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集坊第四十一期】楊牧之主講從《不列顛百科全書》到《中國大百科全書》

12月16日下午，《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總主編、原國家新聞出版總署副署長楊牧之先生蒞臨遠集坊講壇，分享《不列顛百科全書》250年發展歷程與啟示，介紹《中國大百科全書》的重要意義及第三版編纂情況。全國政協文化文史和學習委員會副主任、中國版權協會理事長閻曉宏主持了本期活動。

主講嘉賓 楊牧之

《不列顛百科全書》突然宣布停止紙版出版

楊牧之首先介紹說，百科全書在社會和文化工作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工具書，在大家俗稱的百科全書ABC中，《不列顛百科全書》是影響最大、最受推崇的。但是如此知名、已經出版15版的這部百科全書，卻因為銷售量巨減等原因，在2012年3月13日突然宣布停止紙質書的出版，充分說明了數字時代對傳統出版行業的沖擊。但《不列顛百科全書》仍有進一步創新的計劃，以“更大、更全面，也是以更有活力的虛擬化形式”，繼續為讀者提供服務。這可以說是形勢所迫，也可以說是與時俱進。

對“百科全書”的三點認識

楊牧之根據自己投身百科全書工作十余年的經驗，談了他對“百科全書”的三點認識和體會。他說，百科全書是知識的總匯，是扼要概述人類的知識和歷史,并著重反映現代科學文化成就的工具書。從號稱“百科全書之父”古希臘的亞里斯多德，到“現代百科全書之父”法國人狄德羅，百科全書都是當時已有先進科學知識的集中反映，引導科學的發展，核心是知識向現實生產力轉化。這是他對“百科全書”認識的第一點，即從百科全書的學術價值和政治意義上的認識。他說，我們今天做《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其核心政治意義和學術價值應該是弘揚五千年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宣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的偉大成就，以國際和國內的科技文化發展啟迪民智。

第二，楊牧之認為百科全書的發展主要不是靠品種和數量，更重要的是適應新時代讀者的需要，這包括不斷地更新內容和改進編法。從事“百科全書”事業的人總是跟著時代的發展，在不斷地追求，不斷地完善，因此總是不斷地修訂。這是百科全書的又一特點。他向聽眾介紹了《不列顛百科全書》從誕生到現代各具特色的15版的變遷過程，從1768年到1771年，歷時三年由28歲主編斯梅利等三人編寫的只有三卷的第1版，到來自140個國家、4000名撰稿人、光編輯費就投入3200萬美元的第15版；從3卷本到32卷本，從長條文章的學術性到短條的可讀性，從保守的愛丁堡到前衛的芝加哥，從英國人的手里轉到美國人手中，楊先生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他說，雖然《不列顛百科全書》幾度易主，一直在求變，但是始終不變的是其在學術權威性和出版的嚴肅性上的堅持。這一點在后來維基百科等網絡搜索引擎的發展壯大中也充分體現了，網絡的應用改變了人們的查閱方式，與傳統的《不列顛百科全書》等紙質百科全書相比，人們動動手指即可在網絡搜索引擎中查到自己想獲取的內容，維基百科等新興百科工具正是以這種新穎和便捷的特點，吸引了現代的使用者。

第三，楊牧之認為從事百科全書事業的人，都富有令人敬佩的追求和奉獻精神。他說，一部百科全書，一個版次就得十幾年，修訂來修訂去，一版一版，一代一代人干下去，上百年二三百年，沒有點追求精神和奉獻精神是干不起來、干不下去的。許多了不起的學者，為了將自己的研究貢獻給世界，貢獻給讀者，都積極參加到百科全書的條目撰寫中去。如弗洛伊德、大衛·李嘉圖、汽車大王福特、愛因斯坦、居里夫人等一大批世界著名的偉大學者和一百多位諾貝爾獎得主，都參與了《不列顛百科全書》條目的編寫，他們為撰寫一個條目字斟句酌，幾千字的文章凝聚了他們一生研究的成果。

