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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的一張全家福里,中年男子眉宇間藏著歲月刻痕,身邊七個姑娘笑意盈盈,眉眼清秀各有風姿,襯得滿堂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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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人看著尋常,卻藏著段烽火淬煉的過往,他是誰?能在風雨年代養出這般齊整的女兒,背后藏著怎樣的人生故事?
這男子叫吳榮正,四川通江雙泉鄉人,1915年出生時,川北山區的貧農家庭里,連頓飽飯都稀罕,8歲那年,家里稻田被豪紳霸占,兩個哥哥被抓壯丁,老父親氣急攻心沒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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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歲的吳榮正揣著半塊紅薯離了家,在巴河上幫人推船打魚,纖繩勒進肩頭的印子,成了他最早的人生烙印。
那時候的川北,豪紳橫行官府腐敗,底層人活著全憑一口氣,吳榮正跟著船工們聽了不少外頭的事,心里悄悄攢著股不服輸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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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底,紅四方面軍翻越大巴山進了通江,消息傳到吳榮正耳朵里時,他正帶著幾個窮小子偷偷摸了豪紳家的糧倉,分給餓肚子的鄉親。
聽說這支部隊專打土豪救窮人,他眼睛亮了,連夜跑遍周邊村落,收集民間藏的槍支,拉起一支400多人的游擊隊,那年他才1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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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殺富濟貧的名聲很快傳開,吳榮正帶著人端掉了好幾個惡霸的據點,紅軍主力到了通江后,他沒半分猶豫,帶著全隊人加入了紅軍,成了紅10師28團5連的一名班長。
誰也沒料到,這個窮小子日后會在戰場上打出赫赫威名,土地革命時期的川陜根據地,戰斗一場接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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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4月,吳榮正帶著全班為全連接防打前站,半路上撞見敵人,他抄起大刀就沖上去,白刃格斗時胳膊被砍傷,他愣是沒退一步,指揮全班搶占有利地形,頂住了敵人一個連的進攻。
傷好后升了排長,五龍臺戰斗里,敵人500人的敢死隊突圍,他用長矛刺倒兩個敵人,自己大腿被刺中,鮮血染紅褲子仍死戰不退,直到主力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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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險的還是萬源鐵關埡之戰,敵人四個團猛攻陣地,28團兩次反擊都沒成功,團長王近山點了吳榮正當5連連長,命令他當晚必須拿下陣地。
吳榮正帶著人摸黑偵查,發現敵人側翼防守薄弱,半夜里帶著突擊隊從山后摸上去,手榴彈扔完就揮著鬼頭刀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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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仗打得分外慘烈,陣地上到處是尸體,吳榮正的軍裝被血浸透,硬是帶著人把陣地搶了回來,后來5連被紅四方面軍授予了“模范連”的稱號。
長征路上的雪山,成了吳榮正這輩子最難忘的記憶,第三次翻雪山時,他身負重傷,又凍又餓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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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友們含淚在雪地里挖了個坑,準備把他掩埋,就在傅鐘主任的警衛員幫他整理衣服時,忽然發現他眼珠動了一下,趕緊喊人把他挖出來。
靠著懷里揣的半塊干饃和戰友們的體溫,他硬生生從鬼門關爬了回來,這段經歷讓他后來格外珍惜生命,也格外看重身邊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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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爭時期,吳榮正成了129師386旅769團1營營長,響堂鋪伏擊戰里,他帶著1營悄悄摸到敵人運輸隊必經之路,等敵人進入包圍圈,一聲令下火力全開,不到一小時就消滅了300多敵人,繳獲了大批物資。
百團大戰時,他奉命破擊正太路,帶著人連夜破壞鐵路,還順手端了敵人兩個碉堡,最傳奇的是老爺嶺戰役,增援部隊沒趕上,部隊彈盡糧絕,敵人沖上陣地時,他帶著戰士們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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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魁梧的他赤手空拳放倒三個日寇,第四個敵人和他糾纏時,他體力耗盡,干脆張開嘴咬斷了敵人的喉管,自己兩顆門牙也嵌在了敵人喉嚨里。
那時候的部隊,能連續九個月無非戰斗減員的極少,吳榮正的1營就做到了,他常說,戰士們跟著他打仗,不能讓人家白白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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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戰爭時期,吳榮正到了東北,成了東北民主聯軍第六縱隊十七師五十一團團長,三下江南戰役的城子街攻堅戰,他帶著團里包圍了國民黨新1軍30師的一個加強團。
零下四十度的嚴寒里,他靠前指揮,右臂左腿都被炮彈炸成骨折,當場休克,被救下來后,他醒來第一句話問的還是陣地拿下來沒有,這種拼命的打法,讓他在東北戰場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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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后授勛,1955年吳榮正被授予少將軍銜,這時候的他,已經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可接到抗美援朝的命令,還是立刻趕赴前線,擔任志愿軍炮兵師師長。
回國后,他又先后擔任昆明軍區炮兵司令員、貴州省軍區副司令員,走到哪里都把部隊建設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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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的鐵血將軍,回到家里卻滿是柔情,吳榮正和妻子共育有七個女兒,他從不因為自己是將軍就搞特殊。
家里的房子是普通的軍區家屬房,家具都是舊的,女兒們穿的衣服常常是老大穿完老二穿,老二穿完老三穿,他常跟女兒們講自己少年時的日子,告訴她們現在的好日子來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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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不少干部子弟會仗著父輩的身份耍特權,吳榮正的女兒們卻從沒有過,大女兒想進部隊文工團,憑自己的本事考試,沒跟任何人提父親的名字。
小女兒上學時被同學欺負,回家哭著說爸爸是將軍,要去告狀,被吳榮正嚴厲批評,他說,爸爸的功勞是打敵人換來的,不是給你們撐腰耍橫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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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全家福拍完沒幾個月,10月7日,吳榮正就因病在北京逝世,終年57歲。
后來解放軍總政治部、國家民政部批準授予他革命烈士稱號,炮兵11師黨委在致哀信里說,他對部隊的建設,有過令人難忘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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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看那張全家福,七個姑娘個個眉眼舒展,透著一股端莊大氣,她們后來有的成了教師,有的成了醫生,有的在工廠里當技術骨干,都在自己的崗位上踏踏實實做事。
很多人說吳榮正是人生贏家,七個女兒貌美如花又懂事,可這份“贏”,不是靠運氣得來的,戰場上,他靠的是敢拼敢闖和體恤下屬,家里,他靠的是以身作則和樸素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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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的開國將軍們,大多有著相似的底色,他們把對國家的忠誠、對人民的責任,都融進了自己的生活里,也傳給了下一代。
參考資料:
澎湃新聞——【紅色記憶】通江籍老紅軍吳榮正將軍的傳奇人生‖吳櫻花 2022-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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