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2年臘月二十九,大理寺獄中陰風陣陣。岳飛提筆寫下八個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隨即被獄卒用鐵棍猛擊雙肋,慘叫聲中一代名將殞命。
奇怪的是,那支讓金兵聞風喪膽的十萬岳家軍,竟無一人前來營救。真相,藏在監斬官的身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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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岳家軍為何集體失聲?
"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這是金兀術的哀嘆,也是岳家軍威名的最好注腳。
可就是這支讓金人做噩夢的鐵軍,在岳飛被害的那一天,竟然連個影子都沒出現。十萬人吶,就算一人吐口唾沫,也能把大理寺淹了。他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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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岳家軍不知道消息。有人說,岳家軍怕了。還有人說,岳家軍被收買了。
這些說法,對也不對。
要搞清楚這個問題,咱們得先看看趙構這個皇帝,到底下了一盤什么棋。
說起來,趙構殺岳飛這件事,絕不是臨時起意,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政治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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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兩年前,紹興十年(1140年)。
那一年,岳飛第四次北伐,打出了南宋最輝煌的戰績。郾城一戰,岳家軍正面硬剛金軍精銳——鐵浮屠和拐子馬。這兩支部隊是什么概念?那是金軍的王牌中的王牌,重甲騎兵加輕騎兵的完美配合,此前從未有人能夠擊敗他們。
結果呢?岳飛帶著岳家軍,把這兩支部隊打得落花流水,金兀術差點當場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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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岳家軍一路高歌猛進,打到了朱仙鎮。這個地方距離故都開封,只有40里地。
40里是什么概念?騎兵沖鋒,半天就能殺到城下。
岳飛激動得不行,對將士們說:"直搗黃龍府,與諸君痛飲耳!"
金兀術嚇得縮在開封城里不敢出來,甚至已經在準備北逃了。兩河地區的老百姓聽說岳家軍要來,頂著香盆、推著糧車,排著隊歡迎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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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收復故土、一雪靖康之恥就在眼前,結果發生了什么?
一天之內,十二道金牌!
趙構讓岳飛立刻班師回朝,一道不夠就兩道,兩道不夠就三道,最后一口氣發了十二道。
金牌是什么?那是皇帝最緊急的軍令,見金牌如見圣駕,抗命就是造反。
岳飛接到金牌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他向東方跪拜,淚流滿面:"十年之功,廢于一旦。所得諸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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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還是撤了。
因為他是岳飛,一個把"精忠報國"刺在背上的人,不可能違抗君命。
但趙構的棋還沒下完。
召回岳飛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殺招——收兵權。
紹興十一年四月,趙構下令召岳飛、韓世忠、張俊三大將入京,名義上是升官,讓他們當樞密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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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副使是什么?文官。手里沒兵,就是個擺設。
岳飛交出兵權的那一刻,岳家軍的指揮系統就被徹底打亂了。
更狠的是,趙構早就在岳家軍內部安插了眼線,監視岳飛的一舉一動。他還悄悄撤換了岳飛的親信將領,換上自己的人。
等到岳飛入京的時候,岳家軍已經名存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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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曾經讓金兵聞風喪膽的鐵軍,變成了一盤散沙。將領們有的被收買,有的被威脅,有的選擇明哲保身。
沒有人指揮,沒有人敢動,沒有人知道該怎么辦。
這就是為什么,當岳飛被害的消息傳出時,十萬岳家軍集體失聲。
不是他們不想救,而是他們根本沒有能力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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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斬官的驚人身份
很多人以為,殺害岳飛的兇手是秦檜。
沒錯,秦檜是劊子手,但他只是執行者。真正下令處死岳飛的人,是宋高宗趙構。而負責監斬的人,身份更加令人震驚。
他不是秦檜的黨羽,也不是什么無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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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楊存中,原名楊沂中,時任殿前都指揮使,掌管著南宋最精銳的二十五萬禁軍。
更關鍵的是,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楊家將的后人。
沒錯,就是那個"滿門忠烈"的楊家將。
楊存中的祖父叫楊宗閔,是楊業的孫子。靖康之變時,楊宗閔擔任永興軍路總管,與金軍血戰到底,城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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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存中的父親楊震,也是抗金名將,同樣死在抵御金軍的戰場上。
一門三代,全是烈士。
按理說,楊存中應該是岳飛的戰友、同道中人。他們都是抗金將領,都是忠臣良將,甚至還是結拜兄弟——岳飛管他叫"十哥"。
可為什么,最后監斬岳飛的人,偏偏是他?
答案只有一個:趙構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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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存中不是一般人,他是趙構這輩子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這份信任,是用命換來的。
靖康之變后,天下大亂,趙構還只是個康王,四處逃命。那時候的他,身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兩眼一抹黑。
大將張俊向他推薦了楊存中:"此人勇猛忠誠,可以托付性命。"
從那以后,楊存中就成了趙構的貼身保鏢。晝夜守護,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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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趙構逃到任城,結果城被流寇李昱占了。楊存中二話不說,帶著幾十個騎兵就沖了進去,一口氣砍翻數百人,殺出一條血路。
趙構遠遠看著,看到楊存中渾身是血地走出來,鎧甲都被染紅了。他心疼壞了,趕緊檢查傷口,結果發現楊存中一點傷都沒有,全是敵人的血。
趙構端起一杯酒:"飲此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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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三年,苗傅和劉正彥發動兵變,軟禁了趙構。又是楊存中,率軍勤王,救了趙構一命。
兩次救命之恩,趙構把楊存中當成自己的郭子儀,親口說過:"楊存中唯命東西,忠無與二,朕之郭子儀也。"
這樣的人,趙構不用他用誰?
