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藥房”自家后院卻缺藥,這畫面夠荒誕——印度能把一塊錢一粒的抗生素賣到非洲最偏遠的診所,卻讓自己貧民窟里的孩子因為十五塊人民幣的同款藥片被勸回家等“自愈”。出口藥99%合格率,內銷藥15%踩雷,同一條流水線,兩副面孔,像極了一個把最好的飯菜端給客人、卻讓自家人吃餿飯的東道主。
追根溯源,1970年那條“只保護工藝、不保護產品”的專利法,是給仿制藥開的天窗,也是給本土健康埋的暗井。法律把跨國原研藥擋在門外,本土藥廠像野草瘋長,卻沒人給野草修枝:北方邦的河道里抗生素濃度比藥片還高,喝水順便“補”了盤尼西林;德里的空氣常年飄著5倍于安全線的PM2.5,咳一口痰都帶金屬味。環境先病,人再病,病完發現——病床不夠,0.5張/千人,排個號得先熬過命運搖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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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吊詭的是,藥廠越繁榮,窮人越吃不起藥。仿制藥價只有原研一成,聽起來親民,可底層月收入也就千把盧比,兩盒感冒藥直接干掉五分之一。藥廠拿十年免稅、貸款貼息,轉身把社會責任當PPT;監管機關CDSCO全國不到500號人,平均一個人要盯六家工廠,堪比讓小學老師批改大學考卷。腐敗趁虛而入,transparent International說看一次病四成得塞紅包,紅包厚度決定輸液速度,命被明碼標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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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姓陰影還在悄悄掐壽命。高種姓平均能活到七十,達利特只能活六十,差出來的十年像一道沉默的隔離帶。數字醫療App吹得再響,手機問診依舊是中產游戲,貧民窟里信號一格,人命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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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把印度藥抽查比例拉到50%,等于當眾扇耳光:你們家“良心藥”只對外可見。頭部藥企終于舍得把利潤5%丟進研發,可創新像馬拉松,人家歐美已經跑了四十公里,印度才剛系鞋帶。想靠“強制許可”再吃三十年老本?跨國巨頭早把專利護城河挖到地下三層,連工藝帶劑型一起鎖死。
隔壁中國的作業寫得粗暴卻有效:仿制藥先過一致性評價,過不了直接出局;國家帶量采購一劍砍掉五成價,省下的錢給醫保擴容,把報銷目錄硬生生撐到95%以上。印度想學,卻卡在財政盤子——GDP的1.28%給醫療,還不夠給14億人打三天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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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出現一幅魔幻現實:制藥產能全球第三,疫苗產量世界第一,可2.7億窮人依舊把發燒當日常,把死亡當抽簽。藥廠煙囪越冒越白,河水越來越黑,人夾在中間,一口空氣、一口水、一片藥,全是風險疊加。產業奇跡和公共健康,像兩列對不上時刻表的火車,各自狂奔,偶爾擦肩而過,濺起的泥水糊了乘客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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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把醫藥當成出口創匯的火箭,不把國民健康當燃料,火箭飛得越高,發射臺越搖搖欲墜。印度想擺脫“藥強民弱”的悖論,得先承認一個常識:再亮的招牌也遮不住家門口的膿瘡,先給自家孩子喂上靠譜的藥,世界才會真正相信“世界藥房”這四個字不是營銷,而是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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