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事兒魔幻不魔幻?一幅當年被專家鑒定為“假畫”的古卷,二十多年后突然出現在北京拍賣行,起拍價直接飆到8800萬。更離譜的是,這畫原本該安安穩穩躺在南京博物院的展柜里,結果現在卻成了資本場上的香餑餑。國家文物局都坐不住了,12月23號當天就派工作組南下,江蘇省也火速成立聯合調查組,全城追查這樁“江南春”案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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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幅《江南春》最早是1959年由龐家后人捐贈給南博的。龐萊臣——也就是“虛齋”主人,民國時期數一數二的大收藏家,他家的東西,傳承一向清楚。但偏偏這幅畫命運多舛,1961年和1964年,張珩、謝稚柳兩撥頂尖專家接連看過,都給打了“偽作”的結論。從那以后,它在庫房里一睡就是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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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機出現在1997年5月8日,時任副院長徐湖平簽字同意,把《江南春》調撥到了江蘇文物總店。這一出去,就成了“脫韁野馬”。按南博給新華社的一份銷售記錄,這畫是在2001年4月16日賣給一個叫“顧客”的人,成交價才6800塊,連旁邊一幅康有為的對聯都不如。可真相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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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拍這幅畫的是個浙江寧波人,叫朱光,常年在國外倒騰書畫,行事低調,網上幾乎搜不到他什么信息。他的《江南春》是從南京十竹齋拿來的。而十竹齋呢?是收了藝蘭齋創始人陸挺的抵押品——八件古畫,其中就有這幅《江南春》。陸挺當時缺錢,向十竹齋借了幾千萬,到期還不上,東西自然就轉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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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點來了:陸挺啥時候拿到這畫的?上海收藏圈大佬顏明爆料,他在1999年就親眼在陸挺家里見過這幅《江南春》,當時他還催著陸挺付拍賣款,對方一邊掏煙一邊把畫攤給他看,嘴上說是從龐家后人手里買的。可顏明后來打聽到,真相是陸挺從江蘇文物總店花16萬元購得,而這畫前腳才剛從南博調出來,第二天就被他“截胡”買走。這操作太精準了,說是巧合,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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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撥單上寫的是2001年交易,價格6800元,可實際操作卻是1997年調出,1999年就已易主,價格還差了二十多倍。這中間的時間差、價格差、身份差,像不像一場“先上車后補票”的默契安排?最后簽字的人是誰?徐湖平。而他和陸挺,一個是省收藏家協會創始會長,一個是顧問,私交甚篤,飯局都吃了不知道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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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叔令女士看到拍賣圖錄時差點站不穩——那畫上的“虛齋”藏印一個不少,連她曾祖父用的老木盒都原封不動地跟著上了拍場。這盒子當年可是和畫一起捐給南博的,外人哪可能拿得出來?這幾乎等于鐵證:臺上那幅,就是當年庫房里那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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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畫本身到底是不是仇英真跡?這誰也說不準。當年張珩雖判為“偽”,但也寫了句“陳鎏題引首真”,陳鎏可是明代四川右布政使,字跡能留下來,至少說明這畫不是民國以后的瞎仿。值不值8800萬另說,但只賣6800塊?怕是連裝裱費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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