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倒下,一千人沖上去”——這不是電影腳本,是12月13日敘利亞霍姆斯省公路邊剛發生的事。五角大樓把死亡人數從最初的一人修正到三人,只用了幾小時,卻足夠讓白宮把增兵命令從保密傳真發到前線。翻譯官的遺體還沒運出,第82空降師已經登機,F-35從卡塔爾起飛的聲音蓋過了國會山對選舉爭議的爭吵。
說“報復”太輕,更像一次提前寫好的劇本。死傷數字與派兵規模之間的比例失調得太明顯,像用鐵錘拍蚊子,偏偏蚊子停在別人家的墻上。霍姆斯省是敘利亞政府軍名義上的地盤,美軍把坦克開到代爾祖爾,等于闖進別人客廳再搭個帳篷,順手把火箭炮對準后院。大馬士革向聯合國遞抗議信的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過去八年,他們寫這類公文的打印機都沒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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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微妙的是時間。特朗普的任期余額不足四十天,國內選票官司纏身,這時候把國旗蓋在棺材上再派出一支快速反應部隊,很容易讓人想起2019年巴格達機場那起無人機暗殺:同樣的選舉焦慮,同樣的“極限報復”,同樣的24小時黃金新聞周期。只是當年跟在身后的盟友,如今散得七零八落;當年沉默的俄羅斯,這次直接甩出衛星照片,說“看見你們半夜卸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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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以色列把加沙的停火協議再撕一次口,哈馬斯指揮官被“定點”后,加沙夜空亮得像是提前過年。美以兩出動作前后腳,卻沒人承認是“聯動”,仿佛只是中東的日歷到了12月13日就自動彈出“空襲”和“增兵”兩個待辦事項。地區里的其他玩家也懶得拆穿,伊朗革命衛隊干脆宣布“反恐演習”,把部隊拉到敘利亞東南,和美軍新基地隔一條公路相望——雙方近得能聽見對面開罐頭的聲音。
如果把這些畫面疊在一起,會看到一條清晰的下滑線:美國在中東的話語權正從“說一不二”滑到“說了別人也不聽”。庫爾德人還在幫美軍巡邏,卻私下和莫斯科保持熱線;沙特王儲接電話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伊拉克議會都敢公開投票“請美軍走人”。這次增兵像一次肌肉記憶,拳頭揮出去了,才發現周圍沒人鼓掌,只剩自己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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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不會重復,但會壓韻。2019年蘇萊曼尼事件后,美國在伊拉克的基地被火箭彈騷擾了半年,最后不得不把駐軍縮進機場角落。如今敘利亞的沙漠更空,對手更多,莫斯科、德黑蘭、安卡拉各劃各的“安全區”,留給華盛頓的停車位越來越少。三位陣亡士兵的棺木運回特拉華州時,機場儀式依舊,鏡頭依舊,只是直播間的彈幕多了句“他們為什么還在那兒?”——沒人敢把這句話刻進墓碑。
接下來最可能發生的,不是大戰,而是慢慢生銹的僵持:美軍守在基地里,火箭彈偶爾落在圍墻外;聯合國開緊急會議,各國代表念完聲明各自回家;媒體熱度被下一條熱搜頂掉,沙漠的夜重新歸于黑暗。真正難熬的是那兩千名剛被調來的士兵,他們會在凌晨的崗哨上想起國內的新聞——選票官司、失業數字、節日促銷——然后低頭檢查彈匣,確認自己仍身處別人的內戰。
中東這塊地,從來不缺火藥,只缺一個 convincing 的理由。這次的理由是三條人命,下次可能是無人機殘骸、被截的油罐車,或者干脆是雷達上的一次“異常信號”。劇本早已寫好,角色輪流進場,觀眾席卻越來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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