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武則天端坐龍椅,目光緩緩掃過群臣,當她的視線落在右拾遺張德身上時,嘴角浮現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張愛卿,聽說你家里添了丁,老來得子,這可是大喜事啊。”女皇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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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心頭一熱,趕忙叩頭謝恩,想著女皇日理萬機,竟還記得自己的家事。
可他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武則天話鋒一轉,語氣依然平和,卻像一把刀直插他的心窩:“不過,朕倒是好奇,昨日你宴客用的那道羊肉,滋味如何?”
剎那間,張德如遭雷擊,他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一身冷汗,撲通一聲整個人匍匐在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連連叩首:“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整個人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滿朝文武都倒吸一口涼氣,心里明白:張德這腦袋,恐怕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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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羊肉,怎么就成了催命符?
這背后藏著的,是比刀劍更兇險的人心算計,一切還要從頭說起。
這個故事發生在武則天長壽二年(公元692年),那時,武則天已登基2年,成為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但她的統治之路并不順利,反對女子稱帝的聲音從未停止。
為了鞏固政權,武則天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她大力推崇佛教,將其地位提至道教之上。
一方面是因為《大云經》中記載有女主統治國家、最后還成了佛的典故,為她的統治提供了理論依據;
另一方面,她也希望通過弘揚佛法,來積德祈福,回應當時頻繁發生的自然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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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樣的背景下,一道特別的詔令頒布了:禁止天下屠宰牲畜,禁止捕魚捉蝦。
這道禁令在民間引起了不小的波瀾。江淮地區正遭旱災,百姓本就缺糧,現在連捕魚捉蝦都被禁止,生活更加艱難。即便在官員階層,長期吃素也讓許多人難以忍受。
人性總是如此——越是禁止,越是渴望,時間一長,私下宰殺牲畜的現象開始出現,只要不張揚,不被告發,大家心照不宣,相安無事。
正是在這種“表面吃素,暗中開葷”的微妙時期,右拾遺張德家中,迎來了一樁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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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年過半百,原以為此生無子,沒想到夫人竟老來得子,這份喜悅,對古人來說,無異于天降之福。
張德決定大宴賓客,可難題也隨之而來:朝廷明令禁止屠宰,難道用一桌素菜招待前來祝賀的同僚們?
思前想后,張德做了個冒險的決定,他讓家仆悄悄宰了一只羊,心想:“來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同僚好友,應該不會有人去告發。”
宴席當天,張府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同僚們陸續到來,紛紛祝賀張德晚年得子,當熱氣騰騰的羊肉端上桌時,席間響起了一陣低低的驚嘆——大家都太久沒嘗過葷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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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氣氛愈加熱烈,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杜肅,悄悄將一塊肉餅藏進了自己的衣袖。杜肅這個舉動,并非一時興起,他有自己的盤算。
原來,武則天登基初期,為了清除反對勢力,曾大力鼓勵告密。
她設立了銅匭,專門接收告密信,還規定:凡是去京城告密者,沿途享受驛馬接送,供應五品官伙食;
告密屬實,立即封官;
不實,也不追究。
這套制度曾幫助武則天鏟除許多政敵,也讓一些投機者看到了晉升的捷徑,杜肅就是其中之一,他看著那些因告密而平步青云的同僚,心中早已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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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后,杜肅沒有回家,而是直奔皇宮,他懷揣著那塊偷藏的肉餅,和事先寫好的告密信,求見武則天。
他等待著女皇的嘉獎,等待著升官晉爵的機會,可他萬萬沒想到,武則天看到告密信后,只是淡淡地說:“知道了,你且退下。”
第二天,便有了開頭朝堂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當武則天說出“羊肉”2字時,張德萬念俱灰,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刑場和哭嚎的家人。杜肅則在百官行列中低垂著頭,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等待著他的封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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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來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武則天看著腳下抖成一團的張德,并沒有喊出那句“推出去斬了”。
她的語氣忽然緩和下來,甚至帶著一絲人情味:“張愛卿,起來吧,朕雖然下了禁令,但紅白喜事乃人之常情,朕也不會不近人情到那種地步。”
張德愣住了,以為自己嚇出了幻聽,滿朝大臣也面面相覷,不知道女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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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接著嘆了口氣,聲音傳遍大殿:“張愛卿,你這次最大的錯,不是殺了羊,而是請客沒看清人,請了不該請的人,把真心喂給了豺狼。”
說完,她命人將杜肅那封告密信,當眾宣讀,然后讓百官傳閱。
那一刻,乾坤倒轉,剛才還自覺是“功臣”的杜肅,瞬間成了全場焦點,無數道目光像鞭子一樣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有驚愕,有鄙夷,更多的是唾棄。
史料記載,這個小人當場“汗流浹背”,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據說散朝時,同僚們都想朝他臉上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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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殺身之禍,就這樣煙消云散,武則天借此機會,對禁令作了變通處理,她明確宣布:“自今以后,禁屠宰,吉兇不預。”也就是說,紅白喜事可以不受禁令限制。
這一調整,使原本脫離實際、難以執行的禁令變得更加人性化,也更容易被接受。
經此一事,朝廷中的告密之風大為收斂。大臣們看到,女皇并非一味鼓勵告密,而是明辨是非、心中有數。而那些像杜肅一樣企圖、通過告密往上爬的人,也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仕途。
不得不說,武則天對此事的處理,還真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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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整個故事,說到底,就是1000多年前的一場飯局,中年得子的張德,冒著風險宰羊請客慶祝,卻被同桌吃飯的“朋友”杜肅藏肉告發。龍椅上的武則天,看似隨意的一句話,既敲打了違規的人,更懲治了告密的心。
這個故事被史書記載,流傳千年,是因為它告訴我們2個樸素的道理:
1、做事要三思而后行,選對時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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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杜肅,武則天登基2年,政權已穩,她需要的不是告密的小人,而是能輔佐她的能臣,此時告密,只會惹怒女皇,招來災難,杜肅若是在女皇登基之初選擇告密,才有可能加官進爵。
所以,形勢變了,做事的時機、方法,也得跟著變。
2、交友需謹慎。
張德把杜肅當朋友,請他參加兒子的慶生宴,可杜肅轉身就寫了告密信,將張德置于死地。
那個在你碗里下毒,卻還能笑著跟你干杯的人,這樣的朋友,才是真正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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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很短,真心要留給值得的人,別交錯朋友,別錯付感情。
那么,放在今天,假如你是張德,下次遇到值得慶祝的事,你會請誰?
假如你是杜肅,看到一條能上位的“捷徑”,還會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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