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掉一半支持率”這種事,擱菲律賓歷史上還是頭一回。馬科斯去年年初還端著“復蘇大旗”,今年五月就被民調摜到25%,跌得比2008年金融危機那會的阿羅約還慘。街頭小攤老板一句話總結得精辟:“錢包癟了,口號再響也聽不進去。”
數字更直白。GDP增速砍半到3.2%,通脹卻賴在6.8%不走,大米一天一個價,誰家鍋里的飯都薄了三分。審計署甩出的120億比索“基建蒸發”只是冰山一角,卻足夠讓財政部長迪奧克諾掛印走人——畢竟再留下去,得替數不清的“空氣工程”背鍋。財政一把手跑路,市場立馬用腳投票:比索兌美元跌破58,創2005年以來新低。央行連夜加息,結果只是讓房貸族多喘一口粗氣,實體經濟依舊趴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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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爛攤子還沒收拾,老家先起火。親姐姐艾米·馬科斯一句“菲律賓需要杜特爾特式鐵腕”,把家族基本盤撕出一道15%的裂縫。棉蘭老島的老派支持者原本“馬科斯”三個字世代相傳,現在集體倒向莎拉·杜特爾特——副總統在老家78%的支持率,基本等于告訴馬科斯:南部已不是你的提款機。連帶效應很快在國會兌現:參議院24席里杜特爾特盟友拿走14席,眾議院更夸張,300席中178席倒戈,法案想怎么寫就怎么寫,總統成了蓋章工具人。
莎拉手里攥的不僅是席位,還有看得見的糖。1200萬中小學生免費午餐加校車,課本費直接砍掉一半,家長算得明白:一票換孩子三年省下的萬把比索,劃算。她弟保羅在達沃市長得票率飆到72%,創紀錄之余順帶證明:老杜家的“地方包圍中央”不是口號,是數學——先把基層喂飽,再讓民意自己長腳往馬尼拉走。
海牙那邊,老杜的“禁毒戰爭”官司也在悄悄給閨女添分。ICC披露3000頁警方檔案,馬科斯政府照單全送,本想一刀斬斷杜特爾特家族后路,結果反而激活了“受害者”敘事:南部選民眼里,老杜被國際審判等于“西方欺負自己人”,同情票嘩嘩往莎拉碗里掉。2026年初若宣判,大概率又是一波情緒高峰,時間點卡得剛剛好——離2028年大選還有兩年,足夠把“拯救父親”的戲碼演成競選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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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方向,馬科斯本想借南海摩擦轉移視線,年內17次對峙、一次撞船、美軍羅斯福號到場撐腰,場面做得滿滿。可經濟學家一算賬:軍費占GDP2.3%,比東盟平均高出一截,每發炮彈都在抽走基建和補貼的預算。老百姓不問戰略,只問今天魚價為什么又漲。對外強硬沒換來面包,反而成了對手攻擊的靶子:莎拉一句“先讓漁民平安回來”就把調門壓過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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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馬科斯的困局,像極了一場連環追尾:經濟失速撞上通脹,反腐口號撞上自家黑洞,家族裂痕撞上選舉現實,外交冒險撞上民生賬單。每一步都想救火,卻都在給對手遞柴火。杜特爾特家族不急著搶總統大位,先穩穩收編國會、籠絡基層、坐等 ICC 宣判,把悲情與實績同時拉滿。照這個節奏,2028年只需把“救父+惠民”兩張牌同時打出,馬科斯若找不到新的敘事,很可能提前成為跛腳總統,連選都懶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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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菲律賓選民向來現實,今天能把你抬上去,明天也能把你掀下來。莎拉能否把高人氣熬到最后一刻,還得看米價、學費、電費是不是繼續溫順。政治家族輪流坐莊的戲碼,外人看得眼花,本地人早摸透規律:誰能把鍋里的飯添滿,誰就是下一屆“爸爸”。至于馬科斯,留給他的時間窗口只剩兩年——要扭轉25%的支持率,除非奇跡出現,比如通脹一夜回到2%,或者南海突然冒出油田且分紅立刻到賬。現實是,奇跡不會排隊,選票卻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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