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鞍山戰斗那天,天還沒亮,王鳳麟就親自檢查了前沿陣地的炸藥包。
風很大,山上的枯葉卷成一堆一堆,像是早知道這里馬上要打仗似的。
沒人說話,連呼吸都盡量壓著。
他把一個炸藥包放在手里翻來翻去,最后還是把引線又剪短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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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短一點,敵人要是沖得太快,來不及點。”他說完這句,沒再多解釋。
身邊的警衛員點了點頭,眼神不敢亂看。
說起來,這種炸藥包,是他自己改出來的。
拉弦點火,爆炸延時控制在幾秒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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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復雜,關鍵是實用。
最早的時候,他還帶人鉆進廢棄的地窖里練試爆,一次次失敗,炸得人耳朵嗡嗡響。
可他不在乎。
他說:“炸藥不是嚇唬人的,是拿來破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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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能想到,正是這種“土法”爆破,后來成了八路軍攻堅戰里的關鍵一招。
王鳳麟不是一開始就搞技術的。
他早年在東北抗聯混跡,后來率部起義,再后來到了蘇聯學習軍事。1937年回到延安,沒多久就被派往山東。
那會兒山東縱隊剛剛起步,部隊缺人缺槍,什么都得靠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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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們打仗靠腦子,不是靠命扛。”
1940年春天,那場讓他徹底下定決心搞爆破的仗,是小張莊。
小張莊那時候被敵人改造成了一個碉堡村。
寨墻厚,火力點密,兩個偽軍營加起來七八百號人,把村子圍得跟鐵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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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鳳麟那會兒是副團長,帶著部隊打了五天,天天強攻,天天傷亡。
最后敵人悄悄撤了,可我軍死傷三百多,攻下來的東西卻沒多少。
總結會上,團部氣氛壓得人透不過氣。
劉振華講完二營的情況,說到攀墻時火力太猛,士兵死的死,傷的傷,話音一落,全場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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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鳳麟沉了會兒,說了一句:“這仗不能再這么打了。”
他提議搞爆破,專門訓練工兵,先炸開敵人的防線再突擊。
沒人反對,但也沒人立刻表態支持。
那時候,傳統步兵沖鋒是主流戰法,爆破只是個輔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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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鳳麟堅持。
他不是光說說而已,過了幾天,工兵班就建起來了。
最開始只有十幾個人,白天訓練,晚上試爆。
他親自教,怎么綁炸藥,怎么選爆破點,甚至怎么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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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炸藥不是扔手榴彈,炸錯地方,白費勁。”
慢慢地,這套方法開始見效。
敵人修的碉堡、寨墻、工事,成了爆破班的“練習目標”。
士兵也開始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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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以前我們怕炸藥,現在我們等著它爆。”
等到魯中軍區了解這套打法,馬鞍山那場戰斗已經臨近。
1942年11月,敵人調了大部隊圍攻馬鞍山。
地形復雜,山高林密,王鳳麟決定打陣地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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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爆破排提前布置炸點,每條通道、每個斜坡都藏著炸藥包。
他說:“得把敵人嚇住,不然他們一擁而上,我們沒法打。”
第一天,敵人打得猛,沖到半山腰時,被連續幾次爆炸打退了。
山下的火光把半邊天都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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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王鳳麟沒睡。
他在指揮所外頭坐了一夜,手里還拿著地圖。
第二天開始,敵人換了打法,分批次往上沖,試圖消耗我軍彈藥。
王鳳麟知道不能硬拼,組織了幾次突圍,勉強穩住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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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第五天,情況越來越糟。
炸藥快用完了,子彈也緊張。
那天傍晚,他親自上了前線。
他帶著幾個戰士,趁夜色摸到山腰一處死角,親手引爆了炸藥,炸塌了敵人一個攻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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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他揮手讓突擊隊沖上去。
那一瞬間,誰都沒想到副團長會親自干這個活。
可沒過多久,一聲槍響劃破夜空。
他中彈了,胸口中了一槍,倒在了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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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員趕上來時,他還睜著眼,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敵人圍得越來越緊,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就在那時候,他做了決定。
他拿起自己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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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結束后,戰士們在山坡下找到了他的遺體。
身邊躺著那包沒來得及用的炸藥,線還沒拉開。
他沒留下遺言,也沒留下任何個人物品。
只有一本訓練筆記,寫得密密麻麻,最后一頁寫著:“火力掩護,爆破突擊,必須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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