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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本該充滿墨香與歷史厚重感的初冬,南京博物院卻意外地站在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一場關于國寶流失、身份造假與權力尋租的風暴,正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撕開了文博圈那層看似清清白白的面紗。
這件事,越挖越讓人心驚。
一、 消失的國寶:8800萬與6800元的荒誕差價
故事的起點,是一場看似光鮮亮麗的北京拍賣會。
聚光燈下,一幅名為《江南春》的畫作被緩緩推上展臺,8800萬的標價牌赫然在目,引得全場屏息。然而,就在拍賣錘即將落下的那一刻,臺下的角落里,一位龐姓先生的手機響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讓他瞬間冷汗直流。
他是大收藏家龐萊臣的后人。
對于龐家來說,《江南春》不僅僅是一幅畫,更是家族記憶的一部分。龐老先生一閉上眼就能回想起當年——那是家族傾盡愛國之心,將137件珍藏毫無保留地捐給國家的場景。怎么現在,這畫竟然出現在了私人拍賣會上?
龐家人火速趕往南京博物院,想要討一個說法。然而,當他們翻開當年的捐贈清單,核對庫存時,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不僅僅是《江南春》,當年那137件贈品,竟然整整少了5件!
面對質問,南京博物院的解釋聽起來滴水不漏,卻讓人更加心寒:“這5件藏品后來鑒定是贗品,按照規定已經處置了。”
至于那幅8800萬的《江南春》?南博輕描淡寫地表示,已經以6800元的價格,“處理”給了一位“顧客”。至于這位顧客姓甚名誰,家在何方,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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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0元。
你敢信?一幅哪怕只是“老仿老”的古畫,在市場上怎么也不止這個價。而在專家口中,這畫即便不真,也是有著極高歷史價值的文物。這哪里是處理?這簡直是把國寶當廢紙賣!
一時間,網絡嘩然。網友們憤怒了:“當年收的時候說是真品,過了幾年成贗品了?這套路是不是為了把公家的變成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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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焦慮感,瞬間在所有人心中蔓延。如果連國家級的博物院都能把真畫“鑒定”成假畫再低價私賣,那我們還有多少文物正面臨著同樣的命運?
二、 荒誕的變形記:生物學家搖身一變成“書畫名媛”
如果說畫作的丟失讓人心痛,那么接下來浮出水面的這個人,則讓人感到深深的恐懼和荒謬。
隨著事件的發酵,一個叫徐鶯的女人,逐漸走進了公眾的視野。
翻開她現在的履歷,金光閃閃:某大學音樂學院副教授,中國古代書畫中心研究員,博士畢業于中國美術學院。乍一看,這就是一位標準的“名門之后”,一位在書畫海洋里浸淫多年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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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們把時間撥回到2014年之前,畫風會變得極其魔幻。
那時候的徐鶯,是一位徹頭徹尾的理科生。她的碩士論文題目是《建蘭花葉病毒的研究》,每天在實驗室里對著顯微鏡和病毒打交道,跟古玩字畫、文物鑒賞,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
那么,究竟是誰的手,在短短兩三年間,把她從一個生物學家“點化”成了文博界的“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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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2014年,南京博物院舉辦了一場名為“藏天下——龐萊臣虛齋名畫合璧展”的盛大活動。這場展覽匯集了南博、故宮、上博的眾多精品,規格極高。
就是在這里,徐鶯完成了她的“身份嫁接”。
展覽的策展人是南博副研究員龐鷗,而徐鶯,竟然是共同策展人。在那個衣香鬢影的高端場合,徐鶯落落大方地向各界名流介紹自己:“我是龐萊臣的后人。”
她聲稱,自己的曾外祖父龐贊臣是龐萊臣的堂弟,是家族事業的總代理人。
這一招“認祖歸宗”,玩得可謂是天衣無縫。畢竟,龐萊臣是收藏界的泰斗,若是后人,那研究起自家祖上的收藏,自然是近水樓臺。
更耐人尋味的是,當時的南京博物院院長徐湖平,竟然親自到場為她站臺。在那個莊重的展廳里,有了院長的背書,徐鶯這個“龐家后人”的身份,似乎就在眾人心照不宣中確立了。
有了這個身份,一切順理成章。
2016年,她以委培生身份進入中國美術學院,博士課題選得極其精準——“20世紀書畫收藏·以龐萊臣為例”。自家老祖宗的東西,當然研究起來“得心應手”。
僅僅三個月,她就以“龐贊臣曾外孫女”的身份,被寫進了展覽畫冊,搖身一變成了古畫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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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跨越式的階層躍升,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可假的終究真不了。
真正的龐家后人、如今正在追討文物的龐叔令女士,對此感到震驚且憤怒。龐家長孫龐增、女兒龐叔令,從未聽說有這么一位親戚。
面對龐家人的當面對質,徐鶯漏洞百出,連基本的家族細節都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2015年,龐叔令一紙訴狀將南京博物院、龐鷗和徐鶯告上法庭。2016年,杭州國立公證處的一紙文件,撕碎了徐鶯的偽裝——正式撤銷對她龐贊臣外曾孫女身份的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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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
按理說,身敗名裂的她應該消失在公眾視野。可現實卻給了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光:輸了官司的她,不僅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在某些“高人”的保駕護航下,一路扶搖直上,至今穩穩地坐在大學教授的位置上,享受著國家級的待遇。
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
三、 幕后的那只手:老院長的“太極”與滿屋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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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徐鶯這個“假名媛”捧上位,誰受益最大?
