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沉默的榮耀》熱播,使得吳石將軍的潛伏事跡再次受到人們的熱議。但是一旦受到關(guān)注就會出現(xiàn)一些問題,有一些不太可靠的傳聞出現(xiàn),比如陳誠曾經(jīng)資助吳石后人這樣的說法。最近這一說法被吳石的長子吳韶成的回憶所否定。實際上只要查看相關(guān)史料就能夠明白,這類傳言根本沒有依據(jù),還體現(xiàn)出對那段歷史存在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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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石和陳誠存在同窗的情誼。他們都畢業(yè)于保定陸軍軍官學(xué)校第三期。吳石是軍校之中名副其實的狀元,畢業(yè)成績比同期的八百人之一的陳誠還要高。之后陳誠借助著黃埔系的背景成為了蔣介石的心腹。但是兩人之間的交集僅僅存在于早年,后來政治立場變得越來越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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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石對國民黨政權(quán)感到失望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情況。在1948年前后,他多次向親友表示國民黨不滅亡是沒有天理的,并且還跟李宗仁說當時的國民黨既沒有能夠領(lǐng)兵打仗的將領(lǐng),也沒有可以領(lǐng)兵打仗的士兵。陳誠是蔣介石的嫡系,長時間參與內(nèi)戰(zhàn)的指揮。由于志向不一樣,所以彼此不合作。吳石不屑與陳誠一同共事,也不會接受他的資助。
更為關(guān)鍵的是,陳誠在吳石就義前后都處于臺灣的權(quán)力核心位置。要是他真的有想要幫忙的心思,那么吳石的遺孀王碧奎怎么會在丈夫犧牲之后獨自帶著幼子艱難地生活?甚至吳石留在福州老家的藏書,也因為沒有人去管理而散失了大半。所謂的有資助的情況,恐怕連一點跡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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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石犧牲之后,其家屬的經(jīng)歷頗為坎坷。夫人王碧奎帶著小兒子吳健成在臺灣艱難地生活著,直到1980年才前往美國定居。大兒子吳韶成和大女兒吳蘭成留在大陸,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被分配到東北以及邊疆地區(qū),在特殊時期還被冤枉。倘若有像陳誠這類的國民黨要員在暗中幫忙接濟,他們的生活不應(yīng)該是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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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韶成在回憶父親的時候提及,吳石一生都不購置產(chǎn)業(yè),他所擁有的全部積蓄都被用來購買書籍以及幫助親友。他留給子女的遺書中明確表示,要嚴格遵守他們家清廉勤儉的家風(fēng)。這種深入骨髓的清貧自守,和被政敵資助的傳聞是完全不同的。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陳誠在臺灣掌握權(quán)力的時候,恰好處于白色恐怖非常嚴重的時候。吳石因為被認定有通共的罪名而被處決了。陳誠是當局的核心人物,如果他反過來資助叛將的后代,這難道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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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傳言是如何產(chǎn)生的?大致是人們對歷史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進行了簡化的想象。有人看到陳誠和吳石曾是保定的同窗,并且還都屬于國民黨高層,就憑空想象出政敵之間存在私人情誼的情節(jié)。但實際的情況是,吳石早在1947年就通過何遂和中國共產(chǎn)黨建立了聯(lián)系,而陳誠到晚年還堅持反共的立場。他們兩人之間的政治差距,可不是同窗這一稱呼就能夠跨越的。
還有一種可能存在誤導(dǎo)的情況。吳石在南京的居住地處于普陀路。陳誠的公館位于附近的普陀路10號。由于地理位置比較接近,就輕易地被牽強地認為他們之間私交很不錯。但是有史料顯示,吳石當時常常來往交流的實際是何遂、吳仲禧等有著相同志向的人,和陳誠并沒有進行深入的交往。
吳石的一生,由他自己所做出的選擇來進行定義。他從身為抗日名將轉(zhuǎn)變成為隱蔽戰(zhàn)線的犧牲者,從軍事理論家轉(zhuǎn)變成為在獄中還持續(xù)讀書的文人。他的家族不需要依靠虛構(gòu)的資助來讓自身顯得具有光彩,而是在生活處于清貧的狀態(tài)下堅守著那一份赤誠之心。他的長子吳韶成把政府發(fā)放的650元撫恤金,全部當作黨費進行了上繳,這恰恰是對他父親精神的傳承。
記得吳石在遺詩里這樣寫道:平生全部力量只是為了忠誠善良,這樣的結(jié)局太過可悲。這種悲壯不是幾句輕飄飄的資助傳聞就能夠被沖淡的。歷史的真相常常隱藏在沒有說出來的沉默之中。例如吳石離開福建之前專門到閩侯文山村祖墓前鳴槍告別,例如周恩來臨終的時候還叮囑不要忘記吳石這些細節(jié),這些比任何謠言都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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