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吊燈的故事
買的這間房子客廳有一架枝形吊燈。
包括幾十個燈泡和燈罩，按一下
點亮一種組合，彩色燈泡和水晶掛飾
點綴其間，每次開燈都像摸彩。
燈泡壞掉幾個，起初我并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結束工作帶著一身疲憊
回家，開燈，客廳黯淡如敗落街市，
而我是其間困頓行乞的過客。
取下一個燈泡，按照規格購買。
開始是一個，然后第二個、第三個，
好吧，一口氣訂了十個，換掉
所有熄滅的燈泡，客廳終于大放光明。
夜半起身喝水，惺忪中點亮燈盞，
一片慘白中我仿佛路燈下的流浪漢，
又或審訊室里那個被迫交待的人，
被光線針芒刺得無所遁形。
我購買了幾組彩色燈泡，踩著板凳
一一安插排列，又擦拭燈罩和水晶。
當彩色流光再現，我感覺自己
是在海底珊瑚間游走的魚兒。
這讓我想起第一天踏入屋子的情形。
早忘記房主的模樣，卻浮現出
他們一家人一起進餐的圖景，
而如今，我就在那盞燈的下面。
沒有吊燈，路燈湊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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