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瑞病逝的消息從加拿大傳回國內時,很多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悲傷,而是翻找記憶里那個凌晨三點準時響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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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曾經穿透無數個清晨,穿透收音機的電流雜音,穿透一整個時代的喧囂與寂靜,《新聞和報紙摘要》的首席播音員,這個身份她扛了三十多年,直到退休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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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宋世雄在體育解說界同樣是傳奇級別的存在,兩個聲音曾經同時占據一代人的耳朵,一個播新聞,一個喊進球,命運安排他們相遇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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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沒有人看好這段婚姻,鐘瑞出身醫學世家,父親是北京口腔醫院院長,母親是大家閨秀,她是北京廣播學院的科班畢業生,而宋世雄只有高中學歷,家境普通,身高一米八體重不到一百二十斤,瘦得像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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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瑞不聽勸
鐘瑞宋世雄婚姻
婚后的日子比想象中更窘迫,九平米的房間住著一家人,與另外兩戶共用廁所和廚房,兩人工資加起來不到七十塊,女兒出生后還要靠雙方家人每月補貼才能維持生活,鐘瑞凌晨三點起床去臺里播音,中午回家時困得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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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氣中毒那次差點要了她的命,宋世雄趕回家時鐘瑞已經陷入昏迷,送到醫院被診斷為三期煤氣中毒,醫生說再晚十分鐘人就沒了,她在十八人的大病房里躺了兩個月,手不聽使喚,說話也出現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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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雄白天要解說亞非拉乒乓球比賽,晚上用三張椅子拼成床睡在妻子病床邊,一勺一勺喂她吃飯,這個場景沒有被任何鏡頭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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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人問起宋世雄這輩子給妻子送過什么禮物,答案是三件,只有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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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第一件是一塊西鐵城手表,那是宋世雄第一次出國解說比賽時買的,單位補貼十五美元,他天天吃方便面省下來,又向同事借了五美元才湊夠,從戀愛到結婚到生孩子,這是他第一次給妻子買禮物,鐘瑞平時舍不得戴,只有出席重大活動才小心翼翼地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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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是一盒糕點,宋世雄在日本轉播女排比賽時花六百日元吃了一份煎餃,六個,他覺得自己太奢侈了對妻子不公平,于是花一千日元買了一盒糕點帶回來,鐘瑞讓孩子吃了一半,剩下的分給了同事,她自己一口沒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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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件是一條裙子,四千五百日元,宋世雄本來只想買一千日元以下的,但翻譯帶他走進了精品店,他好面子不好意思空手出來,回國后鐘瑞心疼得不行,從此禁止丈夫再在國外給她買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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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間無數次出國解說,宋世雄只給妻子帶回這三樣東西,手表她一直收藏著,裙子褪色了穿不下了但一直壓在箱底,糕點的味道她永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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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兒子從清華畢業后去了美國定居,女兒在溫哥華當電視臺主持人,鐘瑞夫婦留在北京養老,每年去探望兒女,六十年婚姻沒吵過一次架
十一月他們去加拿大探親,八十四歲的鐘瑞身體本就不好,天氣寒冷老年病復發,十六日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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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雄現在還留在加拿大,女兒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國,兒子準備過段時間接他去美國
有人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兒女孝順晚年有靠,有人說三件禮物太寒酸配不上六十年相守,有人說現在的婚姻三個月都撐不過三件禮物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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