所有線索的矛頭,都指向了同一個人——原南京博物院院長徐湖平
在徐鶯“策展”和“認證”的關鍵節點,都有徐湖平的身影。是他親自為徐鶯站臺,是他讓這個理科生跨界成了文博專家。
更有意思的是,細心的網友發現,徐鶯和徐湖平,雖然年齡差距懸殊,但在面容五官上,竟有著某種驚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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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女?是兄妹?還是某種更隱秘的利益共同體?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這種巧合,足以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如果說徐鶯事件是“拔出蘿卜帶出泥”,那么隨著“蘿卜”越拔越大,真正的“泥”終于藏不住了。
就在全網熱議“文博董小姐”之時,一位叫郭禮典的老人站了出來。他是南京博物院的退休職工,這一次,他選擇了實名舉報,矛頭直指徐湖平。
這一舉報,揭開了更為觸目驚心的黑幕。
郭禮典透露,在徐湖平任職期間,南京朝天宮故宮臨時庫房里存放著大量的“南遷文物”。這些在抗戰時期歷經顛沛流離才保存下來的國寶,竟然成了徐湖平眼中的“提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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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報信中描述的場景令人發指:徐湖平未經國家文物局批準,擅自撕毀了文物保管箱上那封存了半個多世紀的抗戰封條。
封條一撕,文物的命運就被改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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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使鑒定專家將真跡定為“贗品”,然后低價處理給自己主管的文物商店,再轉手通過親屬開的拍賣公司高價賣給國外商人。這一套“洗白”流程,運作得爐火純青。
為了讓這一切不被查處,據說他甚至用珍貴的文物去賄賂當時的江蘇反貪局局長韓建林(已被抓)。難怪之前的舉報都石沉大海。
這是一個完美的閉環:鑒定造假——低價賤賣——流落海外——中飽私囊。
面對鋪天蓋地的指控,早已退休多年的徐湖平終于坐不住了。他在家中接受了采訪,鏡頭前的他,儼然一副無辜老人的模樣。
“我都80多歲了,現在生病在家,2008年退休就不參與外界的事了。”
他一邊咳嗽,一邊打起了太極,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這事也不是我經手的,我也不是鑒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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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先生,您忘了身后是什么嗎?
視頻背景里,細心的觀眾捕捉到了讓人窒息的畫面。就在他身后,赫然擺放著塵封的駱駝唐三彩、宋代鈞窯出戟尊、北宋甜白瓷,還有各種名家手跡。
哪怕只是高仿品,這制作工藝也堪稱一絕;若是真品,那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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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聲稱早已不管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退休老人,家里怎么會像個“小型博物館”?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那滿屋子的瓷器字畫,仿佛一只只沉默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鏡頭,也注視著這個被欲望吞噬的靈魂。
四、 刮骨療毒:給歷史一個清白的交代
好在,天還沒塌。
目前,新華社和國家相關部門已經正式介入調查。這不僅僅是一場針對幾個人的問責,更是一場針對文博系統腐敗現象的“刮骨療毒”。
我們痛恨文物在戰爭年代流失海外,每次看到大英博物館、盧浮宮里陳列著我們祖宗留下的寶貝,那種無力感讓人想哭。但更讓人痛徹心扉的是,那些本該安穩躺在國家博物館里的文物,竟然被“自己人”監守自盜,悄無聲息地流進了私人的腰包。
這不僅是對財富的掠奪,更是對民族情感的踐踏。
網友們的憤怒,是因為那份沉甸甸的信任被辜負了。我們把文物交給博物院,是把歷史的記憶托付給他們,而不是讓他們拿去送禮、換錢、搞關系。
如今,迷霧正在一點點散去。
徐鶯的假身份被揭穿了,郭禮典的舉報被受理了,徐湖平的“太極”也打不下去了。無論背后的勢力有多大,無論隱藏得有多深,只要伸了手,終究會被揪出來。
這件事,需要一個結果。不是為了幾個人,而是為了那137件捐贈品,為了朝天宮庫房里的每一件國寶,更是為了守護我們這個民族最起碼的良知與底線。
調查還在繼續,我們都在盯著。
那些企圖把歷史變現的人,等著法律的鐵拳吧;那些被污濁的角落,終究會被陽光照亮。
我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當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們才能挺直腰桿告訴先人:你們留下的文明,我們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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