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4月,日本春帆樓里,李鴻章的筆在《馬關條約》上落下時,手都在抖。
2億兩白銀賠款,相當于日本四年的財政收入,臺灣就這么從版圖上劃了出去。
網上總有人說,這是清廷軟骨頭,要是硬氣點不簽,說不定能翻盤。
1895年3月,北洋水師早就沉在威海衛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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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軍在遼東打光了精銳,剩下的湘軍、甘軍看著人多,其實是“空架子”。
張之洞當時給朝廷發電報,說得特別實在,“湖南湖北的兵營,十桿槍里有七八桿膛線都磨平了,新買的彈藥還沒運到,讓他們出關打仗,跟送命沒區別。”
日軍那邊早就做好了接著打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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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巖帶著第七師團囤在金州,這支部隊有2.5萬人,手里全是新的村田式步槍,剛完成野戰改編,跑起來比清軍快得多。
聯合艦隊把渤海灣一封,清軍想從海上運兵都沒門。
伊藤博文在日記里寫得明明白白,“要是清朝敢不簽字,陸軍直接打山海關,端了他們的京師。”
山海關一丟,北京就沒屏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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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唯一的路就是再往西邊逃,跟1900年慈禧逃西安一樣。
可1895年要是這么干,朝廷的臉面就徹底沒了。
兩江總督劉坤一當時就私下跟人說,“要是京城再丟,江南就得自己保自己了。”
地方督撫都不聽號令,這朝廷跟散了架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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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打這場仗也花了不少錢 ,發了2.5億日元軍事公債,但沒借過外債。
清廷呢,3000萬兩戰費里有2500萬兩是跟外國銀行借的,利息高得嚇人,海關都押出去了。
真拖半年,日本頂多再借點錢,清廷連抵押的東西都沒了。
拒賠比賠錢更要命
打仗拼的是錢,這道理在哪朝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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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的清廷,戶部銀庫只剩207萬兩,連京官的俸祿都被欠了三個月。
翁同龢在日記里記著,他跟光緒說“再借一千萬兩都沒地方抵押,再向百姓加稅,恐怕沒人肯交”。
要是拒賠,清廷只能兩條路,要么發紙幣,要么加捐。
可發紙幣這招早就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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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3年清廷發過“戶部官票”,十年就貶得只剩一成,北京的錢莊一聽說可能再發“戰爭寶鈔”,連夜貼出告示“本號只收白銀,官票一概不收”。
首善之區都亂了,全國還能穩得住?
加捐的下場更慘。
1895年山東曹州府已經炸了鍋,大刀會借著“征倭餉”的由頭聚眾圍城,喊著“不交捐、不納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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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朝廷敢在河南、河北這些受災地區再加稅,起義就得連成一片。
這些老百姓反的不是日本,是逼他們活不下去的清廷。
更坑的是外債。
拒賠是對日本,可欠匯豐銀行、德華銀行的錢沒法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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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使早就放話了,要是清廷敢欠利息,就按《天津條約》接管海關。
海關是清廷最主要的收入來源,被洋人攥走,等于掐斷了財政主動脈。
到時候不用日本打,自己先垮了。
這不是骨氣問題,是現實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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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抗戰咱們能拖垮日本,靠的是全民族動員,還有國際援助。
1895年的清廷啥都沒有,士紳們簽“公車上書”喊著拒和,可張謇私下跟人說“要是加田賦,我先把自己的地退了”。
老百姓盼著保家衛國,可清廷只會催他們交錢交糧,誰還肯賣命?
歷史沒給清廷拒賠的機會,其實也是沒給它更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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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硬剛,日軍占山海關,朝廷逃西安,列強借“護僑”“護債”的名義占膠州灣、占上海,中國可能提前五年就被切成一塊塊的“勢力范圍”。
2億兩白銀疼的是錢包,丟了主權疼的是根。
現在再看那段歷史,罵清廷軟骨頭很容易,可更該明白的是,骨氣得有實力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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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的問題不是沒勇氣拒簽,是沒能力改革,沒能力把全國的力量擰成一股繩。
炮彈里摻沙、軍餉被克扣的體制,再硬的骨氣也只是虛張聲勢。
歷史從來不用“骨氣”評對錯,只用“實力”論輸贏。
甲午的教訓不是讓我們學著喊口號,是讓我們記著:國家強大了,腰桿才能真的硬,這比糾結“當初該不該拒賠”,要實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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