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習王羲之行書,一般是從《蘭亭序》《圣教序》以及那些書信手札入手。這些作品各有優劣,《蘭亭序》真偽難辨,《圣教序》雖然選字精準,但整體行氣不足,純是集字作品,書信手札則用筆簡率隨意且字數較少,難以長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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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以上不足之處,唐高宗在位期間,曾命唐玄序、褚遂良諸家,再以內府所藏的王羲之真跡集字,耗時十余年,完成了一部行書《道德經》。此作總計5000余字,完完整整、一字不損,原殘碑就藏在西安碑林第二陳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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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行書道德經》字數是《圣教序》的近3倍,更是相當于16部《蘭亭序》,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此卷無論是選字的精準度還是集字的章法,或是碑石保存的完好程度,皆優于《集王圣教序》,只因此碑一直為私人秘藏,故而知者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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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每一個字都來源清晰,摹刻精準,此時行書入碑技藝已然成熟,集字作品的章法、呼應和整體氣韻上已經今非昔比。細看此作字與字之間的開合向背以及牽絲引帶,都非常自然,即使字字獨立,依然能感受到渾然天成,甚至與王羲之親筆書寫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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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難得的是此卷幾無字口漫漶的字,其清晰程度直與墨跡相比,我們能清晰窺見其點畫細節理路。對于學習者而言,此卷相當于一部王羲之行書的“百科全書”。起筆多藏鋒內斂,如“道”“可”二字,起筆輕頓藏鋒后順勢鋪毫,圓勁如“折釵股”,盡顯晉韻的溫潤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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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筆中提按頓挫細膩,轉折處圓轉自然,無生硬棱角,婉轉流暢卻力透紙背;收筆或回鋒沉穩,或輕鋒出挑,偶帶牽絲,讓行書的流便與嚴謹達成平衡。孫過庭《書譜》所言“一畫之間,變起伏于鋒杪”,在此作中得到精準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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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字欹正相生、疏密有致,左低右高卻穩而不偏,上部緊湊、下部舒展,筆畫分布錯落有致,既符合行書的流便特質,又不失字法規范,完美詮釋了“穩不俗、險不怪”。董其昌稱其“右軍遺意,書道合一,可為萬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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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而言,此作筆筆皆是正宗的晉人古法,為后世研習行書的重要范本,其精妙之處集中體現在筆法、結字與文化意蘊的統一上,又因字數極多,滿足了長期臨習的需求,堪稱學王“第一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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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我們將此卷原碑拓本進行了超高清的1:1復刻,同時配上了內容釋文,更便于大家臨摹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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