選楊存中當監斬官,趙構打的是什么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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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震懾。
岳飛名望太高,萬一有人劫法場怎么辦?楊存中掌管禁軍,手里的兵比岳家軍殘部多得多。有他在,誰敢動?
第二,堵嘴。
楊家將是忠義的代名詞,滿門忠烈。讓楊家將后人來監斬岳飛,等于是在告訴天下人:連楊家將的后代都認可這個判決,你們還有什么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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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太毒了。
用一個忠臣,去殺另一個忠臣。用忠義的符號,去消解忠義的質疑。
那楊存中本人是什么態度?
史書上沒有明確記載,但有一出江浙舊日的折子戲《化碧風波》,刻畫過那一刻的場景。
楊存中對岳飛說:"我好無奈呀!"
岳飛答:"我何曾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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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岳飛在獄案上寫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個大字,從容赴死。
君命難違,楊存中沒有選擇。但岳飛也沒有怪他。
兩個忠臣,一個死了,一個活著。活著的那個,背負了一輩子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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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才是殺害岳飛的真兇?
說到這里,可能有人要問了:趙構為什么非殺岳飛不可?
岳飛可是他手下最能打的將領,殺了岳飛,等于自斷一臂。趙構難道不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但他更知道,留著岳飛,自己可能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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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一個詞:功高震主。
岳飛太能打了。岳家軍名震天下,金兵聽到"岳"字旗就跑。老百姓只知道岳元帥,不知道宋高宗。
這讓趙構非常不安。
他是怎么當上皇帝的?靖康之變,徽欽二帝被擄走,他這個康王撿了個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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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皇位來路不正,最怕的就是有人學他老祖宗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
岳飛手握十萬大軍,又深得民心,萬一哪天心血來潮……
趙構越想越怕。
再說一個詞:恐金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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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這個人,被金軍嚇出了心理陰影。
靖康之變后,他一路南逃,被金軍追得像條喪家之犬。最慘的時候,他甚至逃到海上,在船上漂了好幾個月。
那種恐懼,刻進了骨子里。
所以趙構的態度很明確:能議和就議和,絕不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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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岳飛偏偏是個"直搗黃龍"的主戰派。他越打勝仗,趙構就越緊張。萬一打輸了怎么辦?萬一金軍報復怎么辦?
秦檜說了一句話,正中趙構下懷:"兵微將少,民困國乏,岳某若深入,豈不危也?"
趙構一聽,對對對,太危險了,還是議和吧。
還有一個更要命的問題:二圣。
岳飛的口號是"迎回二圣",也就是宋徽宗和宋欽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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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倒是死了,1135年就病死在五國城。但宋欽宗還活著。
如果岳飛真的打到金國,把宋欽宗迎回來,趙構的皇位怎么辦?
雖然歷史上"迎回太上皇"不一定威脅皇位,但趙構不敢賭。他寧可放棄北伐,也不能讓哥哥回來。
最后一個原因,也是最直接的原因:金人的要求。
金兀術打不過岳飛,戰場上沒辦法,就用政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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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秦檜寫了一封信,只有一句話:"必殺岳飛,而后和可成。"
意思很明白:你們想議和?可以。但必須先殺岳飛。
秦檜把這封信給趙構看了。趙構沉默良久,最后點了頭。
就這樣,岳飛的命運被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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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岳飛的過程,堪稱一場鬧劇。
最初的主審官是何鑄,此人雖然是秦檜提拔的,但還算有良心。他審來審去,發現岳飛根本沒有謀反的證據。
何鑄去找秦檜:"岳飛無罪。"
秦檜冷冷地說:"此上意也。"——這是皇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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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鑄不肯配合,秦檜就把他撤了,換上了死黨萬俟卨。
萬俟卨使盡渾身解數,嚴刑逼供,卻依然拿不到岳飛的口供。岳飛就是不認罪。
最后,秦檜實在沒辦法,給岳飛定了兩條罪:"指斥乘輿"(說皇帝壞話)和"擁兵逗留"(不聽調遣)。
這兩條罪名,完全是莫須有。
韓世忠去質問秦檜:"岳飛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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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答:"其事體莫須有。"
韓世忠大怒:"'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秦檜無言以對。
但趙構已經下定決心,當天就批復:"岳飛特賜死。"
1142年臘月二十九,除夕前夜。
岳飛在大理寺獄中被害,年僅39歲。同日,岳云、張憲也被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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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出,南宋百姓為之痛哭。
消息傳到金國,金國大臣舉杯相慶,說了一句話:"和議自此堅矣!"
——敵人的慶祝,就是對岳飛最好的蓋棺定論。
20年后,宋孝宗即位,為岳飛平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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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謚"武穆",后又追謚"忠武",封鄂王。遺骸改葬西湖棲霞嶺,供后人瞻仰。
而秦檜、萬俟卨等人的鐵像,至今跪在岳飛墓前,任憑世人唾罵。
但諷刺的是,真正下令殺岳飛的趙構,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他活到81歲,善終于臨安。
歷史有時候就是這么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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