知華派”,或者那些曾經的“老中國通”,如今不再擁有曾經的影響力。許多人認為美國人會聽取“老中國通”的意見,但這通常僅僅停留在“聽”這個層面,他們并不會采取太多實際行動。比如今天,美國參議院的任何參議員都不會公開就美中關系表態,也不敢說出任何建設性的意見,更別提發表積極的觀點,僅僅是討論這個議題也不太可能提出建設性的意見。
不幸的是,今天美國的政治環境中有非常強烈的反華情緒,但我不認為普通民眾的態度與政治家們一樣。我認為公眾對中國的批評沒有政治人物那么激烈,坦率來說,這種反華情緒部分出于無知,部分可能出于政治原因。
今天的美中關系政策,實際上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特朗普總統的態度。他對中國的政策有時會改變主意,但他也非常專注,他希望能與中國達成一項協議,即便最終的協議可能只是一個初步的框架。我認為,如果他能找到合適的方式,他會希望與中國達成更加全面、更加深入的協議。然而,他還必須應對美國國內對中國的敵視態度,所以他也不會急于過早推動這項議題。
每當白宮就中國問題展開討論時,特朗普是房間里的“鴿派”,他對中國的態度比其他人更加溫和,而房間的其他人則往往持更鷹派的立場。特朗普終究是總統,他的觀點比其他人更具影響力。我仍然希望,習近平主席和特朗普總統之間的對話能夠繼續下去,我們拭目以待。
澎湃新聞:在美國政界、學界與商界,不同世代對中美關系的態度是否存在顯著差異?這些群體分別發揮什么作用?你在工作與交流中是否觀察到一些典型的代際分歧?
馬克斯·博卡斯:這是兩個問題。首先,很多美國企業依然在中國開展業務,這與政治無關,產品本身沒有政治因素。盡管由于政治分化,兩國的商業關系確實有些受影響,但這種情況更多是出現在邊緣領域,整體而言,商業關系依然很強勁。
但不可否認的是,存在一定的文化鴻溝。我認為年輕一代對中美關系非常關心,他們關心氣候變化、關心醫療保健、關心孩子的未來,關心自己和家人的未來。我認為他們真心關心這些問題,對兩國之間所謂的純政治議題反而較少。坦率地說,年輕一代應該更多地參與進來,他們的聲音值得被傾聽。很多年長一代的人,是時候讓位了,是時候將接力棒交給年輕人了。我認為年輕一代需要利用他們的理想主義和價值觀,他們比上一代更有精力,老一代應該善用這一點,讓年輕一代充分利用自己擁有的優勢。
循著曼斯菲爾德的初心推動中美交流
澎湃新聞:你曾形容中美關系如同一段不能“離婚”的婚姻,需要彼此包容和遷就。你認為中美雙方在當前現實條件下,分別能做哪些具體而可行的努力?
馬克斯·博卡斯:我常常思考,在美中關系中,我們必須一起合作,因為其他國家也不可能去任何地方。中國不會消失,美國也不會消失,全球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力量也將圍繞這兩個大國展開,盡管兩國的政治體系非常不同,但它們都不會消失。因此,我們必須意識到,在很多方面我們彼此依賴,我們必須思考如何合作。
在我看來,美中關系有點像一場基于現實的婚姻,而不是基于愛情的婚姻。我們并不相愛,但這場婚姻是因為我們不得不在一起,我們必須合作。
我認為美中兩國有很大的機會能夠真誠合作,尋找到互相妥協的辦法,因為沒有其他選擇。如果我們不這樣做,那我們就沒有履行好我們的責任,也無法代表我們的人民。人民的生活將會因此變得不那么美好。這正是我們的責任,確保我們的子孫后代能夠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而這一切都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美中關系。我們必須攜手合作,這比不合作要好得多。
至于辦法。第一,我們要確保中美能夠認真履行“休戰”協議,確保雙方能夠維持這份協議,不違約,始終履行約定。這對建立信任至關重要,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我對此抱以希望,因為兩位領導人正在推動這一進程。
第二點是不要互相攻擊。如果有任何擔憂,應該以建設性的方式提出,找到互相妥協的辦法。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討論一些解決方案,幫助化解問題。以建設性的方式發言,不要帶有負面情緒,以建設性方式來溝通。我們想要的是一樣的:餐桌上有食物、體面的收入、照顧孩子、為孩子提供好的教育、解決醫療保健問題、解決空氣和水污染、追求我們的夢想。雙方越是理解到這一點,就可以意識到我們其實擁有相同的期望和愿望。盡管兩國面臨的處境可能不同,但從根本上講,我們是一樣的,這對推動合作將有很大的幫助。
澎湃新聞:你卸任后創立了“馬克斯·博卡斯研究院”(The Max Baucus Institute),并且致力于推動中美青年交流。為什么選擇青年與人文交流作為突破口?你會給兩國年輕一代哪些建議?研究院在這一領域有哪些具體計劃與愿景?
馬克斯·博卡斯:我和妻子梅樂迪回到美國后設立了一個公共政策項目,目標是幫助蒙大拿州的大學生走出他們的舒適區,去不同的地方旅行,參與不同的實習和工作機會,大多數學生最終選擇了去中國。
我年輕時曾獨自搭便車環游世界整整一年,這段經歷讓我意識到世界必須團結合作——世界變得越來越小,資源變得有限,我們必須共同努力。這段經歷也為我后來對公共服務的興趣埋下了種子。終生從事公共服務讓我感到非常幸運,也讓我沒有遺憾,不管是擔任參議員還是駐華大使。公共服務是最重要的、最崇高的人類事業。所以,我們設立的這個公共政策項目旨在鼓勵大學生們考慮公共服務,幫助他們積極思考,并鼓勵他們思考未來如何服務社會。
我們有很多學生去了中國,回國后他們充滿激情,分享在中國的經歷,講述自己學到的東西。這些學生都說在中國學到了很多,不再覺得中國是一個骯臟的地方,相反,中國的高鐵令人震撼,老百姓非常熱情。回國后,這些經歷改變了他們的生活,也改變了他們與家人和朋友的關系。我們正在盡全力幫助學生們建立這些聯系,推動中美之間的關系發展。這是我們所能做的其中一個方面。
我每年都會回到中國,一般是兩到三次的頻率,目的是保持聯系和維護友誼。我非常重視中美關系,這幾乎成了我的使命,我們在這段關系上投入了很多時間,意義重大。雖然它源自于邁克·曼斯菲爾德的初心,但對我們來說,這段關系至關重要。
![]()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