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新加坡人在社交網站發文:新加坡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富裕國家,最討厭中國人叫我們“小中國”“坡縣”。雖然我們有些人還說漢語,過春節。但是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現在連三分之一也不到,而且是老年人占多數。新加坡的國語是英語,年輕人都以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為榮。就算我們是華人,也是新加坡的華人,不是中國人。請以后別說牽強附會,生拉硬扯的套近乎。更不要再喊我們“小中國”“坡縣”。
從數據上看,新加坡確實是一個特別的存在,華人比例高達七成以上,卻不以中國文化為主導。
早年“下南洋”的祖輩們,帶著閩南話、客家話、粵語、海南話,搭著小船漂洋過海,落腳在這個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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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新加坡年輕人最熟練的語言是英語,最熟悉的文化是全球主流的流行文化,講一口流利華語的年輕人,已經快成“稀有物種”。
自1965年獨立以來,新加坡政府就把“國民認同”擺在第一位。李光耀時代開始推行“雙語政策”,但英語永遠排在第一。
因為在一個多種族國家里,英語最“中立”,最能統一溝通。
于是,英語成了學校的主課、辦公的語言,也是新加坡人思考方式的一部分。
而那些傳統節日、語言、宗教,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淡出了舞臺。
新加坡人還過春節,但“撈魚生”比貼春聯更有存在感。廟會還在,但基督教和無宗教人數逐年上升。
華語還在教,但課時越來越少,內容也越來越淺,中文書法、古文、詩詞這些“深水區”,已經很少出現在教材里。
說到底,文化在變,認同也在變。
對很多新加坡年輕人來說,中國是一個強大的國家,是遠方的親戚,但不是自己的“家”。
他們認同的,是“國家是新加坡,語言是英語,身份是全球化下的新加坡人”。
這種轉變,不只是新加坡特有的。全球范圍內,華人移民后代都會經歷類似的身份重構。
美國舊金山的華裔,早已經不說中文了;加拿大溫哥華的華人,也不再覺得自己是中國人。
但新加坡的情況又更復雜一些,因為它是一個以華人為主的國家,卻又刻意不讓“華人文化”主導國家敘事。
認同問題從來都是復雜的,一個人可以喜歡中華文化,但不一定接受“中國認同”。
在新加坡,年輕人每天接觸的是英語世界的內容,成長路徑是全球化的邏輯。他們的世界觀、價值觀、生活方式,和北京、上海的年輕人早已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今天的中國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多中國人出國旅游、工作、投資,也更愿意強調文化自信。但這種自信,有時候也容易變成“文化期待”,甚至是“認同要求”。
當中國人對外說“你們是我們的同胞”,對方未必覺得是被認同,可能更像是一種“文化包圍”。
尤其是新加坡這樣的小國,更加敏感于外界的“標簽”。
“小中國”“坡縣”這些稱呼,在中國人看來可能是親切,在新加坡人耳里卻像是“附庸”。國家雖小,但主權和認同不能被削弱。
這種立場,和馬來西亞的華人又形成鮮明對比。
在馬來西亞,華文教育體系完備,華人社群活躍,很多人保留著較強的中華文化認同。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從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而是“馬來西亞華人”。
相比之下,新加坡的華人文化傳承更“國際化”,更“本地化”,認同感也更趨向國家而非族群。
當然,新加坡政府也不是一味地拋棄傳統文化。
2024年,新上任的總理黃循財就公開表示,新加坡雖然用英語溝通,但本質上是亞洲社會,要加強母語教育,尤其是中文教學。
這說明,新加坡并不排斥中華文化,也在尋找一個更合適的位置。
這種平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一方面要保持多元文化的包容性,一方面又要避免被“文化大國”所“吸附”。
新加坡政府走的是一條“中間路線”——既承認文化來源,也強調國家主權。這種路線,在今天的全球格局下,顯得尤為清晰。
對中國來說,理解這種“身份變化”,其實比“文化親近”更重要。如果總是用“血緣論”去理解海外華人,就容易失焦。
新加坡人講英語、用簡體字、吃中餐,并不代表他們是“中國人”。他們是新加坡人,只不過祖上來自中國。
這種認知的差異,一旦處理不好,就容易產生誤解。新加坡人覺得“你在套近乎”,中國人則覺得“你在裝陌生”。
身份的距離,不是靠語言、節日、習慣就能拉近的。
真正的尊重,是允許對方說“不”,是承認每一個國家、每一個民族、每一代人都有選擇自己認同的權利。
時代變了,觀念也變了。
參考來源:
東西問 | 劉宏:“本土化”與“跨國性”交織,新加坡華人新移民身份認同如何嬗變?——來源:中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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