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歷史與人性的“空間考古” 徐騰《萬歷的紫禁城》出版

公元1572年，年僅十歲的朱翊鈞承繼大統，大明王朝的統治逐漸進入倒計時。在很多歷史敘事中，“三十年不上朝”的萬歷皇帝是一個不稱職的皇帝，也是大明王朝走向崩塌的責任人。而在“皇帝”的身份之下，作為“人”的朱翊鈞有怎樣的個性與情感，卻往往為人所忽略。

近日，徐騰的新書《萬歷的紫禁城》由光啟書局出版。本書基于宮廷檔案與紫禁城建筑布局的研究，從空間視角還原萬歷皇帝的一生軌跡，突破宏大敘事，圖文結合，挖掘萬歷皇帝、大臣、宦官、皇子等歷史人物的個性與情感，理解人物空間經歷背后的深意。

作者徐騰畢業于清華大學建筑學院，現任武漢大學城市設計研究院副研究員，擅長從圖像、行為、媒介等視角研究建筑與空間問題，并致力于跨媒介的知識生產和分享。《萬歷的紫禁城》始于徐騰的博士研究，他從建筑學的角度考證并還原了萬歷一朝紫禁城的空間布局，而在文獻閱讀的過程中，他逐漸將關注點從建筑轉移到了人上，開始思考建筑與人的關系，以及人在建筑空間中活動的意義。

于是，在史料記載之外，紫禁城的建筑空間和人在空間中的經歷，便成為一份別開生面的“立體”史料。順著這樣的空間觀察思路，一系列問題隨之浮現：萬歷皇帝朱翊鈞住過哪些地方？他在哪里登基、上朝和上學？名義上坐擁天下的他，真正的活動范圍有多大？他如何管理這么大的國家？紫禁城建筑的使用體現了皇帝的哪些私心？“三十年不上朝”的原因是什么？皇帝不上朝，官員該怎么辦？萬歷朝的政治風波，對紫禁城的空間規則有著怎樣的影響？……這些問題的答案恰恰寫在紫禁城的柱礎之間，藏在人的身體與空間的互動關系之中。研究歷史中的空間實踐，除了方便我們理解建筑在特定社會環境下的屬性和意義，也可以幫助我們走近歷史人物的內心世界，看他們如何面對生活的困難和挑戰，如何在社會角色的要求和天然的人性之間拉扯，如何在政治斗爭中陷入兩難。

在徐騰看來，如果看待歷史人物只以角色化的標準去評判高低對錯，勢必會忽視人的個體差異，進而對人在歷史事件中的處境漠不關心。當我們跟隨他的敘述走進這座宏偉的皇家建筑時，我們看到，即使貴為一國之君和輔國大臣，他們也有各自的煩惱與無奈。管理龐大帝國的皇帝，幾乎一生困于深宮之中，厭倦于禮制的約束，痛苦于親人的遠離。而官居內閣的大臣們，面對皇帝的“任性”同樣無可奈何，夾在皇帝與士大夫群體之間難以應對，進退兩難。更不用說低級別的候補官員、內官以及宮中的女眷，他們的人生命運只會更加艱難殘酷，而大部分人卻難以在歷史中留下存在過的痕跡。數百年過去，唯有紫禁城屹立于此，沉默地見證一切。

《萬歷的紫禁城》是一本關于明代萬歷皇帝及紫禁城空間實踐的通俗歷史讀物。本書以圖文并茂的形式，向大眾讀者呈現出萬歷一朝紫禁城中的眾生相，讓歷史人物從冰冷的史料中“活”了過來，為讀者了解紫禁城的建筑、歷史與文化，了解晚明政治提供了一個有專業支持和貼合現代興趣的讀本。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韓世容

編輯/汪浩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