《中國大百科全書》一二版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楊牧之介紹，在《中國大百科全書》成書前，我國還沒有現代意義上的百科全書。如明代的《永樂大典》雖被《不列顛百科全書》介紹為“古代世界上最大的百科全書”，但實際上屬于類書，是準百科性質的書籍，還談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百科全書。1978年，原中央編譯局副局長姜椿芳同志提出了編撰“中國大百科全書”的倡議，并得到中央批準，中國百科全書事業開啟了新的篇章。《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一版從起步到出版長達15年，多數卷的編寫時間就長達5-6年，有些卷用時更長，如《中國文學》用了8年，《生物學》《現代醫學》用了10年，《中國歷史》用了12年。參加編寫工作的前后計有20672人，中科院400多位學部委員中有336位參加編撰工作，占84% 。楊牧之動情回憶到，許多年邁的學者為撰稿審稿、查核資料，常常夜以繼日，艱苦備嘗，眾多事跡，感人至深。他認為，中國第一部“百科全書”的成功，絕非偶然，是一大批知識分子，一支隊伍，千錘百煉、鞠躬盡瘁的結果；那種奮斗精神，那種求實和精益求精的精神，那種為中華民族編纂出第一部高質量百科全書的“殉道式的熱情”，永遠是我們的寶貴財富和行動的榜樣，也是我們做好《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的動力和支撐。

《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的追求與探索

《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三版于2011年立項，2014年正式開始編寫。2017年與中國科學院召開三版工作研討會的報道是首次向外界披露三版工作情況，立即引起海內外媒體的廣泛關注，可見世界對中國編制新一版《中國大百科全書》的特別關注和期待。第三版的編寫工作得到黨和國家的大力支持，各研究單位、高校專家努力撰稿，也得到了財政部的資金支持。除了紙版以外，第三版《中國大百科全書》還有網絡版，分為專業版、專題版、大眾版三個板塊，這是這次編寫工作中的一大創新，《中國大百科全書》的網絡版照顧到了擴大的讀者群體，它的讀者對象是高中和高中以上的，紙版則主要面向是大學和大學以上的讀者。

楊牧之說，中國有中國的特點，有讀書、用書的習慣，一些讀書人特別是年長的學者還是更習慣于紙質版圖書，所以既有紙質版，又有網絡版，這在國際上目前只有《中國大百科全書》做到了這點。除此以外，第三版還具有“紙網互動”“學科分卷”“超長條目”等特色，編寫工作順利推進的同時，也面臨艱巨的審讀工作。

演講最后，楊牧之總結道，《中國大百科全書》半路追趕，《不列顛百科全書》的創業歷程讓我們受益良多。我們有各方面的支持，占據了天時地利，是幸運的；但創新和超越卻不是一句話、一個決議就能做到的，必須講究科學，敬畏規律，尊重專家，質量第一，摒棄私心，齊心合力，這才能無愧于一二版艱苦創業的前輩，無愧于廣大讀者的期望，無愧于時代。

閻曉宏主持本期活動

與會嘉賓在互動發言中一致認為，楊牧之總主編一個多小時的精彩分享，讓我們清晰的了解到，從《不列顛百科全書》到《中國大百科全書》，250年來百科全書發展的歷史脈絡。

百科全書是衡量一個國家科學和文化水平的綜合標準，《中國大百科全書》第一版到第三版的編撰出版，在黨中央的親切關懷下，取得了巨大成就，歷經50年，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最重要的文化工程。

與會嘉賓在交流發言中表示，百科全書的編撰出版是一項浩大的文化工程，《中國大百科全書》從一版、二版的編撰出版，到正在進行的三版的編撰出版，胡喬木、周光召、陳奎元先后為編委會主任，姜椿芳、梅益、徐惟誠、楊牧之先后任總主編，超過兩萬名專家、學者、編撰者和出版者參與其中，對他們的奉獻精神，表示崇高的敬意。

大家在交流互動中認為，《中國大百科全書》三版的編撰出版，整體進展順利，在互聯網和數字技術的背景下，不僅設置了紙質版和網絡版，還在專業版的基礎上，增設了專題版和大眾版，這既是與時俱進，也是創新。

與會嘉賓在發言中強調，要提高對《中國大百科全書》學術價值和政治意義的認識，確保三版的編撰出版。相信在中央有關部門領導下。在三版全體人員的共同努力下，一定能為全社會提供一部符合百科編撰規則，具有中國特色，具備科學性、政治性、權威性、便捷性的大型百科工具書。

現場嘉賓合影

出席本次活動的嘉賓有：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黨組副書記劉伯根，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李巖，中央宣傳部出版局原副局長劉建生，人民出版社原黨委書記、社長黃書元，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院長魏玉山，中華書局執行董事、黨委書記徐俊，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黨委書記、社長劉國輝，故宮博物院總策展人、原常務副院長王亞民，知識產權出版社副總編輯王潤貴，北京中視瑞德文化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副董事長兼總裁王旗，中國版權協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孫悅等。

超過56萬人通過騰訊、愛奇藝、快手、抖音、咪咕、搜狐、網易、火山等新媒體平臺，觀看了本期活動的同步直播。